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着寒风中滑冰玩雪,这才是北京冬天应有的样子!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夏天热,冬天冷,四季各有不同。有冷有热,一季有一季的味道,一季有一季的景致。”这是作家陈鸿年在《北平风物》中写到的北京四季。眼下正是北京最冷的时候,凛冽的寒风、干燥的气候,都是这个季节必不可少的元素,但仿佛又和印象中的冬季差了点什么,不禁让人想起那些年在北京度过的寒冬……

刺骨的寒风

北京的冬天,总是从西北风开始的。一阵阵冷飕飕的风,吹秃了树叶,吹冷了行人的脸颊,一直吹到人们的心里,让人直打颤。不少作家都对这风印象深刻,比如老舍先生就曾写过:“对于一个在北平住惯的人,像我,冬天要是不刮风,便觉得是奇迹。”虽说北京的冬天没有南方那般阴冷潮湿,但风来的时候一样让人受不住。因此有人说,北京的冬天很少能穿得时尚,大风一刮,啥也顾不得了。更有南方妹子在经历了一阵阵寒风后,终于解开了多年的疑惑:北京人为什么冬天要穿一件冲锋衣?抗风耐吹啊!不过很多年前,没有冲锋衣的时候,人们还只能靠着军大衣、棉裤棉袄来御寒。那时候住在胡同里,家家户户都靠炉子取暖。

1988年北京居民购置烟囱过冬 北晚新视觉供图

眼看着天亮得越来越晚,忙活的主妇还是得耐着寒定点起床。一清早,先披件大衣看看屋里的炉子烧得旺不旺,把昨夜的炉灰收拾出来,再添些煤进去,顺便烧一壶水以备全家洗漱之用。估摸着孩子快起床了,赶紧做起早饭。棒子面粥、包子、馒头,家里有现成的就不摸黑去外面买了。“今儿可冷着呢!再添条裤子!”一边做饭,一边还要张罗着孩子千万穿暖和了。吃完了早饭,上班的上学的也该出门了。

1984年冬天早班的工人

即便穿戴再多,西北风刮来,也防不住鼻尖冻得通红。更别说那些顶着风骑车的人,真是看着都感觉冷。最羡慕的就是那些遛早的老人,头戴大风帽、身穿黑棉袄,两手揣在袖筒里往家走。天一冷,大清早的就想舒舒服服地待在家里。遇到没风的日子,北京的冬天倒是舒服很多。晴空万里,找个暖和地儿晒太阳仿佛忘记了这是在寒冬。

雪地里的记忆

不过要说起冬季最期盼的还是来一场大雪。印象中,北京的冬天是少不了冰天雪地的,晶莹的雪花不仅是干燥气候的缓和剂,更是冬天的乐趣之一。

1986年冬日雪景

过去对于生活在北京的孩子来说,冬天最期待的无非两件事:下大雪,放寒假。那时候的雪,真是说下就下。前一脚进家门时还没什么动静,等到吃完饭再一看,屋外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了。那会儿没有微信、朋友圈,不用隔着屏幕感受下雪的惊喜,就是第一眼看到屋外白雪的时候最开心。下雪天,不管是谁都喜欢到空旷的地方走一走。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别看天上飘着雪花,外面却没有十分严寒,风也没那么刺骨。裹得严严实实,到屋外吸一口新鲜空气,整个人都清爽多了。再看那院子里,平日堆放的杂物此时都已被白雪覆盖。远处的屋顶、树枝,也都镀上了一层白色。脚底下踩着雪,一步一个脚印向门外走去,静悄悄的能清楚听到脚下“咯吱咯吱”的响声。

1961年北京初雪后的胡同

下雪之后,最开心的就是孩子们。一个个天真的小家伙,恨不得一天都待在雪地里。以前的雪,不像现在经常夹杂着雨水下,到地上多半成了冰碴子,下得大的时候真是如鹅毛一般,落到身上也是干干净净,不用担心把衣服弄脏。

每到下课铃一响,孩子们早已“装备齐全”,手套、围巾、帽子一样不落,准备好了去“战斗”。女孩子堆雪人、滚雪球,男孩子打雪仗,或是直接把伙伴们推倒在雪地里。

那个欢腾劲儿,站楼上一看,整个操场到处都是活跃着的身影。

1990年冬日孩子们在堆雪人

茫茫白雪让校园变了一番模样,细心的同学还能从柏树叶子上采下完整的冰壳,上面印着树叶的脉络,晶莹透明,可以说是十分精致了。等到上课铃一响,纵是有万般不舍也得赶紧往教室跑,一个个红扑扑的小脸,吐着白色的哈气,湿漉漉地奔回座位。这时候教室的窗台、炉子周围也摆了不少围巾、手套,一节课的时间总能烘干,下了课继续玩!

1993年北海雪景

冰上的乐趣

除了玩雪,冬天的北京另一大乐趣就是滑冰了。作为一座滑冰历史悠久的城市,北京不仅拥有北海、什刹海、中山公园等众多适宜滑冰的场地,更是孕育了一大批滑冰的爱好者。早年间,北京的北海冰场还有化妆溜冰会,城里的时髦青年们纷纷聚集于此。冰场上有“将军”,有“乞丐”,有“法国女郎”,也有“旧式老太”,一个个做着不同姿势,有趣极了。

1978年北海冰场的化妆滑冰表演

到了60、70年代,什刹海等地的冰场火爆起来,在不少反映北京生活的小说中都有过对冰场的描写。那时的冰场,一般下午开门,晚上9、10点关闭,这期间人们就相约一起去滑冰。冰场周围用苇席围起来,需要自带冰鞋。当时的冰鞋属于高档产品,哪怕一双旧鞋都要7、8块钱,对于月工资只有几十块的普通人家来说算是奢侈品了,因此很多孩子都借冰鞋或者几个人共用一双。当时不少孩子的愿望就是希望拥有一双自己的冰鞋。

60年代的未名湖冰场

没有冰鞋的孩子,就用木板做双简易冰鞋。就像金受申在《老北京的生活》里写的那样:

民间的溜冰,只在鞋上绑一木板,板上安两根大铁条,平民的冰鞋,便已完成,甚至穿着老头乐的毛窝,也可一逞雄姿。有人要表演他的长跑,便脚上绑上木板,由朝阳门起,顺着通惠河,立刻溜到通州,买上几个糖火烧,来上一罐酱豆腐,马上回京。来往九十里,岂不是二十八英里的长跑?

1958年孩子们用木板做冰鞋

与此同理,也有人动手攒一辆冰车出来。用一块可以盘腿坐得下的木板,木板底部钉上两根平行的钢筋条,有条件的再往冰车上固定一把小椅子。滑冰的时候,人坐在冰车上两手握两根等长的铁签子扎在冰上向前撑,冰车就滑动了。如果想要冰车停下来,用铁签子用力叉在冰车前面的冰面上,车子就慢慢停下了。有时也可以三两人一起,一人坐着,另外两人一个推一个拉,也能玩得不亦乐乎。今天在北京的不少冰场,还能找到类似的冰车,让不会滑冰的朋友也能体验一把冰上乐趣。

什刹海冰场 北晚新视觉供图

仔细回忆起来,小时候的冬季比现在寒冷,却充满着乐趣。每天回家,推开家门就能闻到炉子上馒头片、烤红薯的香味儿。等下了雪,能跑出去痛痛快快玩一场,周末了约着朋友到附近滑冰、嬉戏,甭提有多开心。时光飞逝,大杂院里的老邻居已多年未联系,季节里应景儿的欢乐也越来越少,有时候真想回到小时候,再过一次有大雪、有冰刀、有伙伴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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