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057年(仁宗嘉佑二年)春,20岁的苏轼参加了朝廷的国考——殿试,在全国388名精英人才选拔中名列第二。(本来是名列第一的,因为文章写的太好,让主考官欧阳修在试卷密封的前提下误认为是自己的好友、后来的唐宋八大家之一——曾巩所写,为了避嫌,才将文章列为第二。)不过,这仍让苏轼以全国一流学者的身份而知名天下。
在此次考试中,苏轼写的文章是《省试刑赏忠厚之至论》,主要内容是论为政的宽与简。而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苏轼凭借自己的才华和想象,专门引用的所谓的“史实”,实际是他随手杜撰的论据。他在发挥文意时指出:在赏忠之时,宁失之宽厚,在罚罪之时,当恻然有哀怜之心,以免无辜而受戮。他随手杜撰道:“当尧之时,皋陶为士,将杀人。皋陶曰杀之,三。尧曰宥之,三。”应该说,这个故事如果是真的,用来蛮好,贴切而生动,显示贤君亦肯用不肖,使之有一展长才之日,这种史实颇可证实明君贤主的用人之道。然而事实是,这只不过是苏轼臆想出来的史实。
当时的阅卷判官梅圣俞阅卷至此进,对尧与皋陶有关此事之对白,不敢公然提出疑问。因为如果提出,则显示自己对年久湮没的古籍未曾读过,这也让苏轼因此蒙混过关。但梅圣俞对此颇不释怀。
因此,在已经尘埃落定,考试过去之后的某一天,梅圣俞问苏东坡:“你在文章中引用的尧和皋陶的那段对话,出自哪部典籍呀?我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读过。”
苏轼则大方承认:“是我编出来的。”
这样梅圣俞这位前辈宿儒大惊:“你编的?便宜你小子了!”
而苏轼则坦然说:“帝尧之圣德,此言亦意料中事耳。”(像尧帝那样有德的人,如果遇见这样的事,肯定会这么办)
苏轼就是苏轼,在承认瞎编时仍振振有词。怪不得当时的文坛领袖欧阳修这样对同僚说:“每读苏轼来信,不知为何,我竟喜极汗下。老夫当退让此人,使之出人头地。”
要知道,在当时的朝堂,欧阳修一句话便可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而这种话由欧阳修口中说出,而且很快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可见其对苏轼的推崇。据说欧阳修有一天曾对儿子说:“记着我的话。三十年后,无人再谈论老夫。”他的话果然应验,因为苏东坡死后的十年之内,大家都在谈苏轼,而对他的文章更是争相阅读!
而千年后的今天,苏轼的文章仍以其绝世的魅力让我们诵读,赞叹,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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