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郑丽敏
清明前后,雨水纷至,地里的春草们挨挤着,争先恐后地抽绿开花,田野、路边及庭园,荠菜随处可见。走在野外,在那还是一片枯黄的野草丛中和荒芜的田间地头,一眼就能发现它清新绿嫩的身影,一丛丛、一簇簇,绿得像素雅的碧玉。尤其是清晨,当你走到它的跟前,那叶片上的水珠仿佛是眨动的眼睛,向你发出热情的问候。
野生荠菜有着极强的生命力,“野”到在砖缝里伸懒腰,“野”到在阳坡草滩上仰躺着任性晒太阳,“野”到在路边被踏扁了又迅速站起来。一棵荠菜,从根部分蘖,可以分出多个头来,每一个头都有一根花茎从各自的菜心里挺出来,可以长到尺把高。每一根花茎又可以分出许许多多叉,每一个叉都能开花。花茎一边开花,一边往上长,下面的结籽了,上面的正开着小小的白花。因为花细小,单独的一株往往被人忽略,成片的荠菜花却能汇聚出自己的烂漫。细细去感受,小小的花儿散发出淡淡的气味,敏感的小虫子显然很喜欢它的淡雅气息,开心地在花间飞舞。它的花籽更加细小,只是金黄色的一小点,像煮熟了的鲫鱼籽。
古人早就懂得荠菜的味道之美,《诗经》中有“甘之如荠”的诗句。陆游亦对它情有独钟,曾专门写诗赞叹说“日日思归饱蕨薇,春来荠美忽忘归”。苏轼对荠菜也非常推崇,他在给友人的信中写道:“君若知其味,则陆八珍皆可鄙厌也。”周作人还曾在《故乡的野菜》一文中,提到一句亲切的儿歌:“荠菜马兰头,姊姊嫁在后门头。”文人墨客的推崇,使荠菜成为富有诗意的野菜。
采荠菜很随意,用手指捏住荠菜的根头就可以将它从土中拔出来。有仪式感的,可以带上一把小铲子,挎上一只小篮子,去田野采摘。荠菜通常都是一条根,深深扎在泥土之中,采摘时,一般都是在荠菜根部挑断,所以民间习惯说“挑荠菜”。向阳坡头的荠菜喜欢成片生长,绿油油的占满了每个角落,采上一小会儿,就能装满一小篮。
荠菜无腥苦味,摘些叶子用手搓一搓,闻着还有股淡淡的甜香。新鲜的荠菜可炒可烩,可以和肉一起拌成馅,还可以炒鸡蛋、放鲜汤,每种做法都好吃。在过去物质匮乏的年代,人们用荠菜来充饥,如今,就算不去野外采摘,在城里的菜市场里,也能买上荠菜。现在,人们吃荠菜,更多的是为了调剂一下生活,捡拾春天的野趣。
一道荠菜,如同一面镜子,映照出现代人生活的美好和富足。在品尝大自然馈赠的菜肴时,可以吃出生活的快乐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