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五代的著名词人中除了有李煜,还有一个他!大家都疏忽了

李煜在五代诗词中的地位自不必说,但是除了他,还有一个挺厉害的词人,那就是冯延巳。他词中所表现出的富贵闲适,风月情浓,惆怅难解,于自然景物中所透出的人文气息和天然风流,也堪称是五代的一绝。可惜的是,世人大都留意的是李煜,毕竟他有着皇帝的另一重身份,就像人们总是过于留意李清照,而忽视了鱼玄机一样。

为了弥补世人对冯延巳的轻视和不了解,今天哲学诗画就来详细介绍下。

唐五代的词人中,冯延巳的词婉约中透着多情,洗刷了花间派的脂粉浮靡,别有一番天然风流。他的笔下,‘惆怅’是永恒的主题。他的词的特点,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因循出新。所谓“因循”,是说他的词继承花间词的传统,创作目的还是“娱宾遣兴”,题材内容上也没有超越“花间词”的相思恨别、男欢女爱、伤春悲秋的范围。所谓“出新”,是说他的词在继承花间词传统的基础上,又有突破和创新。

比如他的名作《鹊踏枝》——

谁道闲情抛掷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日日花前常病酒,敢辞镜里朱颜瘦。

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

此首词通篇写惆怅,层层递进。少时最爱‘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的清狂,现在更喜欢最后一句‘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这句词把寂寞写到了极致,细细一嚼,满心都是孤清凄凉。

他的另一首闺怨词,《南乡子》,也受到很多诗词爱好者的喜爱。

细雨湿流光,芳草年年与恨长。烟锁凤楼无限事,茫茫。鸾镜鸳衾两断肠。

魂梦任悠扬,睡起杨花满绣床。薄悻不来门半掩,斜阳。负你残春泪几行。

王国维在其《人间词话》中如是评道:“冯正中词虽不失五代风格而堂庑特大,开北宋一代风气。中、后二主皆未逮其精诣。《花间》于南唐人词中虽录张泌作,而独不登正中只字,岂当时文采为功名所掩耶?”

刘融斋在《艺概》中言:“冯延巳词,晏同叔得其俊,欧阳永叔得其深”。也足见正中词魅力之深。

陈廷焯在《云韶集》卷一中说:“正中词为五代之冠,高处入飞卿之室,却不相沿袭,时或过之。

《南乡子》解析——

第一句已是绝唱。‘恨’、‘锁’、‘茫茫’、‘断肠’述尽了深闺妇人的哀怨,情不得善终,韶光年年空付,不单是幽怨,更近乎于绝望。妇人只能把情感寄托给飘渺的梦,希望在梦中与情人相会,重复曾经的美好过往,自欺欺人慰籍已心,而一句‘睡起杨花满绣床’却把这一点幻梦打回了原型,醒后的失望较之睡前更甚,残忍至极。很多人都说,害怕一个人在下午睡觉,傍晚时分醒来,窗外天色暗淡,一时分不清到底是早上还是晚上,孤独的绝望。‘满’说明妇人午睡的时间很长,长到飞落的杨花能够落满绣床,门外已是‘斜阳’,她等的人意料之中没有来,门只掩了一半,心中还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流几行泪,为自己辜负的青春感伤。

一个女子从微雨的早上等到深夜,再从深夜等到天明,守过一个飘洒杨花的白日,直到又一个黄昏到来,岁月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流转,失去的已经失去,得到的始终没有得到,也许这就是人生。若是在北宋,这首词应该在酒会宴席上,由妙龄歌妓纤手滑过古筝琵琶,轻启樱桃小口唱出,可以想象唱出来是何等的缠绵悱恻,若是对着一个男人的双眼,铁石心肠也能融化成潺潺春水。

但南宋的五代十国是历史上有名的乱世,国家更迭,战乱不止。文人们对政治日趋冷漠,乱世给人们的心灵蒙上了感伤的阴影,他们把灵敏的触角从外部世界转向内心世界,并将这种精神深度越挖越深。南唐地处江南富饶之地,文人们喜欢轻歌曼舞、舞文弄墨的风雅之事,在这样的环境下,词渐渐由粗俗变文雅,文人开始以词抒情。中主李璟和宰相冯延巳都是词中大家。冯延巳有一首著名的词句: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中主与他开玩笑,说:“风吹皱一池春水,干卿甚事。”冯延巳答:“未若陛下,‘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也”。可见南唐文气之盛行。

冯延巳官至宰相,位极人臣尽享荣华,可是南唐政权腐败,北朝虎视眈眈,他的政治眼光比不上他的诗词才气,一生两度罢相,虽然得君王信任,却未能实现自己的抱负,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的词中永远带着凄清之气。在南唐,伶工之词变士大夫之词,由冯延巳开始,至李煜发展到巅峰。

冯延巳最为人熟知的是《鹊踏枝》十四首,篇篇都是透纸的孤寂,每个人都避不开孤寂,越是天才越是在这种心境中长期徘徊。一颗行星可以存在几十亿年,一棵大树可以生长几千年,而人生只能活上百岁,我们这颗多愁善感的心最多只能跳三十多亿次。无穷的时光中是有穷的生命,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月亮每升起一次,就少一次赏月的机会。死亡沉默屹立在道路前方,凝视着众生,‘我’的所思所想终究会化作烟云,在宇宙中消失殆尽,而那些欢喜和悲伤,那些坚持和信仰,又有谁知道?又有谁在乎?似乎不能不惆怅!当诗人思考自身命运,抬头望向苍茫宇宙时,他总会惆怅。

这种惆怅是“不是春来偏爱酒,应须得酒遣春愁”,是“百年愁里过,万感醉中来。惆怅城西别,愁眉两不开”,是“旧恨年年秋不管。朦胧如梦空肠断”,更是与他同朝的李煜的那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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