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奢华的纳妾,娶了一群“救命恩人”……

一个宁静的夜晚,濠州城四面八方忽然同时响起了鼓乐之声,整座城都被这份无处不在的喧嚣吵醒。

“今日是什么好日子么!这锣鼓喧天的,也不知到底多少户人家同时娶亲!”一个年轻的妇人轻轻地拍着睡梦中呓语的孩子,悄声对身侧的丈夫道:“听这阵仗,怎么比年节还热闹?”

男子也被这声音吵的烦躁,起身向外走去,“谁知道呢?晚上的好时辰一般都要让给贵族,这濠州城现在群雄聚首,也不知谁家娶亲!我出去瞧瞧。”

想出来看看的又哪只这一家一人,全城的男女老少都忍不住好奇,翻黄历的翻黄历,查典籍的查典籍;就是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都会忍不住偷偷推开大门看上一眼,这一眼却足够把闺秀的魂都牵住。

只见整条街道都铺满了桃红绸缎,似乎整个天空都是彩旗飘舞。一列长长的送亲队伍走过,如火龙一般让人望不到头尾。

只前面打旗、撒花、乐队、舞娘的,这些等闲杂人就占了半条街。这种规格的婚礼就是皇后见了也要艳羡红眼,更别提普通闺阁女子。可当千呼万唤的新娘花轿出现在眼前时,就算是再有见识的长者都要揉揉眼睛。

新娘的花轿奢华无比,可却只是个四抬小轿。它如地上铺的绸缎一样,桃红一片。这桃红很美,可新嫁娘就算再喜欢,也没人愿意在大婚这一天穿着。

钱晓晓一身桃红色嫁衣,端坐在这桃红色的小轿里,手里捧着一个早被泪水打shi的苹果。

“不悔,我不悔。就这么看他死去,我什么都不能做才后悔。”

这是她自己说的话,可她还是忍不住眼泪,心里默念:“阿琼,你一定要醒来。”

“这是哪家贵胄?纳妾也这么大阵仗。”

“一个小妾而已,这么大张旗鼓的,嫌自己不够丢人?”

“丢人?贵人侍妾终究贵,贱民发妻四等人。”

这话一出四周瞬间安静,只剩连成片的锣鼓声。

这四面八方的锣鼓声,带着好奇跟随的人们汇聚到了一个地方——独孤山庄。

独孤家的庄园装点的一片喜气,桃红彩绸飘飞,只园子正中有一黑白八卦图样的大chuang分外显眼。

这chuang上躺着个一身大红衣袍的男人,此人静静地躺着,无声无息,即使此时八方锣鼓都汇聚到他身边,也没能把他吵醒。

八双桃红色绣花鞋走下八乘花轿,在八个方位盘膝而坐,八张樱唇同时咏诵:

“桃花林中桃花妖,美人劫来美人销。前尘如梦前尘断,奈何人上奈何桥。

......

魂兮梦兮终需醒,前缘旧债何处逃?”

“逃”字一落,躺着不动的红衣男子忽然睁开眼睛。他一双如血的眸子环顾四周,他的眼神有洞彻也有迷惘,有执着也有洒脱。

一个手拿拂尘的破衣跛足老道吸引了独孤傲云的视线。坐起身来,莫名地他哑声开口道:“我姓独孤。”

跛足老道与独孤傲云对视,嘻嘻而笑疯言疯语道:“独孤注定不孤独,妻妾成群有还无。三生石上留名姓,旧债偿尽业障除。”

跛足老道说完拂尘一甩,就一跛一跛地走了。

独孤傲云起身去追,无奈身子僵硬不已,直接跌下大chuang。

众人见独孤傲云醒来欣喜若狂,慌忙把他扶起身来。

独孤傲云被挡住了追随的视线,怒声道:“滚开!”等他拨开众人却再不见那跛足老道。

钱晓晓的眼泪再一次决堤,可她只是远远的望着独孤傲云,依旧盘膝坐着不语。

独孤傲云踉跄追着道人而去,却被一人挡住了身形。他烦躁的一甩手臂,看清来人是谁,止住步伐,诧异道:“大哥?”紧接着就笑了起来,“大哥,你原谅我了吗?黄泉路上还来接我。”

此话一出,独孤傲云眼中的猩红开始慢慢变淡。

朱元璋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只抓着独孤傲云的手臂往肩上一搭,扶着他坐回大chuang,眼神闪烁地道:“贤弟醒了就好。”

“醒了?”独孤傲云离家日久,竟是没认出自家园林,心想:“自己未死,得见大哥,那...”

“傻兄弟,大哥心在右xiong,你武艺高强怎么当时看不出来?”朱元璋一张憔悴的脸上是深深的悔恨,“你若是因此有什么事,愚兄也无颜苟活了。”

“大哥,我...”

独孤傲云想说的话太多,一时倒是不知从何说起。

“贤弟放心养伤,别的事,以后再说不迟。愚兄军务在身,就先告辞了!”朱元璋阔步而去,只身形稍显落寞。

独孤傲云张开口想出言挽留,却实在不知要说些什么,心里暗叹:“大哥再不能是原来的大哥了。”一时悲从中来,看这满院的桃红便分外刺眼。怒声道:“觅踪,这是怎么回事?”

觅踪见自家少主醒来,知冲喜之法已经奏效,便挥退众人。这大阵仗大手笔的代价就是散场都需得半晌,独孤傲云心烦气躁哪能静心等候。觅踪会意忙去搀扶,谁道独孤傲云一个飞身,翻墙而去。

觅踪只得紧追其后,一路追到听风轩,才见独孤傲云停下来。

听风轩此时再不是衰草连天,早被收拾的一尘不染。独孤傲云一阵恍惚后,就出言问道:“说吧!那些女人是怎么回事?”

觅踪直觉醒来的少主仿似换了一个人,不敢稍慢,恭恭敬敬地娓娓道来,“少主只身回到濠州七日,钱姑娘忽然带着重伤的您回到极乐坊,身边还跟着个疯疯癫癫的道士。”

独孤傲云打断觅踪问道:“那道士可是一身破衣,左腿跛着?”

觅踪问道:“少主见过他?”

“我醒来的时候他就在人群之中!”独孤傲云道。

觅踪诧异道:“不可能,那道人已经走了月余,少主…”

“没什么不可能!说那些女人的事吧!”独孤傲云心中已猜出八成,可还是有几分不懂。

觅踪道:“少主昏迷不醒,属下等人多方求医,没一人能看出少主病症。那疯道人却说少主身还活着,魂却丢了。这道人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钱姑娘从何处拣来的,我们哪能轻信,那道人一气之下就走了。”

“之后百方无效,只得病急乱投医?”独孤傲云道。

觅踪道:“少主英明!”

独孤傲云放声一笑,“哈哈,英明?前尘种种只怕留下的都是骂名。”这话说出来何其悲凉,可他脸上却看不出喜悲。

觅踪道:“少主真的在意吗?”

独孤傲云却没有答话,问:“为何钱师姐也在冲喜之列?”

觅踪到:“钱姑娘是纯阳女,此生辰十分罕见,这八卦回魂阵还缺一纯阴女,不想妍梦姑娘正是,其他六位就很好找了。”

“也就是说,我现在有八房姬妾?”独孤傲云道。

觅踪道:“是,那道人说‘独孤家命格太硬,此八位女子不能为妻。’属下等人就自作主张了。”

独孤傲云道:“也好!天下人既认我是浪荡公子,我就浪荡一世又有何妨?你退下吧!”

见觅踪依言退下,独孤傲云一声长叹:“独孤注定不孤独,妻妾成群有还无。”

“阿琼,我能进来吗?”

独孤傲云循声侧首,正好与钱晓晓的目光相对。此时竹屋的门大敞着,他如何说得出来“不能”二字,只得开口道:“师姐请!”

钱晓晓一身桃红嫁衣,玉步走上阶梯,羞涩地撇了一眼独孤傲云,轻声垂首道:“还叫我师姐?”

顺着钱晓晓的视线,独孤傲云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襟,心中阵阵发苦,“我一身喜服,不能娶心上人也就罢了,竟娶回一群救命恩人,可笑!”

想罢,他朝钱晓晓郑重一礼,钱晓晓赶忙闪身不受。

独孤傲云也不抬头,弓着身子道:“傲云谢师姐救命之恩。”

钱晓晓见这反应,脸上羞涩全无,一声苦笑,拉着独孤傲云坐到塌上,也不言恩不恩的事儿,只说:“阿琼,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可好?”

这问题问的好,直教人如何说不?独孤傲云不语,只点了一下头。

钱晓晓问:“你知道我哥哥为何那么爱财吗?”

独孤傲云不解其意,只能摇了摇头,言说“不知”。

钱晓晓看向窗外的竹林,良久才道:“那一年,我六岁。我只记得那天下着很大很大的雪,我跟哥哥在破庙的一个角落分吃一块糠饼——像你这种从小锦衣玉食的大少爷也许根本都不知道糠饼是什么吧?”

独孤傲云点了点头。

钱晓晓苦涩一笑道:“我告诉你,它是一种极粗糙的粮食,也许它都不算是粮食,不过是畜生的饲料而已。

然而在到处饥荒的年代里,就是这畜生吃的饲料,在一群乞丐眼里也是稀罕的东西。我跟哥哥还没来得及吃,就被那些坏人抢走了——你知道吗?那时候每一口粮食都万分珍贵,也许只一口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哥哥那时候也不过九岁,可他还是拼命扑上去想抢回那硬得像石头一样的糠饼。

可他太小了,根本打不过那人,一脚就被踢翻,哥哥受伤倒地,可那人还是不依不饶,暴打哥哥。

我当时害怕极了,真怕哥哥就那样被打死。鬼使神差的,我拿起平时防身的木棒,想都不想的打了那人一下。

就一下,我只打了他一下。他竟然就死了。我吓傻了,只知道跟着哥哥一直跑一直跑!

可我们太饿了,哪有多少力气,没跑出多远就再也跑不动了。我摔倒在地,哥哥还没有来的极拉我起来,就被人一脚踢飞。那些人死命的打哥哥,我挣扎着大喊救命,就被人打晕了。”

这一段独孤傲云其实早就知道了,可是再听一次,心里还是一样的难受。他不自禁地问道:“后来呢?”

“后来?”钱晓晓悲凉的一笑,“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地方,那里很漂亮很漂亮,还有很多穿着漂亮衣服、身上有好闻香味的姐姐。

那里有好吃的饭菜,有温暖的大chuang,虽然需要做一些粗活,还要学习弹琴唱歌,师傅也很严厉,动不动就会被打的体无完肤。可我还是很高兴,因为我起码不用担心自己被饿死了。

我很快就忘了哥哥,习惯了这个漂亮的房子。可是好景不长,我十三岁了,被推上舞台表演,并拍卖初、夜。其实那时候我并不懂得羞涩和耻辱,我觉得那就是理所应当的事。

我的表演赢得一片喝彩,台下纷纷竞价,我甚至有几分得意。”

钱晓晓说到这里,眼里闪过一抹耻辱。独孤傲云看在眼里,心也跟着揪疼。

“哈哈!三百两,我被拍出了一个天价。那是以往姐妹们从来就没有过的价格。我被一个脑满肠肥的老头子拉着往房间走,老鸨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这时候忽然有人跳出一脚就把那老头踢出去老远,把我拉在怀里。我也不知道反抗,只问他要做什么,他说他是我哥哥,他要带我离开。

我这时候忽然想起来自己确实有个哥哥,就答应跟他走。可是老鸨会白养一个人七年?她跟哥哥要三千两银子,若是不给,就别想带我走。

我并不懂三千两是多少钱,只看着哥哥,等他回答。哥哥却低下头好久都没有说话。老鸨却笑了,我从来不知道人的笑声可以那么难听,样子可以那么丑。那是第一次,我学会了讨厌一个人。

哥哥掏出身上全部的钱,四百五十三两,跪着求老鸨宽容几天,他一定筹够三千两赎我。

老鸨只给了三天时间,三天后哥哥真的来了,三千两一分都不少。

我被哥哥带回了家,那里是个小四合院,院子里还有一个慈祥的老人。那一天起,哥哥每天早出晚归,回来也是倒头就睡。我讨厌这么无聊的生活,整天关在院子里陪一个老头养花弄草能有什么意思?

我偷偷跑了出去,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人抓住了。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哥哥每天早出晚归的,竟然是去做贼。

他得罪了很多人,每天东躲西藏的,可还要到处偷钱。不是他不想停手,他是根本停不下来。他借了高利贷,每天偷每天偷可是还利息都不够,三千两就这样一点点变成了五万两。

他们要哥哥去杀人,可是哥哥不肯,他们就抓了我威胁他。他妥协了,真的去杀人,可是任务失败了。他被师父救回来的时候重伤昏迷,差一点就死了。师父杀了抓我的人,我也就获救了!

自从那次以后,哥哥就变得特别吝啬,舍不得花一分钱,有钱总是留着留着。我跟师父怎么劝,他都改不了。”

独孤傲云道:“算盘师兄是怕再有一天因为银钱受制于人吧?”

钱晓晓道:“不知道,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独孤傲云道:“嗯,算盘师兄是个好哥哥。”

“所以,如果有一天他得罪你,你可不可以不要跟他计较?”钱晓晓恳求道。

独孤傲云道:“嗯,我知道你的意思。”

“还有一件事。”说到这里,钱晓晓紧抿着嘴唇,欲言又止。

独孤傲云道:“师姐有事尽管说。”

“阿琼,你能不能...能不能装作…跟我...”钱晓晓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能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只低头道:“我不想哥哥担心。”

钱晓晓为救独孤傲云,甘愿委身为妾,此时的愿望却如此卑微。独孤傲云真恨自己不能多出一颗心来给她,可感情这个东西谁又控制的了?

“我懂了,师姐不觉得委屈就好。”说完独孤傲云起身向外走去。

钱晓晓见独孤傲云走出竹屋,大声喊道:“觉得委屈又如何?让我钱晓晓央求你的怜惜吗?还是易嫁他人?”

独孤傲云的脚步一顿,可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钱晓晓萎坐在原地,喃喃自语,“情深甘自贱,强嫁薄情郎。三生换君命,为谁做嫁裳?”

天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独孤傲云一身红衣走在这漆黑雨夜里。他的身影无比落寞,可每一步又都坚定无比。

他走进莫桑老人隐居的小四合院,直接站在了门前,一句话都没有说,只静等天亮。

直到晨曦的第一缕阳光划破夜幕,独孤傲云面前的门才吱呀一声被打开。

莫桑老人见独孤傲云出现在门口,也不惊,也不疑,只淡淡问道:“你醒了?”

独孤傲云回:“是,弟子醒了。”

“你跟我来吧!”莫桑老人说着从独孤傲云的身侧而过,走进西厢的书房。

这书房没变,与多年前一样,依旧诗画横陈,乐器满屋;走进屋来的两个人也没有变,还是一个传武艺,一个习妙法;莫桑老人依旧遥指一chuang瑶琴;独孤傲云还是一曲“凤求凰”……

一切似乎都在循环,偏又有什么不同了。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

不得与飞兮,使我沦亡...”

这曲子依旧哀婉空灵、难掩相思,却也多了一丝坚定果决。

曲罢,莫桑老人欣慰一笑,“果然是醒了。”

独孤傲云道:“徒儿是醒了。”

莫桑老人问:“今日所为何来?”

独孤傲云道:“帝道赤霄。”

莫桑老人眉头一皱,“赤霄,你此时还不配拥有。”

独孤傲云问:“何时才配?”

莫桑老人回:“君临天下。”

独孤傲云静默半晌,“弟子无意。”

莫桑老人对这回答不置可否,复又言:“武冠江湖。”

独孤傲云道:“弟子无能。”

“呵!”莫桑老人冷笑一声,“无意、无能,你要赤霄何用?是嫌命太长?还是嫌亲友太多?”

独孤傲云沉吟半晌,忽道:“傲云谢师父指点!”说着曲膝一跪,“求师父传下天音诀第三重。”

莫桑老人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背对独孤傲云,长叹道:“天音诀只有两重。”

独孤傲云诧异抬首,急问:“什么?怎么,怎么可能?”

莫桑老人道:“你不信老夫?”

独孤傲云垂首,“徒儿不敢。”

“流云剑。你习了几重?”莫桑老人问。

“六重。”独孤傲云回。

“师弟对剑道理解竟已臻至化境。”莫桑老人轻声道,不似说予独孤傲云听,反而更像是自语。

独孤傲云未懂其意,也不接话,只等下音。莫桑老人却是不再继续提及“流云剑”或“天音诀”,开口问道:“你可知百年前的苏望北?”

“徒儿知道。”

“来,坐!”莫桑老人走到矮塌,亲手倒了两杯茶。

独孤傲云依言在莫桑老人对面坐了下来,就听莫桑老人道:“说说。”

这一句“说说”,自然是让独孤傲云说说他眼里的苏望北。

独孤傲云老老实实答道:“南宋时期的名将,据说与岳元帅是知交好友,曾联袂披甲抗金,为大宋立下赫赫战功。后感朝廷毒入骨髓,实在不是一两个忠臣名将可救,便解甲江湖。”

“遍知古今史,不解江湖事。”莫桑老人摇头叹息:“你实在不该生逢乱世。”

独孤傲云道:“师父此话何解?”

莫桑老人道:“苏望北确实披甲抗金,可却不是为了什么大宋驱除鞑虏。他是看重岳元帅的德行能力,一心想扶之上位,救民于水火。”

独孤傲云第一次听闻这样的说法,一时惊愕难信,道:“岳元帅一生精忠报国,怎么可能背叛朝廷?”

“哈哈哈!”莫桑老人一阵大笑,颇为怜悯的看向独孤傲云,“原以为你死过一回能勘破世俗礼教,未想竟是执念又深了吗?——傲云啊!幸你不是生在那个年代,不然,必又是一个自尽风波亭。”

独孤傲云道:“师父的意思是岳元帅一生愚忠,反陷百姓于水火?”

莫桑老人道:“各人有各人的选择,价值观不同罢了。老夫不评人议史,只给你讲讲武林神话——苏望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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