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越战中,开国战将许世友打赢了人生最后一仗,却对前来迎接的广东省委领导骂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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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鹧鸪,一雌一雄,栖于高大茂密的相思树上。雄的形体略大,摆动着尾巴,围着雌鸟上下左右跳来跳去。雌鸟温顺娴静,转动着圆脑袋,幸福地应答着,呜叫着。远处,天空明静,一尘不染。

突然,“嘭”的一声,雄鸟一声惨叫,从树枝上掉下来。雌鸟惊慌地蹿上天空。又是一声枪响,空中散落了几根羽毛,只见雌鸟顽强地拍打着受伤的翅膀,消失在无边的苍穹中。

此时,从密林深处走出一位提着双筒猎枪的老军人。他身上穿着一套整洁的绿军装,脚蹬圆口黑布鞋,一支左轮手枪别在腰间,特制的牛皮带捆住肥胖的身躯,犹如竹篾箍着一只腰鼓形的水桶。他黝黑的脸庞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反差,好像有一部分老了,有一部分年轻了;从一个角度看去臃肿了,从另一个角度看去更加精悍了;眉宇之间的气韵有时平和,有时凶狠,更多的则是一种在饥渴中即将饮上甘露的兴奋。

“首长,打中了!打中了!”警卫员提着一只鹧鸪,兴奋地跑过来。

“妈的,都是病鸟,那一只要住医院了!”老军人连看都不看,大步登上山巅,若有所思地向南遥望。

“醉翁之意不在酒。”将军之意不在亚热带丛林的秀美山水间,也不在山中的飞禽走兽身上;将军的真正目标,是南面那个忘恩负义的邻国。

这是1978年12月中旬,许世友将军奉中央军委命令秘密进入广西南宁。将军一到南宁,便以打猎作掩护,视察和检查参战部队的准备工作。

某高炮阵地,许世友将军走进阴暗潮湿的防空工事,目光像一把尺子丈量着工事的长度、高度和宽度。

“你这工事挖得够不够深?”

“报告首长,不够!”

“为什么不够?”

“地下水位太高了。”

“ 什么?’

“再往下挖就出水了。”

“出水怕什么?”

“水多不好挖。”

“不好挖会死人吗?”

“是,我们继续挖!”

某营指挥所,许世友将军举起望远镜,向四周地形观察。将军命令:“把营长叫来!

“报告首长!”营长匆匆赶来。

“你看,各连的阵地,敌机能不能发现?”

“能发现。”

“怎么办?”

“进行伪装。”

“那好,严密伪装,不彻底重来。”

“是,不彻底重来!”

“什么叫彻底?”

“和原采的地貌一样。

“回答得很好。你们干,明天我还要来检查。”

某空军机场,许世友将军的吉普车在机场四周转了一圈,下车便问前来迎接的一位师长:“你们到这里几天了?”

“三天!”

“怎么不做工事?不搞伪装?’

“这是临时发射阵地,等计划拟好后就进入基本发射阵地,准备那时搞。”

“计划什么时候搞好?”

“大概要两天。”

“两天内敌机来轰炸怎么办?’

“我们马上就搞!”

“对部队要严格要求,不能姑息,累不死人,只会打死人。”

许世友将军检查战备认真严厉,丝毫不马虎,因为他明白:这是自己戎马生涯中指挥的最后一场战争了!

许世友曾向毛主席提出:“如果有仗打,我还想打一仗,然后就休息。”将军好运气!1973年,八大军区司令员对调,许世友从南京军区调到广州军区。正巧,打越南这一仗让他撞上了!

1979年2月17日黎明,许世友将军腰别左轮手枪,身披棉大衣,坐在前线指挥部标有作战部署的地图前。突然,他抬起头来,放大嗓门庄重宣布:“时间到——还击开始!”

顷刻间,隆隆的炮声震醒了沉睡的大地,火光像朝霞一样映红了天空,中越边境广西段展现出我军猛烈进攻的壮烈画面:

一组组工兵在敌人的雷场上前仆后继;

一排排坦克吼叫着“隆隆”向前推进;

一群群步兵杀声震天,冲向敌阵;

一辆辆满载官兵和物资的卡车如长龙般向南延伸;

中国对越自卫反击战从2月1 7日开始,至3月16日结束。许世友将军指挥的西线部队攻克谅山,威逼河内。然而,班师归来后,他在许多场合谈得最多的却是教训。

第一,30年没打大仗了,很多人对打仗这个东西不适应了。基层干部没有打过仗,有的高级干部也没有打过仗,现在一下子指挥几千人、上万人甚至几万人,要一下子适应战争不容易。

第二,过去我们多是在北方打仗,对于在南方作战,从我自己到下边各级都不熟悉,对于亚热带丛林作战没有经验。10月以后是旱季,5月以后是雨季,我们不熟悉这种气候。对于石砬子山地形认识不足,这种地形易守不易攻,开始时制定对策不力,几天后才总结出有利战法。

第三,是对困难估计不足。打到敌人纵深后,行军无人带路,饿了无人送饭,伤员无人护送。越南也是全民皆兵,大姑娘、老太太都向我们射击。

第四,是我们的装备太落后,战士负荷太重。这次作战,战士负荷80斤,有的60斤,既不方便走,也不方便打。过去哪有这么多东西?只背一块薄毯子,顶多二三斤重。我当红军10年没盖过被子,8年抗战也没盖过被子。现在我们一件雨衣淋湿了就有8斤重,太落后了,战士要背子弹,背手榴弹,背干粮,背水壶。太重了!

许世友将军说:“我们是打胜了,可代价也不小,粮食、弹药、油料花了不少钱。‘歼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们也伤亡了不少好同志。作为军人,不能怕打仗,也不能怕伤亡。但愿这是我一生的最后一仗,也是中越两国之间的最后一仗。”

6月中旬的一天,许世友带领前指从南宁返回广州。临行前,将军下令:“我们回去不许通知广东省委,不许搞迎接。谁走漏消息,我找谁!”可是这么大的事,不能不报告中央军委。于是,广东省领导同志知道后,提前赶到火车站迎接。

许世友将军一下火车,便阴起了脸,因为他看到了欢迎的人群。

前来欢迎的省委领导在50年代就曾担任过副总理,无论在资历和地位上都不比许世友差。他满脸是笑,热情地伸出手来。

“妈了X的,谁叫你们欢迎的!”

许世友将军一把握住那只手,猝不及防地用力。

省委领导“哎呀”一声,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将军已经大步而去,钻进了汽车。

——本文摘自《开国战将》,吴东峰著,当代中国出版社出版


作者:吴东峰
编辑:金久超
责任编辑:张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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