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起义失败了,为什么还要去找?”许光达回答:“虽败犹荣。”那人继续说:“那不是去送死吗?”许光达回答:“虽死犹生。” 这就是许光达,只要接到了命令,即使输了,也要去;即使是去送死,也义无反顾!
1927年10月6日,广东大埔枝尾山上,朱德率领的八一南昌起义部队数千人与围追堵截的国民党军队两万人血战了三天三夜,为保存有生力量,朱德命令红25师75团3营在枝尾山阻击敌人,掩护主力部队撤退。
营长蔡晴川率领3营200多名战士与数倍于己的敌人殊死战斗,打完最后一颗子弹,扔出最后一颗手榴弹,又同敌人展开了肉搏战。最后除两人幸存,二百勇士全部壮烈牺牲。这侥幸生存下来的两人中就有时任11连代理连长,后来的开国大将许光达。那年,许光达年仅19岁。
这次遇险只是许光达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经历中的一次。
1933年1月,在湘鄂西根据地活动的红三军与前来围剿的国民党军两万多人在瓦庙集一线展开激战。任红军25团团长的许光达正要率团执行插入敌人纵深的命令,却忽然接到“肃反委员会”的电话,要找他谈话——当时湘鄂西根据地领导人夏曦执行王明的左倾路线,在生死攸关的战场上搞起了火线肃反,大批红军指挥员被杀害,许光达也上了肃反委员会的黑名单。许光达强压满腔怒火,冷静地说:“让我打完这一仗。”说完就上了前沿阵地。
在激战中,一排子弹扫过来,他只觉得胸口一热就倒下了。
战斗结束后,许光达被送到洪湖的红军医院。他的伤势很严重,射入身体内的子弹距离心脏只有十公分,做手术很危险,而不做手术就只有等死。
师长段德昌飞马赶来,央求医生一定要想法救活这位优秀的红军指挥员。可是简陋的医院里这时却连一滴麻药都没有。段德昌正急火火地和医生商量,躺在地上的许光达苏醒过来说话了:“没麻药不要紧,里外是个疼。”
危险已经迫在眉睫,没有别的选择,医院只好决定在无麻醉的情况下做手术。
手术台上医生牙咬得格格响,就是下不了手。许光达却平静地催促医生:“没关系,我吃得住,干吧。”说着,把一条毛巾塞到嘴里咬住。
锋利的手术刀生生插进了血肉之躯。他闭上眼,使劲咬住自己的舌头,手术结束他才发现舌头都咬破了。多少年后想起来,手术护士黄超荣的心还颤抖:“从来没见过这么坚强的人!地上鲜血都接了一盆啊!”
遗憾的是,那颗可恶的子弹扎得太深,三次手术都没有把子弹取出来。贺龙得知后赶来,当机立断,决定把他的爱将送到上海地下党控制的医院医治。
在上海的医治并不顺利。当许光达躺在手术台上,护士已经为他做完“备皮”,其他各种手术准备都就绪,麻醉师就要给他注入麻醉剂时,手术室的门被“咣”地推开了,一位穿着天蓝色旗袍的女士匆匆走进来说:“对不起,我们家里出了大事,我弟弟的手术先不做了。”她没等医生护士反应过来,就急忙为许光达穿好衣服,扶到担架车上,推到门外一辆等候的小汽车旁。人一上车,车“轰”的一声蹿了出去。
没过几分钟,警笛大作,国民党特务包围了医院,三名没来得及转移的红军指挥员被打死在手术台上。
像这样的遇险又化险为夷,许光达经历了十余次,每一次都惊险万分。
一次战役中,他站在阵地前一堵墙的豁口处举望远镜瞭望许久。刚一离开,警卫员移身到豁口处观望,一颗子弹飞来,警卫员被击中,当场牺牲。前后仅差几分钟。
一次行军途中遇敌机轰炸,骑着马的许光达坐骑被炸伤,倒地后马压在他身上。敌机又返回轰炸,马被弹片击中数处而死,压在马下的许光达却平安无恙。
还有一次战斗中,他在指挥所打电话,屋顶上落了一枚炸弹,屋里人急忙撤出屋,却许久没听到爆炸声。警卫员上屋顶察看,原来是一枚哑弹。
许光达常年在艰苦的条件下征战,九死一生,却从未动摇过对革命的信念。
南昌起义前夕,许光达奉地下党组织的指示,和几个党员脱离张发奎的部队,去南昌参加起义。他跋山涉水赶到南昌时,起义军已经撤离南昌南下,他当即决定南下追赶起义队伍。沿途,有脱离起义军的逃兵告诉他起义已经失败,国民党军正在围剿起义军,劝他不要去“送死”。
但许光达仍然坚持去找撤退的部队。有人说:“起义失败了,为什么还要去找?”许光达回答:“虽败犹荣。”那人继续说:“那不是去送死吗?”许光达回答:“虽死犹生。”
这就是许光达,只要接到了命令,即使输了,也要去;即使是去送死,也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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