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骨文的发现源自剃头匠治疥疮;真正认知它,一位犹太人功不可没

甲骨文,是镌刻或写在龟甲和兽骨上的古代文字, 又称“契文”、“甲骨卜辞”、殷墟文字或“龟甲兽骨文”。位于河南安阳的中国文字博物馆,是中国首座以文字为主题的博物馆,藏有大量的甲骨,这些甲骨的发现有着不少曲折有趣的故事。

甲骨文是我国迄今为止发现最早的成体系且规律严密的文字,被称为汉字的鼻祖,最早被发现于河南安阳小屯一带。3600年前,商汤灭夏建立商朝,建都于亳(今河南商丘一带),后来商王朝多次迁都。商朝后期商王盘庚将都城迁至殷(今河南安阳一带),此地作为都城历经八世十二王,直至纣王帝辛时期商为周所灭。周武王灭商后,将此地分封给纣王子武庚“以续殷祀”。但后来武庚因叛乱被杀,居民被迁走,此地便成了废墟,被后人称为殷墟。因此,甲骨文也称“殷墟文字”,其内容绝大多数是王室占卜之辞,故又称“卜辞”,又因甲骨文多契刻而成,又被称为“契文”、或“殷契”等。

殷都废弃后,昔日的宫殿区沦为墓地,直至明代才逐步形成一个名为小屯的村落。村民们经常在流经村庄的洹河岸边捡到或从田地里挖出一些古老的乌龟壳,但村民们不知这些古老龟壳有何用途,便随手弃置。清光绪初年,村中有一剃头匠李成,因身患疥疮,无钱买药,饱受疾病困扰。一日李成挑剃头担子外出,疥疮发作、奇痒难耐,便放下担子挠痒,见到田间有一龟壳,突发奇想,用剃头刀从龟壳上刮下一些粉末儿敷于患处,痒痛竟然减轻不少。之后依法治疗,疗效甚佳。李成便开始收集龟壳,以每斤六文钱的价格卖给中药铺。经药铺掌柜查询医书,得知此物为中药“龙骨”(用于心悸怔忡,失眠健忘,惊痫癫狂,头晕目眩,自汗盗汗,遗精遗尿,崩漏带下,久泻久痢,溃疡久不收口及湿疮),开始大量收购,后又转售到京城药铺,由此引发了众多故事。

当时京城的国子监的祭酒(官职名称,相当于今天的校长)王懿荣,身患痢疾,家人到菜市口的鹤年堂抓药。在买来的药中,王懿荣发现一味名叫“龙骨”的药上有人为划刻,便差人将鹤年堂刻痕鲜明的“龙骨”全部买下。因为王懿荣喜好收藏铜器、印章等古玩,是当时有名的金石大家。他感觉到这些“龙骨”上划刻的是古代文字,“龙骨”乃是古物,便委托京城琉璃厂(古玩字画市场)的朋友收集此类骨头。《老残游记》的作者刘鹗在其《铁云藏龟》序文中记载此事:“庚子岁,有范性客,携百余片走京师,福山王文敏公懿荣见之狂喜,以厚值留之”(文敏是王懿荣的谥号)。

京城闹义和团时,王懿荣兼任京师团练大臣,之后八国联军攻入京城,王懿荣为尽忠报国与夫人投井自尽。王懿荣死后,其子为抵债将他收藏的1500多片甲骨出售,其中1000片左右卖给了他的好友刘鹗。后来刘鹗又派人去河南等地收集5000余片甲骨,将其中良品挑出,拓印1000多片,印制成《铁云藏龟》一书,这便是中国第一本甲骨著录。

1909年,刘鹗逝于新疆,其收藏的甲骨被上海犹太房地产大亨哈同花巨资买走。哈同夫妇热衷于中国古典文化,在其建造的爱俪园内开办了仓圣明智大学。哈同收集甲骨后,聘请著名学者罗振玉、王国维等在爱俪园进行研究整理。之后又经郭沫若、董作宾等专家学者卓有成效的考释和研究,形成了一门专门的学问——甲骨学。

文明以文字、城邦、礼器为标准,其中文字是最重要的标准之一,甲骨文的发现使中华文明的起源确立到距今3000多年的商代。但是,在山东省潍坊市昌乐龙山文化遗址发掘出中国最早的文字和山西省临汾市襄汾县陶寺遗址中发现的朱书文字,将我国文字诞生时间提前到五六千年前,但那些文字只是一些简单符号和单字,不成体系和规律,但甲骨文则是成熟的成体系的文字,只有它才达到佐证文明的标准。甲骨文的发现较为有趣,由一位剃头匠是疥疮引发,最后组织学者对其研究和考释,最终成为我国文明始源的依据的人却是一位外国人,可以说犹太裔的哈同对甲骨文研究所做的贡献非同寻常,其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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