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快哉风

刘兰芳的评书《岳飞传》当年风靡全国，也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了靖康之耻，知道了金人把徽钦二帝关在五国城里，坐井观天。

图：靖康之耻

评书《岳飞传》取材于清朝乾隆年间的小说《说岳全传》，书中写道：“那老狼主叫太医用药敷了耳朵，传旨：“将徽、钦二帝发下五国城，拘在陷井之内，令他坐井观天！”

“坐井观天”这个词语，最早出自唐代诗人韩愈的《原道》，借一只生活在井里的青蛙，讽刺眼界狭窄之人。那么，徽钦二帝两个大活人，真的像青蛙一样，被关在一口井里苟活？

图：坐井观天

当然不可能。事实上，徽、钦二帝虽然饱受凌辱，金人却在他们的衣食住方面给予了照顾。徽宗赵佶在被俘后活了8年（病死于1135年），钦宗赵恒更是活了29年，直到1156年病死。

图：徽钦二帝

靖康二年（1127年），金兵攻占汴京（开封），掳走了徽钦二帝和上万名皇室、文武官员和后妃、宫女，押解到金朝的上京会宁府（今哈尔滨市阿城区）后，金人举行了盛大的献俘仪式，命二帝和皇室、后妃都穿上金人服饰，“身披羊裘，袒露上体”，行所谓“牵羊礼”。

图：后妃行“牵羊礼”

接下来的酒宴中，又命徽钦二帝青衣奴仆打扮，在酒宴上服侍金国皇帝，徽宗被封为“昏德公”，钦宗被封为“重昏侯”。

图：徽钦二帝被封耻辱性“公侯”

尔后，大批后妃和宫女被金人霸占，徽钦二帝和剩下的140名皇室、妃子被迁往五国城，五国城（又称五国头城）是现在的黑龙江省依兰市，冬天极其寒冷，他们的居住环境如何？

图：依兰市的五国头城徽钦二帝住所复原图

据《徽钦北徙录》记载，徽钦二帝在五国城的住处，有土台、土墙和土棚，据今人考证，相当于几百年前女真族半地穴的地窖子。宋徽宗曾在囚禁中写过一首《思断肠》的诗：“彻夜西风撼破扉，萧条孤影一灯微。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断天南无雁飞。”起码有“扉”——门，绝非“枯井一口”。

图：徽钦二帝囚禁生涯

金国没杀两个被俘的皇帝，自然不是发善心，而是觉得这二人还有用，是可以向南宋讨价还价的重要砝码。金兀术在临死前的《临终遗行四帅书》中，提到必要时可以让钦宗当伪皇帝“安坐汴京，以兄制弟”。

因为还有价值，所以金国除了严加看管之外，在衣食住上还是给予了一定的照顾，徽钦二帝一大家子，男耕女织，过着自食其力的简朴生活。

图：徽钦二帝囚禁生涯

据《靖康稗史笺证·宋俘记》记载，宋徽宗“入国后，又生六子八女”，“别有子女五人，具六年春生，非昏德胤。”也就是说，宋徽宗在8年的囚禁期间，还不甘寂寞和妃子生了14个儿女，其中“别有子女五人”则是金人对女眷的淫辱所致。

图：金国“狼主”

漫长的囚禁生涯，徽钦二帝难道不想回国？南宋绍兴十二年（1142年），宋金关系缓和，高宗赵构的亲母韦氏与徽宗的棺材被允许南归，临行前，赵桓跪求韦氏带信给赵构，哀求将其赎回，“只为太乙观主足矣，他不敢望也。”——只愿做一个道士，不敢再有做皇帝的念头。但韦氏南归后，再无下文。

图：徽钦二帝囚禁生涯

明代才子文徵明写过一首《满江红》，一语道破高宗赵构的心理：“岂不念，徽钦辱？念徽钦既返，此身何属。”徽钦二帝要是回来了，高宗怎么办？皇帝谁当？

所以，赵桓哥哥，您就别回来了，等你死后，朕一定封你个牛逼的谥号，做一场轰轰烈烈的法事，您就安安心心“坐井观天”吧！

参考资料：《靖康稗史笺证》、《徽钦二帝“坐井观天”传说与史实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