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登纳在位时缓和德法关系,最终使德法关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阿登纳在位时缓和德法关系,最终使德法关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欧洲联合和一体化始终是阿登纳外交思想的基石。他在许多场合申明:“我是德国人,但我现在和过去也一直是欧洲人,怀有欧洲人的感情。”早在20世纪20年代任科隆市长时,他就对采访他的比利时记者说:“为了使法国和比利时一方同德国一方实现和平,有必要在这三个国家之间建立利益共同体。”他十分崇敬中世纪的查理大帝,因为这位伟人在8世纪末和9世纪初曾短暂地把欧洲统一在一个基督帝国之下。从科隆市长位置上下来后休闲的十几年里,他认真研究和思考了这一段历史,坚信欧洲人民只要团结在基督教义周围,一定能再次联合为一体。1945年10月31日,他在给杜伊斯堡市长魏兹的一封信中认为,只有处在欧洲势力范围以外的“欧洲联合起来”,才能有效地防止苏联“继续向西方推进”,“法国和比利时的安全要求,从长远看,只有通过将西德、法国、比利时、荷兰、卢森堡的经济密切地结合在一起,才能实现”。1948年他在一次讲话中又说:“面对美苏两个世界大国对峙争夺,传统的单一民族国家思想已经过时,无论政治上或经济上,他们都没有力量在两大国争夺的夹缝中坚持存在,保住自身的利益”,“欧洲国家只有联合起来,形成一支统一的力量,才能有自己的光明未来。”

但欧洲统一最大的障碍是德法两国间的不信任和长期的敌对状态,因此,阿登纳外交工作的重心之一就是缓和德法关系。还在1948年时他就表示,“德法问题仍然是欧洲的一个主要问题……整个欧洲的未来取决于德法两国之间真正的和持久的谅解。”1949年3月,他在瑞士伯尔尼各国议会联盟代表会议上公开阐述了欧洲统一的必要性和他的一些设想,指出“德法谅解是欧洲统一的核心”。他主政后反复做国内反对派的工作,提醒人们要从德国和欧洲的长远利益着眼。他说:“苏俄同美国之间现存的紧张关系总有一天会消释,可德国和法国则永远是邻居……”“只有最终消除了德法两国间的不和,才能拯救欧洲,从而也拯救法国和德国。”然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在不到100年的时间里,法国和德国发生了三次血腥的相互残杀,彼此间的仇恨和隔阂太深似乎难以消解。阿登纳并没有在困难面前止步不前,而是不懈地去争取。20世纪50年代,法国议会几次否决阿登纳建立欧洲军的主张,如果换一位德国领导人的话,德法关系可能会倒退至又一代人的敌对状态。但阿登纳默默地忍受了挫折。他说:“我认为,在战败者的武器库中最强大的武器是忍耐,我却具有很大的耐心。我可以等待。”为了实现欧洲的统一,他不惜把德国的统一放到第二位。有一次,他对法国总理孟戴斯一弗朗斯说:“你不要忘记,我是唯一一个把欧洲统一放在自己祖国统一的前面考虑的德国总理。”阿登纳在处理德法关系上表现了极大的灵活性。除了忍耐之外,他同法国打交道的第一个武器就是妥协,只要妥协能促使他向他的目标——欧洲一体化——哪怕是迈出一小步。1950年5月9日,法国外长舒曼提出了一个把法国、联邦德国等西欧国家的煤、钢生产置于一个共同机构领导下的计划,史称“舒曼计划”。法国这样做有其明显的政治用意,即控制联邦德国的重工业生产,一旦其重整军备,共同机构就会轻易地加以察觉。阿登纳立刻以其政治家的敏锐感到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契机,毫不犹豫地表示了赞同。1951年4月,联邦德国、法、意、荷、比、卢六国在巴黎签订了欧洲煤钢联营条约,确定建立煤钢单一共同市场,取消有关关税限制。这一条约在某种程度上缓解了法国对德国的恐惧猜忌心理,同时为德法关系正常化和后来欧洲共同市场的建立奠定了基础。

德法关系的核心问题是萨尔问题。萨尔地处德法边境,矿产丰富,历来是德法争夺的焦点。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萨尔一度被法国占领,1935年通过公民投票回归德国。1945年德国战败投降后,萨尔再次被法国所控制。法国政府在萨尔问题上一直持强硬态度,并得到英美支持,声明“如果不从有利于法国一方着眼解决萨尔问题,就不可能有法德谅解”。阿登纳意识到同法国正面交锋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只会增加法国的敌意,于是他采取了迂回和让步的政策,等待有利时机,1950年,在法国已把萨尔塞进欧洲理事会的情况下,阿登纳没有节外生枝,而是说服内阁成员使联邦德国也加入了这个组织,避免了与法国的冲突。1954年10月“巴黎协定”签字前,阿登纳同法国总理孟戴斯一弗朗斯达成了一项“萨尔法规”,使萨尔摆脱法国的直接控制,改由对西欧联盟理事会负责的“萨尔专员”管理,法国继续开采萨尔煤矿并保证萨尔居民的自由权利。双方商定,在萨尔举行公民自由投票表决接受或拒绝这个使萨尔“欧洲化”的法规。1955年10月23日,萨尔举行公民投票,以67.7%的反对票否决了萨尔法规。法国无奈,只得同意联邦德国收回萨尔的主权。双方于1956年10月签署了法国归还萨尔给联邦德国的协定,协定于1957年1月1日正式生效,萨尔问题获得圆满解决。在联邦德国国内,反对派借“萨尔法规”攻击阿登纳,说他“出卖萨尔人”,但这些人没有看到“萨尔法规”是在不损害德法关系的前提下解决萨尔问题的唯一可能的步骤。阿登纳的外交助手格雷韦20年后评论道:“历史进程证明,这种批评是完全站不住脚的。‘萨尔法规’是使萨尔归还德国的一个理想工具,它把法国的不满限制到可以设想的最低程度。”

萨尔回归为德法永久和解和欧洲统一开辟了道路。阿登纳高度评价了这一事件对欧洲统一的贡献,他说:“没有着眼于欧洲的思想,法德两国是决不可能这样解决萨尔问题的。”1957年3月25日,西欧六国在罗马签署了“关于建立欧洲经济共同体和欧洲原子能联营的条约”,第二年年初,欧洲共同市场宣告成立,六国承认以实现政治上的统一为共同目标。阿登纳设想中的欧洲一体化终于迈出了一大步,他的政治生涯也达到了顶峰。在1957年9月的联邦议院大选中,联邦党再次以绝对多数票获胜,81岁的阿登纳继续出任联邦总理。但以后事情的进展却没有当初想象的那样顺利,英国对加入共同市场犹豫不决,欧共体各成员国也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欧洲统一逐渐放慢了前进的步伐。

1958年12月,戴高乐当选为法兰西第五共和国首任总统。一直对戴高乐怀有好感的阿登纳又燃起了新的希望。戴高乐与阿登纳有着近乎相同的政治见解,积极支持欧洲统一和法德友好,因此他的上台标志着德法关系进入了一个崭新的亲密阶段。1959年12月至1963年10月,阿登纳同戴高乐举行双边互访会谈达11次之多,以至于被当时的舆论界称为“波恩——巴黎轴心”。1962年4月17日,在阿登纳和戴高乐等人的倡议'下,共同市场六国外长开会讨论关于建立政治联盟的方案,试图以政治合作补充经济合作。但由于荷兰和比利时的反对,这一方案未能通过。阿登纳失望之余决心先从德法合作做起。同年7月和9月,阿登纳与戴高乐进行了互访,经过反复磋商达成了“德法条约”。1963年1月22日,“德法条约”在巴黎签字,正式结束德法两国之间几百年来的敌视状态。在阿登纳卸任前,德法关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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