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芾堪称一代学王大师,他对书法怎么理解?

以下是我对米芾书论的翻译,希望大家可以从米芾的书论思想里找到合适自己的学书方法。并惠及他人。

我看了很多历代名家关于书法的评论,引证,大部分比较抽象,如 “龙跃天门,虎臣凤阁”,这是什么比喻呢?如果追求华丽的词汇,就会离具体的笔法更远,对学书法没什么好处。所以我这里所说的,都是一些大家可以理解的评论话语。

写小字行书,有如大字。写这种字,关键是要胸有成竹,心中有底了就可以随意下笔,写起来很自然,而字迹也古朴雅致。我成年时书法还未能自成一家,别人都说我的字是“集古字”。其实我这是吸取各家之长,将其综合起来。等到年老的时候,就开始独成一家,别人见了,竟然不知道我是学哪一家的字呢(这个现象在当今现代很普遍,有一些不错的书家学习了很多人的风格和笔法,汇集成自己的书风,但是很多外行与半内行都说一句话,就是要老老实实的临摹,不要自认为的乱写,这话看起来似乎有理,其实这些话简直就是外行话,因为他们没有看到字形与笔画哪一点像哪一个古人,所以就断定这个人没有临帖。临与摹本质上虽有关系,但是却有很多的不同,这里我就不多说了,后面的文章我会专门解释这些)。

杜甫写了首题为《薛稷慧普寺》的诗,其中有两句说:“郁郁三大字,蛟龙岌相缠”。现在见到了原石的拓本,一看,原来是用回锋色勒的,每一笔都显得跟蒸饼似的。其中的“普”字,就像一人握紧两拳,伸直了双臂杵在那儿,是在是怪异不美。由此说来,古人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大字。

葛洪所书“天台之观”四字飞白书,为大字之冠,古今第一。欧阳询写的“道林之寺”,单薄寒酸,没有精神。柳公权所书“国清寺”,字体大小不相称,还费尽气力。裴休随心书写牌匾,倒很有味道,不至于丑怪。楷书很容易写,只是写出气势来难。应该说,只有不像画算筹似地那么刻板,笔势就活了。

字有八面,只有在正楷中能全部表现出来,大字小字各具其妙。智永的字有八面,可是已经缺少钟繇笔法。丁道护,欧阳询,虞世南等人,笔法开始变得整齐匀称,此时已是古法殆尽了。柳公权字学欧阳询,但远不如欧,反成丑陋怪诞之祖。自柳公权开始,世上便有了俗书。

唐朝人把徐浩比作王僧虔,是很不恰当的。徐浩的字,大小一致,跟下层文吏的楷书差不多。王僧虔、萧子云传承钟繇笔法,和王献之的字一样,大小各得其所,不会强求一致。徐浩是颜真卿的门客,书体源自张旭一派;张旭教颜真卿大字缩小,小字扩大,这却非古法。

颜真卿就常让家仆去把他的字上石,家仆猜度主人心思,刻字时就将撇捺等笔画作了修改,于是颜氏书迹大为失真。只有在吉州庐山的题名,是当时题完就走了,后人根据原迹刻石,所以保存了颜书的本来面目,没有做作庸俗的的缺点。看了这个才知道颜书是出于褚体的。况且,颜字真迹中也没有蚕头雁尾的笔画。颜真卿写给郭英乂的《争座位帖》,有篆书籀字的味道,是颜书中的杰作。柳公权与欧阳询的字是丑怪俗烂之祖,不过其弟枊公绰却不和兄长一般俗气。字贵筋骨之说出于柳。世人只知字怒张者有筋骨,却不知不故作怒张者,也自有筋骨在的。

都说大字要当小字写,小字要当大字写。褚遂良小字写得如同大字般有气势开张,以后的抄生者学他,偶尔也有字写得好的。大字写得跟小字一样细致入微,一丝不苟,还没见过别人有这样的字。

世人写大字时大多用力抓笔,这样反而更没有筋骨精神,写出的圆笔末尾就和蒸饼似的,实在鄙陋可笑。大字要写得跟小字一样细微,笔锋气势一应俱全,必须无半点刻意造作才算佳品。自古以来,还没有写大字如小字的,在下不才,幸而掌握了其中的诀窍。现如今的大字随处可见,这些人中总会有人明白我的。

欧阳询、虞世南、褚遂良,颜真卿,柳公权诸人,都只有一种笔法,写起来刻意造作,苦心经营,这样的书法怎能流传后世?李邕书法出自王献之,但失去了纤细与丰腴的适宜调节。

智永临写千字文,面秀色润,笔圆力劲,八面俱备;这件作品有真迹传世。自“颠沛(匪亏)”起,在唐林夫处,别人所收集的都没有他的多。

字要有骨力格调,肉须裹筋,筋要藏肉,这样就能俊秀丰润,结构妥贴,不落俗套。要做到险而不怪,老而不枯,丰而不肿。图变求新,贵在形态巧妙而不在苦用蛮力。苦则怒张,怒则怪异;贵在形态巧妙却又不能做作,做作就成了画画了,写字成了画画,那就俗了。这些都是写字的弊病。

“少成若天性,习惯若自然”这是自古传下来的老话。我曾梦见有一个穿着服装的人教我折纸作书,自那以后书法就有了些进步,写给别人看都看不出区别来;只有蔡京见了惊奇地说:“你的笔法怎么突然变了那么多?”他真算是明眼人了。章惇自恃楷书优异,却单单称赞我的行草,暗示我的楷书跟排算筹似的呆板无神;不过楷书必须有体势才能算是佳品。

颜鲁公(真卿)行书可学,楷书就俗了。

薛稷写的“慧普寺”三字,杜甫认为是“蛟龙岌相缠”。现在看到原石拓本,就小孩子吃力地手握蒸饼的样子,可见杜甫是不会写字的。

学习书法,必须要有兴趣,忘掉其它嗜好才能写得精到。但凡有其它爱好萦绕在心,就写不好了。我因对书法博学而被皇帝召去答话。皇上问起本朝几个时人认为会写字的人,我这样回答:“蔡京不得笔法要领,蔡卞有笔法而少韵致,蔡襄写字是用刻的,沈辽是用码的,黄庭坚是用描的,苏轼是用画的。”皇上又问:“那你写字呢?”我回答说:“我写字用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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