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大师章太炎,常年不洗澡理发,邋遢如乞丐,一生私房钱仅7000

国学大师章太炎一生精研学问,但在生活细节上像一个智障儿童,闹出不少笑话。袁世凯登上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的宝座,委任章太炎为“东三省筹边使”,调出北京,这是一个虚职。章太炎踌躇满志,到吉林赴任,发表《筹边使告东北父老书》和《筹边使四策》等文告,拟定《东三省实业计划书》,“设立三省银行,铸造金币,开浚松花江、辽河,去其淤梗,以利交通。”受到冷遇,无人迎接,章太炎召见吉林西南道孟宪彝和长春知府德养源,二人竟不理会。章太炎气愤不已,找到吉林都督陈昭常说:“本使是国家堂堂官吏,他们被传不到,目无本使,目无共和国家!”陈昭常知道袁世凯的用心,并不和章太炎计较,恭敬如仪,好吃好喝招待,最终将章太炎礼送出境了事。

章太炎从长春返回上海,思量着袁世凯欺负他,是不是因为他孑然一身、没有子嗣撑腰呀?虽然他有妾王氏生下的三个女儿,但缺少一个须眉男儿驰骋疆场,缺少一个强悍老婆与袁世凯称帝预定的三千后宫佳丽掐架。民国初年,移风易俗,别人都修饰得简洁明朗,章太炎却臃肿不堪、邋遢之极,坚持长期不沐浴、不理发、不洗衣的原则,尘埃惹身,几乎掩盖他国学大师的光辉,蹲在街边,别人还以为他是丐帮三十二代传人。

弟子黄侃说:“老师,你身边没有女人照顾,浆洗衣裳,你干脆不换洗衣服。你的衣服总是油光泛亮,远看似绸缎丝质光鲜,近观方知是陈年污垢。”

章太炎大智若愚的毛病又犯了,说:“那怎么办?我可以阐发学问深奥,却对衣服污渍束手无策。总不能让袁世凯派国民卫队铲除我身上的寄生虫。”

黄侃说:“最简单的方法是娶个夫人。女人是世界上无与伦比的清洁机器,美丽又温柔,专门消灭你的脚臭。老师应该续弦啦!”

黄侃旧事重提,激发了章太炎重新建造婚姻围城的热情。婚姻也是章太炎仕途失意的避风港。章太炎戮力革命,风云气特别浓厚,风月风情的事较少。章太炎早年患癫痫病,加上动辄言论反满,被人认为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门当户对的人家不愿意将女儿错嫁,母亲只好将自己陪嫁丫头许配给他。因无媒妁之言,故不能算正式结婚,只能算纳妾。他和妾王氏的感情很融洽,从她的生育看来,便是证据。三个女儿的名字奇异生僻,源于章太炎偏好古文字。章太炎三十六岁时,《自定年谱》写着:“妾王氏殁。”没有一句关于纪念性的文字,也许是寄沉痛于无言吧。章太炎曾说到择偶标准:“人之娶妻当饭吃,我之娶妻当药用。两湖人甚佳,安徽人次之,最不适合者为北方女子。广东女子言语不通,外国人最不敢当。”1903年,王氏去世,章太炎在北京《顺天时报》上登出征婚广告。章太炎是我国最早登报征婚的人,条件大致如下:一、以湖北籍女子为限;二、要文理通顺,能作短篇文字;三、要大家闺秀;四、要出身于学校,双方平等自由,互相尊敬,保持美德;五、反对缠足女子,丈夫死后,可以再嫁,夫妇不和,可以离婚。沸沸扬扬,传为奇谈,各地报纸争相转载报道,章太炎“夫死之后,不令守节,可以再嫁”,被许多人认为荒唐透顶。章太炎辗转南北,致力于轰轰烈烈的革命事业,婚事耽搁下来,一直拖了十年,直到夫人汤国梨的出现。

汤国梨自幼聪慧好学,曾入私塾读书两年。汤国梨受革命新思潮影响,谢绝媒妁,入上海务本女校读书,被乡人视为奇女子。汤国梨在校结识张謇之女张敬庄、张通典之女张默君,常一起纵论天下大事,颇有男儿气概。汤国梨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毕业,任教于吴兴女校,能诗善赋,经人介绍,最终与章太炎结为伉俪。章太炎、汤国梨二人于1913年6月在上海哈同花园举行婚礼,孙中山、黄兴、陈其美都亲往祝贺,因而哈同花园戒备森严。各界要人与知名人士云集一堂,证婚人是蔡元培,证婚书由章太炎自己用典雅深奥的古文书写,今天看来有点文绉绉、酸溜溜,泰山之竹、南国之桃,还有“松柏后凋,贞干无移于寒岁”等句子,国学大师的证婚书毕竟不同一般人。婚礼当天,章太炎需要西服革履,章太炎一向穿布鞋,不知如何穿皮鞋,结果左右不分,将鞋穿反,宾客见状狂笑不止。汤国梨穿着礼服,章太炎不知从哪里找来一身奇怪衣裳(黄侃考证为明代服装),戴着一顶高高耸立的大礼帽,走路时,两手乱甩不已,连孙中山都笑到合不拢嘴来。司仪喊着三鞠躬,大礼帽落在地下两次,又引起哄堂大笑。

完成结婚大典,新郎新娘进入简陋的新房,仅有白木方桌一张,长条木凳四只,其他家具和陈设都是从外面租来的。本来要弄出一番缠绵,不料章太炎吃了闭门羹,汤国梨收敛笑靥,撇撇樱桃小嘴,故作一副嫁错情郎委屈的样子,说:“关于择配章太炎先生,对一个女青年来说,有几点不合要求,其貌不扬,年龄比我长15岁,不富裕,拿自己的一枚勋章凑满四色聘礼。可是,你在清王朝统治时期剪辫示绝,以后为革命坐牢,办《民报》宣传革命,精神骨气与渊博的学问非庸庸碌碌者所可企及。我同意婚事,方便在学问上随时向你讨教。”

章太炎嬉皮笑脸地说:“我不穷呀,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边,我的润笔费,够你吃香喝辣一辈子,福禄无边,你跟了我撞大运吧。”

汤国梨说:“革命党那边有个孙大炮,再加上你这个章吹牛,闹得袁世凯的总统府鸡犬不宁。”

章太炎说:“我的私房钱都交给你打理。”

汤国梨听了这个许诺,转怒为喜,将章太炎拥入枕衾睡觉。其实,章太炎的两笔私房钱在结婚前夕流失殆尽。东三省筹边使任期内积累的薪俸以及北京亲友所赠贺仪共7000元现款,装在破袋子里,由章太炎亲自扛着,登上黄浦江岸,章太炎心里乐翻天,咱做一回土财主,四处炫耀,叫飞禽走兽眼红,叫沾满铜臭的资本家呛个跟头。亲友们闻讯都来探望,有个在上海新闻界工作的苏州人钱某,对章太炎说:“7000元现款携带在身边不方便,存入银行为妥。”章太炎欣然同意,将一包钞票交给钱某代理。钱某从中克扣牟利,将一张3500元的存折交给章太炎,说:“经银行职员当面点清,只有3500元。”章太炎瞠目结舌,毫无办法,大学者在理财方面是个弱智,甘愿吃哑巴亏。因章太炎对黎元洪表示好感,到处说总统非黎元洪莫属,袁世凯为收买章太炎,下令授勋二等,说:“清帝退位,革命成功,参加革命而识时务者,多数居显要,住洋房,子女玉帛,如愿以偿。唯君仍孓然一身。近来南方报纸多有毁谤,谓我将复辟帝制,淆乱人心,现在特授君四万元支票一张,实际上只需向上海各大报,以津贴为由,酌予点缀。所余大部分可由君自行支配。”袁世凯深知章太炎迷糊,特意告诉他自由处置四万元。他拿着赏钱亦惊亦喜、患得患失地回到上海,张謇立即找上门来,说:“共和党在上海出版的《大共和报》经费支绌,你将四万元捐献出来吧,既符合袁世凯在沪办报要求,又无需你繁琐劳神。你我同为共和党的发起人,将此款维持《大共和报》,正是用在刀刃上。”章太炎无言以对,将四万元交给张謇,看得一旁的汤国梨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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