谁说“君子远庖厨”, 伊尹告诉你: 厨子也能当丞相

殷商能够从夏桀的手中夺取江山,伊尹功不可没。

伊尹留在世间的传奇不少,关于他的出生,就是一段神话。据说有一天晚上,他的生母做了个梦,梦见一个天神告诉她,如果看见舂米的石臼里面冒出水来,就赶紧往东方向逃跑,而且千万不要回头。接下来有一天,伊尹的母亲真的看见舂米的石臼里汩汩地冒出水来。她先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紧接着她就想起了自己所做的那个梦。于是她赶紧通知乡里乡亲一起向东方向逃跑,跑了大概十公里以后,她忍不住好奇,便回头望了一眼,只看见身后一片汪洋,先前的村庄都已经被洪水湮没了。正所谓好奇害死猫,她因为没有遵守天神的告诫,瞬间化成了一颗空桑(中空的桑树)。

第二天,一个年轻的女子背着竹篓出来采摘桑叶,听到桑林中发出婴儿的哭声。于是她循着哭声找去,在一颗空桑树的树干中间发现了一个婴儿,那个婴儿便是伊尹。采桑女子把这个孩子带回家中抚养,女子的丈夫是一个厨子,夫妇二人都是有莘国国君的奴仆。后来,子承父业,伊尹也成了一个厨子。

伊尹厨艺精湛,他提出制作美味佳肴最根本的东西是水要好。他还把各种肉类的特性分析得很透彻,水产的肉类有腥味,肉食性动物的肉有臊味,草食性动物的肉有膻味,在制作食物的过程中,一定要把握好火候,在除去肉类的腥臊膻味的同时,保留食材本身最纯美的滋味。对于菜肴口味的调节,要注意放入食材的先后顺序、轻重配比,突出主次。这样做出来的食物,才能达到“久而不弊,熟而不烂,甘而不哝,酸而不酷,咸而不减,辛而不烈,淡而不薄,肥而不腻。”

伊尹不仅厨艺了得,而且还才学过人。相传成汤曾经花重金去有莘国聘请伊尹,可惜是“三顾茅庐”而不得,因为有莘国的国君不肯放人。后来成汤便取了有莘国国君的女儿做妃子,伊尹才以陪嫁奴隶的身份跟了成汤。相比之下,百里奚到秦国去辅佐秦穆公的过程倒是恰恰相反。原本百里奚作为一个陪嫁奴隶是要跟随迎亲队伍去秦国的,可是他却逃跑了,后来秦穆公好不容易打听到他的下落,才以五张羊皮的价码将他赎回。估计也是有了成汤重金聘请伊尹失败的教训,秦穆公才能不动声色地以五张羊皮做成这笔划算的交易。(注:《史记殷本纪》中的记载了两种说法:一个是说伊尹想要求见成汤却没有门路,于是自愿作为陪嫁奴仆去到成汤身边;另一个是说伊尹想做一名隐士,成汤五次派人去请,伊尹才肯出山辅助。我个人觉得演绎的版本比较有趣,所以采用。)

正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干厨子出生的伊尹到了成汤这里,假烹饪论治国之道,被成汤视为经天纬地之才。后来他不止一次潜入夏桀的朝中,并与失宠于夏桀的妺喜交好,获取了不少内部情报,为将来辅佐成汤夺取天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说起来,称伊尹为间谍战的老祖宗也不为过。伊尹在与夏朝的较量中,充分利用“人心向背”和把握时机,可以说他把天时地利人和三大要素在战争中所起的作用运用到了极致。

除了厨艺、政治、军事上的成就之外,伊尹还是一位巫医。古时的巫医不仅能够进行祭祀,沟通鬼神,还懂的运用药物,帮助人们祛除病痛。一般认为,中医的汤药就是伊尹发明创新的,以至于后世将他与皇帝、神农并称为中医界的三圣。也有人认为中药汤剂并非是伊尹发明,而是在伊尹那个时代开始盛行起来的。不过怎么说都像是一则小厨子演变成高级御医的励志故事,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像韩国励志电视剧里的大长今?

相比之下,伊尹可比大长今的成就更高。他凭借过人的智慧,辅佐成汤灭了夏朝,建立了殷商。身为殷商国君的老师兼相国,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尊贵无比。后来成汤和两个当了帝王的儿子都死了,王位传给了成汤的嫡长孙太甲。《史记》说太甲当了三年昏庸暴虐的君主,伊尹写了好几篇文章劝诫他,并把他下放到桐宫。太甲在那里思过悔改,三年之后才被伊尹迎回朝堂。

然而,《竹书纪年》却认为,伊尹把太甲放逐到成汤的墓地所在,其实是自立为王,谋朝篡位。后来太甲杀回朝廷,重新夺取了政权,并杀死了伊尹。究竟上述两本史籍谁说的更接近于事实,今人不好做平判。试想一下,伊尹作为开国功勋、四朝元老、顾命大臣,在朝中一定是根基深厚,权势熏天。他仗着自己功高盖主,对小君主指手画脚,教训教训这后生晚辈,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要说他谋朝串位,流放太甲去为为成汤守灵,倒也不是没有这个能力。

至于伊尹究竟是不是天下第一逆袭的贤相,似乎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不论怎样都不能抹去他在政治、军事、以及烹饪、中医界所创下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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