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教育与元代经学。先看国子学领域。许衡学宗赵复,担任国子祭酒期间,确立了先《四书》后《五经》的基本教育模式,规定:“凡读书,必先《孝经》、《小学》、《论语》、《孟子》、《大学》、《中庸》,次及《诗》、《书》、《礼记》、《周礼》、《春秋》、《易》。”(《元史选举志一学校》)
从元世祖统治晚期开始,国子监教学内容却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譬如至元二十五年(1288),程拒夫曾向朝廷建议:“吴澄不愿仕,而所定《易》、《诗》、《书》、《春秋》、《仪礼》、《大小戴记》,得圣贤之指,可以教国子,传之天下。”(《道园学古录》卷四十四《临川先生吴公行状》)这其实是一个信号,即要在国子监教育中加重《五经》的分量。
成宗时,袁桶上《国学议》,认为当采唐制,“《五经》各立博士,稗之专治一经,互为问难,以尽其义”,其意亦在进《五经》而退《四书》。这一情形至仁宗皇庆二年恢复科举后得以改观,许衡先《四书》后《五经》的教育方针重又成为国子监教学的指导。
再来看乡学、书院领域,这可以程端礼(1271-1345)所撰《读书分年日程》为观照对象,理由是此书“国子监以颁示郡邑校官,为学者式”(《元史韩性传》附)。程氏将青少年的学习分为三个阶段,每一阶段有着不同内容:一、“八岁未入学之前”,学习内容为:“读《性理字训》。”
二、“自八岁入学之后”,学习内容为“读《小学书》正文,……《小学书》毕,次读《大学》经传正文,……次读《论语》正文,次读《孟子》正文,次读《中庸》正文,次读《孝经刊误》,……次读《易》正文,……次读《书》正文,次读《诗》正文,次读《仪礼》并《礼记》正文,次读《周礼》正文,次读《春秋》经并《三传》正文。
前自八岁约用六七年之功,则十五岁前,《小学书》,《四书》、诸经正文,可以尽毕。”三、“自十五志学之年,即当尚志。为学以道为志,为人以圣为志。自此依朱子法读《四书》注,或十五岁前用工失时失序者,比从此起,便读《大学章句》、《或问》,仍兼补《小学书》。”
很明显,就学习内容来讲,朱子的《小学》、《四书》尤其是《四书》占据了最重要的地位,远远高于《五经》传注,这与元代科举对《四书》的规定正相吻之。经筵进讲与元代经学。忽必烈在位期间,经筵进讲较为频繁,中统四年(1264),曾命徐世隆进读《尚书》;至元三年(1266),曾命群臣选书以进,商挺等乃纂《五经要语》二十八类献上。至元中后期,尽管忽必烈对待汉儒颇怀疑忌,但经筵进讲仍未废绝,《元史焦养直传》载,至元二十八年(1291),焦养直“入侍帷帽,陈说古先帝王政治。帝听之,每忘倦”。
继世祖之后的元成宗铁穆耳,即位前曾从真定名儒董文用学习经书,有一定的儒学素养。他在位前期屡开经筵,曾召张文谦、焦养直等人进讲经史。而曾经受南宋皇帝青睐的《大学衍义》,也逐渐走进蒙古帝王的经筵之中,成宗便表现出了浓厚兴趣。至于后继的武宗海山,因长期抚军漠北,对汉文化较为隔膜,不过他曾对《孝经》表示过推崇。元仁宗自幼生活在汉地,早年师事汉中名儒李孟,受儒家思想浸染较深,任皇太子时即对《大学衍义》表示了强烈好感,即位后,经筵进讲亦有《大学衍义》,并曾令人将其全本译为蒙文。此后,《大学衍义》即成为元代经筵进讲的一部主要教材,比如英宗、泰定帝时,都曾以《大学衍义》进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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