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必生,男,汉族,1951年10月生,南京金箔锻制技艺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1973年进入南京金线金箔总厂,师从谭柱石、印福道等前辈学习制箔工艺。从艺30余年,熟练掌握金箔锻制技艺的各道工序,参与了新型乌金纸的发明创造。南京金箔锻制技艺南京金箔,南京地方传统手工技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有“中华一绝”之称。南京金箔锻造工艺始于东晋,至今已经有一千六百多年的历史。东晋时期,宗教的发展催生了南京金箔,并被广泛用于佛像、神像贴金以及建筑业。南京最早打金箔的在马巷一带,但都是龙潭人,有刘、葛、印三大姓的人家制作金箔。
到了清代时,金箔手工业处于极盛时期,金箔不仅行销国内。但是,1840年以后,中国陷入国家和民族的危机中,战争不断,中国的金箔业也受到重创。解放前,由于国民党反动派的黑暗统治,金箔的生产降至最低水平。建国初期时,南京金箔、金线的销售相继恢复了东北、西北、北京等地的销售渠道。“文革”时期南京金箔企业主要还是在龙潭,少数在江宁。当时生产出的金箔工艺和质量十分落后,很多企业转产金粉的生产,金箔产品停产。后由于中国国民经济濒于崩溃边缘,轻工业品的出口反而得到重视,金箔和金线的生产得到了重视。1976年,江宁县锦线金箔厂还带着金箔首次跨出国门,给当时的苏联克林姆林宫贴金,获得了国际的认可。南京金箔锻制技艺独特,技术要求很高,保持了传统的冶炼、打制等多种技艺,从古到今,一直为手工捶制,是中国特种传统工艺。南京金箔色泽纯正,厚薄均匀,经久不变,其锻制技艺完整地保存了中国数千年金箔生产传统技艺。金箔的锤艺是有讲究的,打开工序须两名工匠对坐,上手掌小锤,执掌翻纸、移位等技术要领,要求“叠得起、推得着、吃得开、喂得进”。下手抡大锤,重八斤,要求“举锤擦耳,落锤擦胸,上下一线,锤正鼻梁开子的技术标准是要打得均匀,呈蟹壳状。
经锤打出来的南京金箔,具有色泽纯正、厚薄均匀、薄如蝉翼、软似绸缎、的特点,南京金箔永不变色,收藏数百年依然灿烂夺目。现代的金箔艺人将古老的传统工艺与现代科技结合起来,使传统金箔锻制技艺更加灿烂辉煌。用科学方法制作生产出锤打金箔最为关键的衬托纸,品质更加稳定。
酷暑寒冬负重前行,人生历经千锤百炼
0.1微米,35000多锤,当这些细微而庞大的数字赫然出现在耳边时,我们仍然难以想象,到底需要经过怎样的千锤百炼,才能锻造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金箔。厚度比头发丝还细的金箔,当用羽毛轻挑而起时,再轻柔的风,都能让金箔微微飘动,轻盈而闪亮。一件件被镀上金箔的工艺品,细密得看不出任何接缝痕迹。玲珑物件精致灿烂,大型装饰辉煌气派,定睛细看其中的金亮,这些熠熠生辉的物件,被贴上的,不只是真金,更镀上王必生一辈子的执心和耐心。1951年,王必生出生于江苏南京,1968年作为知青下乡锻炼了4年,1973年分配到南京龙潭的一家金箔厂,跟着师傅学习打金箔。王必生回忆道,那时候练基本功讲究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学艺第一年,王必生每天早上4点起床,光着上身手拿一把筷子,从上到下打划,俗称“滑膀子”。第二年,王必生则给师傅打下手,拿着纸盒子在旁边给师傅扇风。到了第三年才能勉勉强强自己上去打。三年学徒期满,还要几个师傅鉴定通过才能算出师,王必生回忆道,三年学徒期工资分别为14元、16元和18元。
1克重的金子,要捶打成1平方米面积的金箔,难度可想而知。无论春夏秋冬,在那个没有风扇的年代,王必生每天挥汗如雨,抡锤敲打金箔六到八个小时,然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吃饭时拿筷子时手都在抖,拿毛巾也要拿好几次才能拿起来,晚上还必须要早休息,保持第二天充沛的体力,“很累,和我一同进厂的人,大部分都离开了。”历经千锤百炼的不仅仅是眼前软似绸缎的金箔,还有王必生不屈不挠的内心。“在当时,但凡家里稍微有些关系的,都不会有人来学这门技艺,因为真的太累了。”王必生笑道,当时自己光着膀子,穿着一个大裤衩,手上都是新旧交替的水泡,找对象都是老大难的问题,“小姑娘一看我这样子,掉脸就跑。”王必生坦言,自己也打过退堂鼓,不过给师傅劝回来了,“师傅和我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再加上这个金箔厂在当时也是一个很好的单位,我就坚持干下来了。”王必生说,师傅的教诲,自己这辈子都会牢记于心。当时的王必生没有想到,这么一坚持,就是近50年。从学徒到大师,王必生已经想不起自己从哪一刻迎来了身份上的转变,“从时间上讲,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但这一瞬间里有说不完的苦,流不完的汗水。”工业化进程中,坚持纯手工捶打
上世纪90年代初,随着机器的轰轰响声,人工打金箔逐步被取代,金箔厂也不再是“香饽饽”,那时候又迎来了一波离厂热,许多人纷纷转行改业,而王必生却选择留下,他的理由很简单,“师傅还在,我怎么能走呢?”当传统打金人越来越少时,人们才能猛然发现传统手艺正随之而去。2006年,南京金箔锻制技艺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09年,王必生被评为国家级非遗传承人。近些年来,随着社会的发展,金箔的运用途径越来越广泛,人工敲打已经满足不了日益增长的市场需求。“人工打金箔,两个人一天只能打不到2000张,而用机器打金箔,一个人操作一天就能打出5000-6000张。”
目前,金箔大多数都在标准化机器上生产,但机器也得由懂金箔锻制的人来操作。记者在这家金箔厂发现,从事金箔生产的以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居多,对此,王必生也深感无奈,“现在我带的年纪最大的徒弟快60岁了,最年轻的时候也快40岁了,再小的还是不肯学,这行对年轻人确实缺乏吸引力,主要还是待遇不够好,工作环境不够好。”无论是手工打箔还是机器打箔,高分贝的声响总是不可避免的。在王必生看来,机器打箔是无法彻底取代人工的,“机械毕竟是机械,人工是机器一辈子都学不了,像金箔被破了,坏了,光洁度不达标都是常有的事情。”王必生举例道,机器打的金箔卖5元钱一张,而手工打的能卖20元,即使它们从外表看不出太大区别。王必生和他的搭档葛义根从1987年合作到现在,不仅是厂里唯一的一对打箔人,也是目前为止全世界上最后一对。金箔的闪亮,要焕发到新的地方
机械打箔是时代的产物,对于人工打箔,王必生决心要把这门手艺传下去,这是老祖先世世代代留下来的技艺,如果在这一代失传,下一代就再也看不到了。面对手艺传承的困境,王必生也深感无奈,繁重辛苦的体力活,年轻人都不愿意学,那些从机械上转移过来的徒弟接近60岁,还没有学到手艺的三分之一,而最年轻的也只是80后。
作为打了一辈子金箔的手艺人,王必生坦言道,在技艺方面是专长,但是要想手艺真正延续下去,不能只限于卖金箔、贴佛像,还得看年轻人们的力量,开发文创,开拓市场,把金箔的价值更大化,应用广泛化,让金箔成为日常生活中的用物,如此才能让古老的手艺焕发出新的生机。
打金人一辈子的执着和坚守
2011年退休后,王必生被原单位返聘,继续在金箔锻制工艺上发光发热,目前,王必生主要负责金箔生产的监督和检验工作。年轻时超负荷的劳动并未给王必生打来职业病,相反,他身体一直都很好,平时连感冒都很少。在采访中,这位年过七旬的大师身上看不到丝毫老迈的样子,他口齿清晰,声音如虹,腰背不见丝毫弯曲,精气十足。说到兴起,他拉着记者和自己的徒弟就要去厂房内演示手工捶打金箔。一路上,王必生健步如飞,丝毫不逊于厂里的年轻人,抡起七斤半的锤子也如同信手沾来,锤了几分钟,衣服便被汗水浸湿了。
王必生说道,金箔工艺要发展,不能仅仅局限于卖金箔、贴工艺品上,“我们要去做文创和这个时代接轨,去做年轻人喜欢的东西,然后老一辈人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一定要保持并传承下去。”在他看来,贴上的不仅仅是真金,还有打金人一辈子的执着和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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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专题由《小康》杂志和时代记忆联合推出
作者:时代记忆
责任编辑:王靖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