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和莫言最近被对比得非常频繁。两个人,一个是通俗文学的大侠客,有着广泛的读者群;一个是严肃文学的代表,拿过诺贝尔文学奖。不禁有人想比较一下,两个人在文学成就上到底孰高孰低。
金庸的小说影响力是无疑巨大的,毫不客气的说他的小说影响了整个华人世界精神世界的搭建,金庸是出生于海宁名门望族,家学渊源深厚,所以在金庸书中中,能找到很多传统经典的影子,里面人物性格鲜明,情节一波三折,可读性很强,所以阅读门槛比较低,能做到雅俗共赏。而莫言的书大多属于严肃文学,他的小说作品中都来自高密故乡的灵感,无疑童年时代的时光为他们各自的创作提供了不同的创作方式,莫言在幼年时期,远没有金庸的家庭那么富庶,反而是比较贫穷,吃饭都成困难,他母亲为了养活一家人,经常去生产队地里去捡麦穗,一次被抓后,被麦地看守狠狠的打了他母亲一个耳光,而这记耳光让莫言记了一辈子,在诺贝尔文学奖的典礼上,他还讲述了这个故事。生于微末,饱尝人情冷暖,所以莫言的小说中在人物的书里,女性的角色永远都是那么强悍,男性角色要么坏要么痿。
金庸受到西方的大仲马等人的影响,大仲马的作品《基督山伯爵》乍读之下,还真有几分中国武侠的影子。在法国,大仲马被安置进先贤祠也是经过了很多年的争论。不少反对者认为,大仲马的作品并没有像其他人作家的作品那样为法国的精神做出贡献,所以你看在法国严肃文学和通俗文学之间的争论也是存在的。不过最后法国人还是把大仲马的骨灰请进了先贤祠,至此法国人终于承认了这位伟大的作家,金庸的风格比较古典,读完古代名著再读金庸小说,不觉得有很大的跨越。而影响莫言的风格最大的两个作家,一个是福克纳一个是马尔克斯。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对中国当代作家影响巨大,莫言后来在采访中直言,他第一次看到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时,心中震惊不已,小说原来可以这么写,《红高粱》开篇第一句就和《百年孤独》开篇神似。所以莫言的小说中有许多魔幻主义的色彩。
两个人的风格也是截然不同的,一个出身名门世家,所以风格是一本正经的。即便是书中所写的名门正派,有些门派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少林武当两大武林泰斗级别的门派,从书里来看都是很正面的,对于传统,金庸更多的是包容和传承。而莫言所生长的时代呢,是在一个文化动荡的时代里,所以他对中国文化更多的是反思和批判。我形容莫言的风格属于红烧肉,看着腻但是吃起来香,其文风格简单粗暴,表达更加直接,连里面的性爱描写都带着几分狂野,正是由于这种简单粗暴的风格,才使得他的反思和批判显得更加深刻,他恶狠狠的将现实拎出来,扔在你的面前,让你不得不直视,于破败之中展现中国人的坚韧不拔精神,在莫言的书中不乏有带有"生殖器"意味的词,有些东西你觉得不雅观,但它就是事实存在啊。他的作品更加真实,不加虚伪。
金庸的小说《天龙八部》无疑是武侠的巅峰之作。故事背景宏大,人物众多,线索铺陈极具想象力,最后收的时候滴水不漏。同时代武侠作家,没有人能到达金庸这部小说的地步。莫言的《生死疲劳》和《丰乳肥臀》是当代文学的代表作,但还没有到达无法望其项背的程度,陈忠实的《白鹿原》,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刘震云的《一句顶一万句》都可以和莫言的小说媲美,由于莫言所写的小说大多不好艺术表现,其作品的流传度很难和金庸相比。
在严肃文学和通俗文学之间,我们过于看重这份界限,仿佛通俗文学始终没法在艺术上进行拔高,这是一种偏见。严肃文学的可读性,确实要比通俗文学差一些,普通读者很难读进去特别严肃的文学。通俗文学讲究的是如何吸引读者,严肃文学更追求深度,免不了曲高和寡。也许当金庸摒弃对圆满的追求,莫言摆脱了高密故乡的局限,他们都能各自向文学大师级更进一步。金庸在想超越自己是非常难的,所以他封笔也是因为自己确实没有特别好的创造力能完成一部超越以前作品的能力,但目前来看,莫言的作品还是处在一个上升期,我们期待莫言能给我们带来更多更优秀的文学作品。
金庸的小说写的东西是的假的,但你总希望它是真的。莫言的小说写的东西是真的,但你总希望是假的。如硬币的正反面,立在那总有一面朝向光明,一面朝向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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