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故事之刘备自封汉中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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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中(古称南郑、梁州、汉川)因汉水(长江第一大支流)而得名,位于陕西省最南端,北依秦岭山脉,南屏巴山浅麓,有“天汉”之美称,是汉王朝的重要发祥地,也与汉族这一称谓的形成有直接不可替代的关系。汉中又是西安(古称长安、西都、西京、大兴城、京兆城)到成都(古称益州、锦城、锦官城、蓉城)的必经之地,也是两汉三国文化的主要发祥地。这次,我们来说说三国时期发生在汉中大地的故事。

公元215年,刘备夺取益州后,孙权想要拿回荆州,刘备不还,双方即将大战。此时北方曹操攻克汉中,收降张鲁,震动益州。刘备遂与孙权约定共分荆州,返回益州备战曹军。公元217年,刘备进攻汉中,经两年鏖战,击退曹军,取得汉中之战的胜利。此时的刘备,坐拥益州、汉中两地,从荆州时代的“进退狼跋”,壮大到“翻然翱翔、不可复制”(见于晋·陈寿《三国志·蜀志·法正传》),麾下武将雄壮齐整,可动员兵力超十五万,达到了实力巅峰。

汉中是一座有着辉煌历史的古城。秦末,刘邦因反秦立功被当时的天下共主项羽分封为汉中王,属益州、汉中,后来刘邦从汉中“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起兵反项,先下关中,后夺天下,建国大汉(史称西汉),尊号高祖,从此汉中成为光荣的龙(汉)兴之城。转眼到了三国鼎立时期,刘备拿下汉中,有望重蹈刘邦之旧迹,实现“隆中对”的战略规划,成就大一统霸业。然而,五十八岁的刘备,正在志得意满,展翅欲飞之时,在汉中犯下了遗憾终生的大错。

公元219年,在文武官员的拥戴下,刘备自封汉中王,此举令天下大哗,直接让刘备失去道义正统上的优势。当时东汉正统皇帝犹在许昌,汉献帝是也,未下诏封王,也未认可刘备的进表自封,所以刘备称王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刘备先前只是曹操举荐,朝廷封赐的左将军,没有被赏过公侯爵位,才德势力和功劳贡献也达不到封王的标准,并且身世更是一团迷,没有被刘表刘璋等正统刘姓宗亲认可,更是被曹操屡次骂为“贩席织履小儿”,这样自不量力地称王,只是短期内团结巩固了内部势力,对外却树了明靶,拉了仇恨,实在是利短弊多。

汉中称王之前,刘备一直高举“兴复汉室”的大旗,一向以仁义厚德待人,在政望民心方面,相比于挟持天子,统摄朝政,屠城杀俘、行事暴戾的曹操和蛰居江东两面玲珑的孙权,刘备占据了相当的道德义理上风,又有“汉室宗亲”的噱头,是当时反曹兴汉的代表人物,风头最盛,但冒然封王让这一切苦心经营的高大美好形象轰然破碎一地。刘备占据汉中后,跟随他的一干文臣武将集体飘飘然了,一起拥戴刘备称王,他们也好加官进爵,青史留名。然而刘备封王后,曹操看到了法理道义和政望民心的转移以及军事打击的合法理由,孙权看到了刘备不甘于邻,跃然欲统天下的昭昭野心,蜀吴联盟彻底破裂,曹吴联合被新形势催生,三足鼎立依然,但态势大变。

汉中封王后,东吴孙权终于意识到荆州只能靠武力夺回,他安排吕蒙统筹荆州战事,全力进攻关羽军团。在曹吴联合夹击下,关羽战败,荆州丢失,刘备势力承受了重击。后来刘备率领的蜀汉复仇大军又惨败于夷陵,前后损失兵马十数万,折损大将重臣过半和精壮惯战士卒无数,从此桃园梦断,白帝啼血,饮恨抱憾而终。短短几年,蜀汉无论土地、兵力、人才都大大锐减,虽有诸葛亮以绝世之才力挽狂澜,呕心沥血保住西南基业,终究无力回天。这一切,都源于刘备在汉中作出的那个虚浮短视的决定。

有人趣解历史,汉中被公认为地球上同一纬度生态最好和最适宜人类居住的地区之一,山美水美人更美,年近六旬的刘备一拿下汉中,就利令智昏,妄自封王,是因为汉中这个古城魅力太大而迷失的缘故。征战一生,走遍大半个中国的刘备,见惯了战场上的刀光剑影和鼓角争鸣,却为自己在汉中福地的前所未有的巨大胜利而陶醉,为自己终于面对面打败主要夙敌曹操而沾沾自喜,如同中了癔症一般坚信汉中王的历史能够重演,称霸天下指日可待,心骄气傲之际戴上王冠葬送好局,也是另样的英雄另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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