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琳
粗粝能甘,必是有为之士;纷华不染,方称杰出之人。清•王永彬《围炉夜话》
——题记
戊戌初夏,欣获文友建华君馈赠的新书《王家大院话纵横》,认真拜读,感慨颇深。王家大院蕴藏着丰富的宝藏,正是著名老作家温暖先生所讲:王家大院“矿蕴”丰富,作为这里的一名“矿工”,郑建华和其他多名新老“矿工”一样,都曾在或正在寻求各自的“坑口”,开掘各自的“巷道”。热爱大院的“矿工”建华君,勤勉执着,钻挖勘探,掘出一坛闪闪发光的金子。天道酬勤亦酬心!
作者从2000年2月调到王家大院景区工作,至今十八载,从风华正茂的初夏,走到不惑的清秋,春华秋实,值王家大院对外开放20周年之际,《王家大院话纵横》结集出版。捧读集萃,如同捧读作者一颗滚烫的赤子之心。大院像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一砖一瓦,一联一匾,都像叶片上的茸毛须发,探进他生命的毛细血管里。正如《后记》所述:“作为王家大院的一分子,宣传王家大院是我的责任所在,我不由得拿起笔,来描摹大院的神韵,来赞美方兴未艾的灵石文化旅游业。”
作者从刚入大院,对许多专家、学者的妙笔华章,不由得产生高山仰止之情,到将一本沉甸甸的文集列入王家大院丛书系列,奉献给读者,他“欣慰而忐忑”。这正是血性男儿真性情的流露,我情不自禁忆起初相识的情景,一行文朋诗友到王家大院采风,他将一叠《王家大院》报纸分发给文友们,并约稿,态度诚恳而热情;再相见是前年初秋的下午,公交车上偶遇,下车后随其去大院取《王家大院》报。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用A4纸打印的《冷泉烟雨》初稿,让我翻阅,他兴致勃勃地讲解着寻访、编著冷泉烟雨的心路和愿景,激动兴奋的模样宛若少年,至今记忆犹新。《王家大院话纵横》一书诸多篇章洋溢着善良淳朴、重情义的真性情。《泽及天下 慧心猗猗》作者在文末赋诗:“明月隐云端,汾河泪涟涟;科坛巨子殁,灵邑水犹寒!”以表对何泽慧先生的追思之情;《力德力耕 群泽群生》字里行间无不流露着怀念之情:“力群先生走了,他留下的精神财富永远光芒万丈,泽被后人……力群美术馆必将在人民大众间产生深远的影响力。”谦谦后辈,诚挚感激恩师温暖先生的教导、熏陶。“回顾我所做的一切,都和温老师的人格、人品、人气有关。”敬贤者,其人必贤。
近二十载,深居大院“徜徉其中、神游其中、究问其中、探赜其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持之以恒去开采一座宝藏,一颗赤子心,一支凌云笔,书写数十万文字,见诸省内外多家报刊书籍,大院从藏在深闺人未识,到声名鹊起,他作为大院的一分子,其功可彰,而他深深晓得自己只是尽了绵薄之力。在《深切缅怀郑孝燮先生》和《王家大院痛悼罗哲文先生》文中,深情追述两位老专家引领王家大院走向全国、走向世界的丰功伟绩,表达了王家大院全体人员和全县人民的感念之情。
我游览过王家大院、静升文庙、资寿寺、介林,但因才疏学浅,只是停留在浮光掠影的表面,俨然聋盲。《王家大院话纵横》一书,宛若清风习习,山溪潺潺,令人欢欣。上编《大院遐想》《静升文庙游记》《王家大院寻幽》《资寿寺小记》《王家大院的荷文化》《大院之歌》《从王家大院楹联谈起》《从廉政文化看王家大院》《资寿寺壁画彩塑艺术》,下编《雕在石头栋梁上的史书——浅谈王家大院的“三雕”艺术》《一座晋商文化的博物馆》《晋商文化的大观园》这些篇章,文质兼美厚重,蕴藏着博大精深的大院文化。附录中的《触摸西庄》《初识罗铺村》,是去年夏天参加县作协采风活动后的作品,他查阅县志,细考碑文,引经据典,洋洋洒洒千余字。时隔一年,读其文章,羞愧复加,自己只是走马观花,归来作两首七绝便罢,哪曾如此用心全方位地探究古村数百年的历史文化?对其粗粝能甘,远离纷华,潜心钻研,笔耕不辍,勤奋严谨的治学精神,肃然起敬……
君子如玉,好书如师。一首拙诗,以表敬意:
未曾谋面已闻声,
才气芳华艺苑惊。
大院家珍君尽数,
冷泉烟雨素心澄。
在此,愿借著名版画家力群老先生生前对建华君的寄语:“天地有大美,风华在人间”致以美好的祝福。
王家大院,晋商文化的博物馆
郑建华
王家大院对外开放二十年来,先后被国务院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被建设部和国家文物局列入《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被文化部命名为山西第一个“全国文化产业示范基地”,被国家旅游局评定为“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由此,其在保持大院特色的基础上实行再整合,从而形成晋商大院综览的大格局。目前静升古镇•王家大院正积极申报国家AAAAA级旅游景区,灵石县委、县人民政府也已将该工作提上日程,冠以这一称号后,王家大院的人气将更为飚升。厚重的晋商文化底蕴,日趋成熟的旅游黄金线路,必将为中国旅游业开创更加美好的未来。
跨越时光的建筑历史
从元皇庆年间(1312—1313年)王家始祖定居山西灵石县静升镇静升村,算起来已有700年的历史。明景泰间,伴随着家道中兴,王家大兴土木,自是常事,可以说,至少从明万历年间至清嘉庆十六年(1573—1811年)的二百多年间,王家的修建工程几乎没有间断,这从现在的各处院落可以看到。故所谓王家大院,绝不仅仅是一处,数百年来,静升王氏住宅由西向东,由低而高,逐渐发展,修建了“五巷六堡五祠堂”等庞大的建筑群,总面积达25万平方米以上,现已开放的为80000平方米,仅列入“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和《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的就达45000平方米。
元皇庆以后,王家最初的宅院建在静升村西,从元于今,不断修葺扩建,清康熙三年(1664年)扩建成拥翠巷(王家巷),乾隆四十八年(1783年)重修之碑记及巷门顶上康熙三年的“拥翠”二字之石刻尚存。
明万历年间,钟灵巷(瓮门底)已初具规模,清康熙年间又筑围墙,修巷门,完成建设,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扩建。钟灵巷口曾有一联“距介山十里而遥村名旌善,集王氏一家之秀里号钟灵。”现钟灵巷门顶石刻“钟灵”二字尚存,且有双重巷门。钟灵巷内的怀永图院,建于清乾隆五十七年(1792年),这院集六幢院落为一体,气势不凡,其书院门顶书卷型石刻“素心居”三字,为主人亲笔,印章中有“好古人不俗”一枚,足见其文化素养之高。
明万历年间王氏建成凝固堡(小堡子),清康熙四十八年(1709年)大修,乾隆十三年(1748年)扩建。清雍正二年至六年(1724—1728年),在凝固堡后建成崇宁堡(大堡子),面积35000平方米。嘉庆十三年(1808年)投资补修堡墙。形成了堡内有堡,大小并列的格局,通称西堡子。
清康熙四年(1665年),锁瑞巷(肥家巷)建成,乾隆四十四年(1779年)重修。
清康熙十四年(1675年),拱秀巷(上坊)建成,嘉庆元年(1796年)重修。拱秀巷内的宜安院,建于嘉庆元年,其门额木刻“光裕”二字,为时任霍州知州的蒋荣昌手书。
清康熙五十三年(1714年),在村西富足沟断崖壁、筑巷门,建成里仁巷,俗称富足沟。乾隆十三年(1748年)五月上浣重修巷门,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三月新增临街瓮门工竣,同治五年(1866年)五月,重修里仁巷水道并补筑围墙,光绪三年(1877年)修里仁巷戏楼,光绪十九年(1893年)菊月立《里仁巷创修戏楼碑记》。
清乾隆四年至乾隆五十八年(1739—1793年)建起恒贞堡(红门堡),该堡前后历时54年。是一组全封闭城堡式建筑群,堡门高大,堡墙坚固,堡内房院呈“王”字型排列。同时,恒贞堡因依山就势由低而高。低处有两眼水井,中间南北主道为河卵石铺就,主道北端曾有苍老柏树一株,故有人又把它演绎为龙眼龙身龙爪龙尾。恒贞堡88座院落,面积25000平方米。
清乾隆十八年(1753年),在村南建起拱极堡(下南堡),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补修,面积11880平方米,堡内院落横竖排列,也呈“王”字型。门开北向。
清乾隆十八年(1753年),在村东南建起和义堡(东南堡),面积49700平方米,堡墙四围,独有西门一道,乾隆三十年(1765年)九月立《创建和义堡碑记》。和义堡堡门上曾有楹联“和气极东南斗子魁利开胜地,义取争磊礼行人讲让乐光天。”该堡是王家最大的一组民居建筑群。
清嘉庆元年至嘉庆十六年间(1796—1811年),在拱秀巷后建视履堡(高家崖堡),面积19572平方米,大小院落35座,房屋342间,仅前后左右上下左右相通的大小院门就有65道之多。这组建筑的整体气势,布局结构,和它的文化品位、艺术价值,以及这迷宫式的格局中,让人很难搞清所谓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的这个哲学命题在古代建筑学上究竟是如何体现的!
王家的祠堂有五座,分别为王氏宗祠、孝义祠、怀远堂、土派祠堂和好善乐施祠。先后建于明纪及清康熙乾隆年间,目前保存最为完好的孝义祠奉旨建成于清嘉庆元年(1796年),祠前孝义坊坊心“孝义”二字,为清学者、文学家、书法家翁方纲的手迹。主祠堂内建于嘉庆九年(1804年)的戏楼至今保存完好。仅戏楼一项就耗银3200两。
王氏家族的民居建筑群承继了我国西周时期(约前1122—前771年)即已形成的前堂后寝的庭院风格,轴线分明,左右对称、封闭。历经明清两代发展,数百年努力,建成了以“龙”、“凤”、“龟”、“麟”、“虎”五瑞兽为意象的、具备了完整意义的古代城堡形态,雄踞静升古镇,有青龙升腾(恒贞堡)、凤凰翔舞(视履堡)、龟拉尧车(和义堡)、麟吐玉书(拱极堡)、虎卧西阙(崇宁堡)的美称。
700年,短暂而又漫长,浓缩了25万平方米的王家大院,也给晋商文化赋予了浓重的历史气息。王家大院“金堆玉砌”的建筑技术,又使静升古镇蕴含着睿智的灵气和强烈的美感。
这些姑且不说,单是明清之际的大思想家、文学家、书法家傅山先生途经此处就留下了“一径通幽山,居然城市间”的慨叹,清人梁崇龄留下了“距村十里许,北望市井,咫只仙凡”的无尽遐想。深深地吸引着中外游人的掠影思绪情怀。
雄睨天下的文物遗存
岁月的流逝并没有让王家大院成为历史,中国的对外开放使它成为新时代的宠儿。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来,王家大院焕发出新的生机,海内外的游人和专家学者纷至沓来,对于灵石县来说,古老的民居建筑群成为连接历史,雄踞三晋腹地的华夏民居第一宅,其丰富的旅游资源足以令人惊叹不已。
在王家大院所在的灵石县静升镇,既有绵山与汾水交汇的自然美景,也分布着众多的历史人文景观。有新石器时代遗址、有商代青铜器出土、有唐代资寿寺开放、有宋代抗金文书面世,有保存完好的天下少有乡村庙学——元代静升文庙。还有宋金时代崇祀介子推的洁惠侯祠以及清代“万卷精华楼”的人文记载等;并有旌介遗址(新石器时代)、资寿寺(唐)、后土庙、晋祠(元)、静升文庙和王家大院(明清)六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历史文化氛围极浓,地上地下文物丰富。据史料载,静升早在唐宋间就是经济文化发达的区域,到明清时由于晋商的崛起而达到鼎盛,有称之为“九沟八堡十八巷,一条大街五里长”,“左文(文庙)右武(关帝庙)”的城市格局。形成独特、灿烂的晋商文化景观。
对照《实施世界遗产公约操作指南》的标准,从中可以对照出王家大院的价值。首先,王家大院的建筑艺术和美学成就,代表了中国汉民族民居群落创造性的天才杰作;其次,王家大院的建筑技术、雕刻艺术和民居规划,全方位地见证了三千年间中国汉文化的演变和传播过程;第三,王家大院民居建筑,为已消逝的中国传统建筑文化以及生命力依然旺盛的“家国同构”传统伦理文明提供了独特的见证;第四,王家大院视履堡和恒贞堡可作为中国明清时期木构建筑的杰出范例,展示中国明清木构建筑的艺术和技术特点;王家大院民居群落可作为中国传统民居建筑群及其空间布局的杰出范例,展示典型的中心布局式景观设计特点;第五,王家大院以其严整而又灵活的布局,人与自然和谐结合而巧妙营构的生态环境,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因材施建的营造方式等,再加上悠久而丰富的历史文化传统,从而形成了独具一格,特色突出的晋商大院建筑体系。而这些古民居在不可逆转的社会文化、经济变动影响下已变得易于损坏;第六,王家大院将自然地貌和儒、释、道文化有机地融为一体,完美体现了中国“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在建筑布局形式和规模等级上,都受到中国封建社会的宗法制度和伦理观念的影响。从而成为一组独特的而富有生命力的建筑文化景观。走近王家大院,你会留连忘返,久久不肯离去,诚非虚言。
亟待整合的遗产特质
近些年来,以晋商大院为代表的“大宅门”旅游资源吸引着千千万万游客的心,概因这些深宅大院在落成之日,便已具备了供游人参观的基本要素。主人在当初修建之时显然便有强烈的美感蕴含其内,并让别人看起来,都有其各自的特色而与众不同。以王家大院为例,开放二十年来,已成为全国著名的旅游景区,享誉海内外,个中原因不外乎二,一是王家大院本身具有厚重的文化底蕴,二是在宣传上、市场开拓上抑或经营管理上有着自己的理念。
王家大院文化遗产具有三个方面的特质:一是王家大院在中国民居建筑史上占据不可替代的地位。它拥有一个家族建造的宏伟气势,是中国北方汉民居在明清时期的杰出范例。其建筑规模甚大,建筑布局富有特色,建筑结构兼融并蓄,形式多样,集官、商、民、儒四位于一体。整个建筑既注重了中国古代阴阳五行等学说,又体现了尊卑有序,内外有别的伦理道德礼制。同时将国内南北建筑结构,山地、平川的特点有机而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四海罕见,独具特色。完整地保留了明、清时期北方汉民居建筑的总体面貌。二是王家大院是最典型的中国晋商官商住宅文化的代表。是融历史、哲学、力学、美学为一体的建筑创作的杰作,充分体现了明清官式建筑的特点,并存在大量仅见于“王府”的建筑形制。王家大院多数院落是前院为木构架形制,后院为两层窑楼,底层为前檐穿廊的窑洞,二层为梁柱式木结构房屋,构成了典型合理的梁柱式木结构建筑与砖石窑洞式建筑相结合的建筑形式。
所有装修雕饰都绚丽精致。穿廊结构上的斗拱、额坊、雀替、坊头等处的木刻及柱础石、墙基石等石刻,题材不一,做工极佳。主要建筑中的木构架多采用在主要木构件部分,再增加附属构件以增其稳定性。堡墙高筑,四门俱全,多进庭院的建筑,丰富了封闭的空间,增加了建筑的灵活性、艺术性,也增强了安全防范机能,变化多样的屋顶建筑天际线,给人以优美的韵律感。建筑气势恢弘,功能齐全,主院与侧院在建筑形制上有明显的区别。各院落通过各种造型不同的门相通,各类墙相隔形成院内套院,门内有门,亭台楼阁,各异其宜的格局。厅院、书院、绣楼、花院(园)、厨房、围窑院、场院成龙配套,是一处整体保存完好的古建筑杰作。三是王家大院在中国美术史上地位杰出,是“三雕”艺术精品的宝库,这些精美的雕刻艺术对研究建筑功能、建筑技术和建筑艺术有较高的参考价值,至今仍产生着深刻影响。王家大院的木雕、砖雕、石雕题材繁多,内容丰富,集民俗民艺于一体,装饰于建筑的各个方位。既合理地起到了建筑结构的作用,又丰富了建筑装饰,同时也含蓄地寄托了美好的吉祥之意。可以说王家大院门门有匾额,院院有楹联,这些“三雕”构件充分表达了主人士大夫志向、情怀、修身养性的文化层次。创造出了一个很强的文化艺术氛围,达到足不出户而同样置身于山水自然情趣中的效果,在潜移默化之中达到教育子孙领略到高品位的文化内涵。这些文化小品对研究建筑功能、建筑技术和建筑艺术有较高的参考价值。
不难看出,王家大院文化遗产具有很高的历史价值、科学价值、艺术价值和深刻的文化内涵,符合文化遗产真实性和完整性的标准,它得到国内外诸多专家、学者的高度评价和重视。
读《王家大院话纵横》随想
温 暖
上个月,建华同志将其多年写出并大都发表过的一些文章编就《王家大院话纵横》一书,上门来要我尽可能披览一遍并为之作序。对此,已是“望九”之年的我,耳目昏聩,心力疲惫,虽难为再三,不敢应诺;但磋谈之际,眼前似总有“灵石”二字在晃,故园之情相牵,乡音乡容相念,更何况书稿内绝大多数篇幅是直接间接写王家大院的。王家大院曾是我古稀前后十多年权作“幕宾”“门客”的一个临时家园,郑建华当时不仅是我所在科室的“顶头上司”,又还是我一位老同学老朋友的儿子,如此情影形音相迫,我推来推去最终还是觉得,这事虽倒无需“鞠躬”,却不能不勉力勉强为之“尽瘁”一役的。谈不上作序,权且记述一下读后感吧。
王家大院是一部摆放在一方黄土高坡上下、任人品读的明清版古籍。我从1996年修复时应邀介入,又从1997年正式开放到2011年80岁时离开,期间,我生活在这里,工作在这里,徜徉其中,神游其中,究问其中,探赜其中,虽也曾即兴或应命写过些一般性文字,但多属“外科”掠影,郁于表层表象,而不像其他几位研究者那样见里见骨见底。今又见年轻一代的郑建华的长短40多篇文章,自然喜形于色,尝之有欲,深感后生可爱。只是限于目力精力,尽管有的通读,有的仅是浏览,却也耗时近月,每恐延误了建华同志拟议中的付梓日期而不安。
郑建华不愧为王家大院的中坚骨干之一,郑建华也不枉多年耕犁王家大院之勤勉勤劳勤奋。他笔下的文字出现在省内外多家报刊书籍之内,使王家大院能够不断地进一步名声鹊起,形象远播。20多年来外地不少人从完全不知道有个王家大院到有缘千里来相会,进而知道了灵石县,认识了灵石县,并渐渐地欣赏到了灵石的“灵石”,灵石的资寿寺、石膏山、介庙、红崖峡谷和其他一些人文景观,以及灵石县经济文化建设的城乡新面貌和政通人和的飞腾大气象。王家大院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之所以能不断提高,这其中不能没有文化宣传的效应;一些党政要员和社会名流之所以能不断光临灵石,有的就是首先要来王家大院视察考察,这已是不争的事实,这里面也不能完全没有宣传在先的效应。曾记得有位本土文化名人在多次闲谈中,要把王家大院民居研究室中不姓王的某位戏称为“王家的孝子贤孙”,实际上我揣度其“醉翁之意”,有时并不仅仅是针对一个人的戏谑,而是对几个人的话外“恭维”,这其中当然也可能包括了建华同志在内。果如此,“由点及面,由人及院,由院及县”,这不也是文字效应的源头么?文字效应既包涵于社会效应之内,也必然地包涵在经济效应之中。“纸上谈兵”一说,在此或许就还是需要大谈特谈的。
在这本文集中写王家大院,有的间接联想,仅神魂感悟,似游离本体,实则全都是作者长期置身其间从大院的某一细节引深引发,如《门的随想》和《竹情》等篇;有的貌似写人,纪事纪情,只依其形影步履撰述,却这些人大都是和王家大院开发开放、提升形象有所关联的人,尤其是《深切缅怀郑孝燮先生》和《王家大院痛悼罗哲文先生》两篇,非但记述了两位老专家对王家大院之所以能够重新面世,且又走向全国、走向世界的丰功伟绩,且能在两位老先生已然含笑九泉之时之后写下这样的文字,这就不仅表达了郑建华本人深情的一己之念,且同时表达了识礼达礼、不忘旧情的王家大院新老全体员工甚至也显示出了灵石全县人民的一片内在心迹心声。另外,本书在抒写如此重量级人物之外,同时还写到了在某些人看来或许无足轻重的保洁员一位,由此也使人看到了建华同志立脚众生、平等待人的一个侧面。如此以人为本,这本文集的分量,我也就不能等闲视之了。
至于这本集子下编中那些原似“材料”“文件”式的文字,由于最初策划、讨论、拟定提纲,直到写出初稿、反复修改定案的全过程,虽可能会有各级有关领导或其他人主持、参与,但作为执笔人,建华却是要字斟句酌全程经历的。故今收入此集,我想它们既是作者个人文笔留档的一部分,同时看到这些文字的人们也可从中了解到王家大院之所以能够从明清社会走到新时代今天的若干历史屐痕。在一定程度上,王家大院既已不失为一个县乃至三晋大地在文化旅游方面一张较亮丽的名片,那么本书从各个方面抒写纪述的这些文字,无论从“文”的视角或“史”的内质去看,我以为全都不可能完全被忽略。当然,读下编过程人们难免会感到有些文字资料多有重复,可仔细设想,当初为真实真切地应对一次次来自方方面面这样那样的、不同或相同的各种要求,对一些命定不能更改的主体资料、固体数字,又怎能轻易玩忽、任意变通呢?好在它们都还是我们从多角度认识这方“王土”在发展过程中的一些历史纪实,而且是“信史”的点点滴滴。
本书所述除王家大院外,还有早在2001年就已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资寿寺,这是因为多年间资寿寺曾被列入王家大院旅游系列统一管理之故。还有写到的崇宁堡,在其修复之后虽主要以服务业面对游客,但其本体原就属王家大院范畴,又具有一定文化品位。至于古镇静升和静升文庙等,它们与王家大院本就如大家族似地一体存在,自然难得略去。更何况它们之渐次“成名”,也都还有王家大院“得道”在先的一个原因。
王家大院“矿蕴”丰厚,作为这里的一名“矿工”,郑建华和其他多名新老“矿工”一样,都曾在或正在寻求各自的“坑口”,开掘各自的“巷道”,都在循着这条既定的历史文化矿脉,开挖自己认定的真善美,并如实地展示着这些真善美的历史意象和现实价值。虽因特定工作需要,他们会有选择地分别展示或综合捧出,但主旨从不在“催肥”,手法从不敢粉饰,因为这些“矿工”们都很明白,这些真善美的“黄金储备”,是不容许也不应该以任何轻浮的笔墨文字稍加亵渎的。
建华同志是一位文学爱好者,也是个生活的有心人。他工作在王家大院,日每人声沓杂,他都能乱中求静。静静地思考,静静地想象,静静地琢磨着大院内外古往今来的一些景物人物、一些世态世象。于是,“散点透视”,一一咀嚼,渐次成篇成文,结集于此,自有辛勤在其内。由此我忽然想到明代洪应明在其《菜根谭》中所言,“鱼得水游,而相忘于水;鸟乘风飞,而不知有风”,郑建华“识此以超物累”,或心之所想、意之所向,或触景生情、一时感悟,或萦念久思、豁然开朗,这就在兴慨中信笔,在究问中记叙,或一时随情任性,不顾“起承转合”,却又在反复修改甚至推倒重来,直至成就其所编所撰为止。然而,在此又还必须说明,建华研习文学写作虽属业余爱好,但又还有工作任务必需写作的一面。故其虽为鱼也不敢忘水,虽为鸟也要知有风。他的父亲瘫在乡下老家3年余,他几次探视途中,接到电话,就得半路返回,先完成紧急任务,他毕竟还是要把工作摆在第一位的。
当前,我们这个欣欣向荣的国家正在蓬蓬勃勃地进一步走向伟大复兴,全国人民在中华优秀的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熏陶下,都一个个表现出了各自会有的一番文化自信。但愿建华同志不负大好时光,努力学习,继续奋进,开阔视野,再次选定“矿位”,深入开掘,不断寻找到自己理想中的“矿石”,进而切中肯綮,镂石成金,更能有所创新地写出自己的心灵品位,写出自己的生活情趣,写出自己的美学景观,写出更多更好完全体现本人视点视角、体现本人风格风味的文本文卷,力争对家乡文化建设,作出更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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