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鼓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
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
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
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
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注:镗(tāng):鼓声。
孙子仲:即公孙文仲,字子仲,邶国将领。
爰(yuán):何处。
于嗟(xū jiē):哎哟。
活:借为“佸”,相会。
洵(xún):远。
背景:《击鼓》出自《诗经·国风·邶风》,是首反战诗。关于这首诗的背景有几种不同的说法。一种是鲁隐公四年(公元前719年),卫国公子州吁(前人亦称“卫州吁”)联合宋、陈、蔡三国伐郑。此说由《毛诗序》首倡:“《击鼓》,怨州吁也。”“卫州吁用兵暴乱,使公孙文仲将而平陈与宋,国人怨其勇而无礼也。”郑笺以《左传·隐公四年》州吁伐郑之事实之。鲁隐公四年(公元前719年)夏,卫联合陈、宋、蔡共同伐郑。许政伯认为是指同年秋,卫国再度伐郑,抢了郑国的庄稼。这两次战争间有兵士在陈、宋戍守(《诗探》)。另一种是清代姚际恒《诗经通论》提出的“鲁宣公十二年(公元前597年),卫穆公出兵救陈”说:“此乃卫穆公北清北之盟,求陈为宋所伐,平陈、宋之难,数兴军旅,其下怨之而作此诗也。”姚际恒以为《毛诗序》所说“与经不合者六”,此实乃《春秋·宣公十二年》“宋师伐陈,卫人救陈”而被晋所伐之事。清代学者方玉润《诗经原始》认为是“戍卒思归不得之诗也”。今人多以为姚说较为合理。不管是哪种背景,可以肯定的是:此诗反映了一个久戍不归的征夫的怨恨和思念。
译 文
击起战鼓咚咚响,士兵踊跃练武忙。
有的修路筑城墙,我独从军到南方。
跟随统领孙子仲,联合盟国陈与宋。
不愿让我回卫国,致使我心忧忡忡。
何处可歇何处停?跑了战马何处寻?
一路追踪何处找?不料它已入森林。
一同生死不分离,我们早已立誓言。
让我握住你的手,同生共死上战场。
只怕你我此分离,没有缘分相会和。
只怕你我此分离,无法坚定守信约。
译文二
敲鼓声音响镗镗, 鼓舞士兵上战场。
人留国内筑漕城,唯独我却奔南方。
跟从将军孙子仲,要去平定陈和宋。
长期不许我回家,使人愁苦心忡忡。
安营扎寨有了家,系马不牢走失马。
叫我何处去寻找? 原来马在树林下。
无论聚散与生死,我们曾发过誓言。
拉着你手紧紧握,白头到老与你过。
叹息与你久离别,再难与你来会面。
叹息相隔太遥远,不能实现那誓约。
赏 析
这是一篇典型的战争诗。诗人以袒露自身与主流意识的背离,宣泄自己对战争的抵触情绪。作品在对人类战争本相的透视中,呼唤的是对个体生命具体存在的尊重和生活细节幸福的获得。这种来自心灵深处真实而朴素的歌唱,是对人之存在的最具人文关 怀的阐释,是先民们为后世的文学作品树立起的一座人性高标。
《毛诗序》云:“《击鼓》,怨州吁也。”郑笺以《左传·隐公四年》州吁伐郑之事实之。姚际恒《诗经通论》以为“与经不合者六”,此实乃《春秋·宣公十二年》“宋师伐陈,卫人救陈”之事,在卫穆公时。今以为姚说较《毛序》为合理,姑从姚氏。
第一章总言卫人救陈,平陈宋之难,叙卫人之怨。结云“我独南行”者,诗本以抒写个人愤懑为主,这是全诗的线索。诗的第三句言“土国城漕”者,《鄘风·定之方中》毛诗序云:“卫为狄所灭,东徙渡河,野居漕邑,齐桓公攘夷狄而封之。文公徙居楚丘,始建城市而营宫室。”文公营楚丘,这就是诗所谓“土国”,到了穆公,又为漕邑筑城,故诗又曰“城漕”。“土国城漕”虽然也是劳役,犹在国境以内,南行救陈,其艰苦就更甚了。
第二章“从孙子仲,平陈与宋”,承“我独南行”为说。假使南行不久即返,犹之可也。诗之末两句云“不我以归,忧心有忡”,叙事更向前推进,如芭蕉剥心,使人酸鼻。
第三章写安家失马,似乎是题外插曲,其实文心最细。《庄子》说:“犹系马而驰也。”好马是不受羁束、爱驰骋的;征人是不愿久役、想归家的。这个细节,真写得映带人情。毛传解释一二句为:“有不还者,有亡其马者。”把“爰”解释为“或”,作为代词,则两句通叙营中他人。其实全诗皆抒诗人一己之情,所以四、五两章文情哀苦,更为动人。
第四章“死生契阔”,毛传以“契阔”为“勤苦”是错误的。黄生《义府》以为“契,合也;阔,离也;与死生对言”是正确的。至于如何解释全章诗义。四句为了把叶韵变成从AABB式,次序有颠倒,前人却未尝言及。今按此章的原意,次序应该是:
执子之手,与子成说;死生契阔,与子偕老。
这样诗的韵脚,就成为ABBA式了。本来“死生契阔,与子偕老”,是“成说”的内容,是分手时的信誓。诗为了以“阔”与“说”叶韵,“手”与“老”叶韵,韵脚更为紧凑,诗情更为激烈,所以作者把语句改为这一次序。
第五章“于嗟阔兮”的“阔”,就是上章“契阔”的“阔”。“不我活兮”的“活”,应该是上章“契阔”的“契”。所以“活”是“佸”的假借,“佸,会也。”“于嗟洵兮”的“洵”,应该是“远”的假借,所以指的是“契阔”的“阔”。“不我信兮”的“信”,应该是“信誓旦旦”的“信誓”,承上章“成说”而言的。两章互相紧扣,一丝不漏。
这首诗在结构和手法上有不少独到之处。结构上,它基本按时间顺序,写出一个被迫南征的兵士在出征前、出征时和出征后的复杂心理和行为,其中又插人回忆,形成往事与现实的强烈对比,在结构上形成顿宕。同时,在叙事之中又间以抒情,在情感上又形成波澜。尤其是最后一层,完全是直抒其情并皆以一兮一字结尾,我们似乎看到一个涕流满面的征夫在异乡的土地上,对着苍天大声呼喊,对着远方的亲人诉说着内心的思恋和苦痛。
另外,这虽是一首遇责统治者战争政策的诗,但在表现手法上却较为含蓄。当我们读到这位征夫竟然羡慕那些留在国内整日运土筑城的役夫时,谁能不留下苦味的笑?特别是第三层通过马的失而复得这个典型细节,把这支远征军的军纪涣散、疲于奔命,主人公的内心酸痛、神思恍惚表现得异常形象、生动。这样的一支部队,这样的一种精神状态、还会有什么战斗力呢?所以它也是对统抬者穷兵黩武政策的有力嘲讽。
“怨”是《击鼓》一诗的总体格调与思想倾向。从正面言,诗人怨战争的降临,怨征役无归期,怨战争中与己息息相关的点滴幸福的缺失,甚至整个生命的丢失。从反面言,诗作在个体心理,行为与集 体要求的不断背离中,在个体生命存在与国家战事的不断抗衡中,在小我的真实幸福对战争的残酷的不断颠覆中,流显出一份从心底而来的厌战情绪。这一腔激烈的厌战之言,要争取的是对个体生命存在的尊重,是生活细节中的切实幸福。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是一种古老而坚定的承诺,是浪漫而美丽的传说。执手千山万水骤然缩短,执手恩怨情仇悠然消散,执手泪眼不忍相看,执手相思,相思难眠。
执手之时,冷暖两心知;执手之时,悲喜两忘。无奈的是执手后的悲哀,无奈的是分手时的凄绝。
执手因为爱。
爱得越真,心越清纯;爱得越深,情越质朴。执手时,绝不疯狂,绝不偏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生死两忘!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该是一种并肩站立,共同凝望太阳的升起、太阳的落下的感觉;该是一种天变地变情不变的感觉,是见证岁月、见证感情的感觉。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当你哭泣的时候,有人陪你伤心,倾听你诉说,为你抚平凌乱的发和憔悴的颜容,告诉你明天依旧阳光灿烂;当你笑容明媚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和你一起明媚,而他静静地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你和阳光一般地灿烂……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该是一幅两个人同撑起一方天空的风景。像两棵独立的大树,你们共同撑起一方天空,枝叶在蓝天下盛放,树根在地底下相互扶持。风也罢霜也罢,雨也罢雪也罢,执子之手,每一刻都是如此的美好,每一刻都是一首动人的情诗,每一刻都值得用所有的时光去回味……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此句至理真言体现了中国人最为典型的诠释“爱”的方式——含蓄而坚决,生死而不渝。契为合,阔为离,死生契阔,生死离合。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不变着你我怦然心动的爱恋,海誓山盟,不知归期,痛彻着心扉。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有两种的解释,a:无论聚散离合,我与你已经发过誓。b无论生死离合,我们两情相悦。对于这句词我也不太理解,只是按照有可能成立的两种解释写在这,每个人见解不同,有兴趣者可以自己去查找和考证。
执子之手万水千山阻不断,执子之手恩怨情仇淡如空。
执子之手泪眼不忍再相看,执子之手相思思已夜难眠。
执手之时,冷暖两心知; 执手之时,悲喜皆两忘。
执手之爱——爱的越真,情越挚纯;爱的越深,情越质朴。
忘断了恩怨,执着之手,则为牵手,执子,牵起你的手今生来世一起走。
| 留言与评论(共有 0 条评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