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道彬:“钟磬清心”:唐诗钟声的梵意禅思

(TAKEN BY FUDAO BIN)

诗圣杜甫于开元二十九年《游龙门奉先寺》写过一首诗:“已从招提游,更宿招提镜。阴壑生虚籁,月林散清影。天阙象纬逼,云卧衣裳冷。欲觉闻晨钟,令人发深省。”这位奉儒守官忠君爱国的诗人也为梵寺悠扬的晨钟所吸引,沉浸在“令人发深省”的境界之中。宋人张表臣《珊瑚钩诗话》卷三谓杜诗“欲觉闻晨钟,令人发深省”是“钟磬清心,欲生缘觉”。杜甫诗里的钟声不是儒家入世的警醒,而是佛界超尘拔俗的深思。不唯杜诗,“清心”与“缘觉”的梵声禅意是整个唐诗艺术世界的主旋律,释家意趣标志着唐代钟声意象的一个重要变化。

唐代以前钟声主要反映着儒家礼乐之治的政治理想和中和之美的艺术追求。从体制上说钟主要分为礼钟与歌钟两种。礼钟主要用于宗庙祭祀、典礼政治。《诗经·小雅·楚茨》“礼仪既备,钟鼓既戒,孝孙徂位”是礼钟的典型形式,钟负载着政治教化功能,也就具有了政治的内容,体现着儒家仁政的政治理想。《国语·周语》中伶州鸠称:“夫政象乐,乐从和,和从平……声应相保曰和,细大不踰曰平,如是而铸之金”,钟的铸造已不仅是物质的创制,更多的融进了儒家的政治追求,这就是和。“和”属于中国古典哲学范畴,也是儒家的政治理想。和即调和、调谐,在政治上调谐人与人、人与社会与自然的种种关系。而《周语》伶州鸠的阐释分明把一种政治品格赋予了钟声。“和”是中国哲学追求的境界,也是儒家艺术追求的极境,儒家在审美上特别强调的艺术“天地之和”的作用,《乐记》谓:

乐也者,动乎内者也;礼也者,动乎外者也。乐极和,礼极顺,内和而外顺,则民瞻其颜色而勿与争也,望其容貌而不生易慢焉。

乐者,天地之和也,礼者,天地之序也。和,故万物皆化;序,故群物皆别。

在这里音与人之和、与天地之和、社会秩序达到统一,个人不只与社会,而且与自然达到和谐一致,这正是儒家所追求的最高境界。而钟声既不高亢,也不喑哑,既不激烈,也不低沉的浑融洪亮的声音特征,使它成为中和之美艺术追求的典型代表。所以,《国语》记伶州鸠言曰;“钟音,……和于物,物和则盛成,故和声入于耳而藏于心。”

“和”不仅是礼钟的功能,也是歌钟的功能。歌钟主要用于贵族士大夫的宴饮享乐,虽然艺术的愉悦意味高于政治教化意义,但“和”的审美追求仍然起着潜移默化的作用。《诗经·关雎》“窈窕淑女,钟鼓乐之”,《小雅·宾之初筵》“钟鼓既设,举醻逸逸”,强调的都是钟声“乐”的愉悦功能,满足着贵族阶级的感官享乐,但即便如此也还有“举醻逸逸”中的人际的调谐作用。钟声蕴涵的儒家情志,唐代李程在《鼓钟於宫赋》中作了详尽的阐述:

征鼓钟於前闻,诚修身之善喻;始自中出,终能外布。此夫旷理,必彰善恶之由,将以审音,不失洪纤之度,击之于宫,声无不通,乍超越以迥出,竟周流而四充。闻之者足可以自诫,听之者於焉而发聪。若然则处暗室者,可以慎独,在多言者曷若守中,岂徒夹两栾满九乳?运四气而应律,合五音而中矩,必将察理乱之变,明是非之主,播洪音於万钧,在敏乎而一鼓。由审音以听焉,钟之为喻,警夫行道之人,声也何从,山于有过之地,苟由中而既发,谅闻外之难秘。夫钟之所响,响而见听,人之所慎,慎于未形,虽扣之而在寝,必闻之而盈庭。礼之所讥,想杜蒉之扬觯,教之以文,嘉大禹之勒铭。和顺积中,铿訇发外。可以掩笙镛之逸响,节干羽之繁言。究彼所从,爰自九重,铿然有声,初疑乎叔之离磬,铿以立号,如辩乎56之和钟。其小也,究而无灭,其大也,56而不容。原乎其异,察乎所以,若礼之失,唯钟是比,苟因声而必闻,信无良而可耻。故能分清浊,韵宫徵,将有感于动心,宁取乐于盈耳,故君子之听钟,非其铿锵而已。

李程的诗赋可以说把儒家对钟声的理解进行了理论总括,对钟声的谛听如李程赋中所云“君子之听钟,非其铿锵而已”,而是聆听伦理的变化、道德的善恶——“征鼓钟于前闻,诚修身之善喻”,音乐的钟声被理念化道德化了。钟声带给人们的不是艺术的感动,而是道德的警醒。对于个人而言,是“彰善恶之由”“闻之者足以自诫,听之者于焉而发聪”;而对于社会政治则是“察理乱之变,明是非之至”,一曲钟声带来的是历史的变迁,政治的兴衰,道德的训诫,而其艺术蕴涵愈来愈淡漠了。但应当指出的是,在李程对儒家理解的钟声进行伦理文化阐释的时候,唐代钟声正沿着艺术化禅思化的道路前进。唐代的钟声绝大部分是写于深山古刹,笼罩着浓重的佛理禅思。钟声的梵思禅意构成了唐诗钟声的显著特色。这里容我罗列具有代表意义的佛寺钟声:

梵钟交二响,法日转双轮。

唐大宗《谒并州大兴国寺诗》

更闻金刹下,钟梵晚萧萧。孙逖《立秋日题安日寺北山亭》

苍苍竹林寺,杳杳钟声晚。刘长卿《送灵澈上人》

东林精舍近,日暮但闻钟。孟浩然《晚泊浔阳望庐山》

一持楞伽入中峰,世人难见但闻钟。岑参《太白湖僧歌》

孤村树色昏残雨,远寺钟声带夕阳。卢纶《与从弟瑾同下第后出关言别》

何时最是思君处,月入斜窗晓寺钟。元稹《鄂州寓馆严涧宅》

窗间半偈闻钟后,松下残棋送客回。温庭均《寄清原寺僧》

野寺钟声远,春山戒足寒。皎然《送洪沙弥赴上元上戒》

从—言九鼎的皇帝到皈依佛门的诗僧,从驰骋大漠边关的边塞诗人到醉卧松云的田园隐者,从气象恢弘的盛唐到夕阳晚照中的晚唐,诗人们无一不被佛寺钟声所吸引。他们居古刹深山,伴夕阳明月,执楞伽佛经,听一曲悠扬钟声,钟声几乎成了禅声佛唱的代名词了。

钟声与梵意的融和是伴随着佛学东渐完成的,当钟在中国古代承担着政治的“道志”、艺术的“乐心”两种功能,古印度也响起了梵陀的钟声,成为宣扬佛理的法器。钟在梵语里作Ghanta,又名之曰犍稚,《增一阿含经》曰:“阿难即升讲堂,手执犍稚,并作是说。我今击此如来信鼓,诸有如来弟子众者,尽当普集,尔时复说此偶:降伏魔力怨,除结无有余,露地击犍稚,比丘闻当集。诸欲闻法人,度流生死海,闻此妙响音,尽当云集此。”钟声具有降妖伏魔斩断尘缘召集众僧的启示意义。《行事钞上之一》曰:“我鸣此钟者为召十六僧众,有得闻者,并皆云集,共同和利,又诸有恶趣受苦众生,令得停息。”钟声是对苦难的解脱,是走向极乐世界的象征,于是钟的晨鸣暮响成为佛家的传统仪式。《百丈清规·法器》云:“大钟丛林号令资始也,晓击即破长夜,警睡眠;暮击则觉昏衢,疏冥昧。”叩鼓鸣钟是佛家的必备功课,钟把佛家的仪式法理集于一身,这样钟声梵呗也就成为佛家觉悟的代称。陈陶《题居上人法华新院》云:“钟呗成僧国,湖山成法家”,听到了钟声就仿佛听到了宣讲佛法的梵呗之声,江山湖海也成为佛理存在的演绎证明,钟声响起之处也即是梵寺所存佛理显现之处:

幡影中天飏,钟声下界闻。元稹《大云寺二十韵》

曲径绕业林,钟声杂梵音。

牟融《访清上人》

千船火绝寒宵半,独听钟声觉寺多。刘言史《夜泊润州江口》

汲井尝泉味,听钟问寺名。

贾岛《原东居喜唐温琪频至》

钟与佛联系如此紧密,以至于听到钟声就去探问寺院的名称。在唐诗里写到僧寺就很少不写到钟声,那久久回荡在一代人心中的佛家钟声强烈地影响着人们的精神世界。在佛学的浸染中,儒家入世的钟声为佛家避世意趣所替代,代表人间享乐的歌钟也为禅家超尘脱俗的钟声所替代。在诗界钟声里,诗人们泯灭机心,否定现实世界的种种幻想,而沉浸于对人生宇宙永恒的体验领悟。

在钟与佛的融和中,诗获得了丰富的思想蕴涵,钟声带给人的不是政治象征的高贵尊严,而是超尘脱俗的阵阵清凉。这种清凉用张表臣的话说就是“钟磬清心,欲生缘觉”。“清心”与“缘觉”恰恰是整个唐诗的佛骨禅香的集中表现。

首先,唐诗的钟声是“清心”的。“清心”就是“灵光独耀,回脱根尘,体露真常,不拘文字,心性无染,本自圆成。但离尘缘,即如如佛。”[18]脱离尘世的一切羁绊,清除杂念,整个身心都沐浴在佛光的朗照中。诗僧皎然诗云:

古寺寒山上,远钟扬好风。

声余月色动,响尽霜天空。

永夜一禅子,泠然入境中。

这首诗以《闻钟》为题,描绘的是寒山古寺、月夜听钟的亲切感受。月色溶溶,悠悠远钟随风飘来,天韵悠悠,禅意盎然,诗人疏沦五脏,澡雪精神,心灵走向一片宁静澄澈的诗境中。一切乱世烦扰,一切红尘秽俗,都被清凉的钟声涤荡清洗,获得了自由温馨的生命体验。钟声带来的正是清除杂念的禅家意趣,牟融《访清上人》诗谓:

曲径绕丛林,钟声杂梵音。

松风吹定衲,罗月照样心。

抚景吟行远,谈玄入悟深。

不能尘鞅脱,聊复一登临。

诗人徜徉曲径丛林,一任松风吹衣,明月禅心,抚景行吟,而这一切全来自“钟声杂梵音”的艺术启示。钟声的思想韵味为诗化人生寻找到了表现的天地,在诗意的灿烂之中,人生被照亮了,本真出场,尘霾隐退。戴叔伦云:“一宿西峰寺,尘烦暂觉清。远林生夕籁,高阁起钟声。”[19]一步入深山古寺,立即有一种断绝尘缘的感觉,而远林里的淡淡暮霭淡然飘起,使诗人油然升腾贴近自然返回生命本真状态的诗意。

其次,钟声的禅声梵意传达出否定现实世界,指向彼岸投入永恒的神圣意蕴。佛教的哲学基点是建立在对人生世界否定基础上的,不仅人的生存、欲望、追求是一生苦海,即使是整个物质世界也是幻相,是无所凭借的空。因此对佛法的真正觉悟即是对苦难和欲望的解脱与超越,而在佛教里恰恰把解脱与超越的意味赋予了钟声。《行事钞上)之一云;“增一阿含云,若打钟时一切恶道诸苦并得停止”,哪里响起了钟声,就意味着摆脱烦恼和苦难,哪里就出现希望与获救。唐《高僧传·智兴传》记:“亡者通梦其妻曰:‘不幸病死,生于地狱,赖受禅定寺僧智兴鸣钟,响震地狱,同受苦者,一时解脱’。”沦入地狱的死者,一旦听到佛寺的钟声就减轻痛苦获得解脱,这不正是意味着钟声是解脱与希望的象征吗?

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1889-1976)常引用荷尔德林的话说:“哪里有危险,哪里便有救”,否定之处也是获救之处。钟声正是从佛教对现实否定的基础上成为人生拯救与解脱的符号。唐诗钟声在这种象征意蕴的包容里被传授成特殊的语词,它消解了人生的种种不幸,而走向了彼岸世界神圣永恒的生命体验。

苍苍竹林寺,杳杳钟声晚。

刘长卿《送灵澈上人》

东林精舍近,日暮但闻钟。

孟浩然《晚泊浔阳望庐山》

露灑一鹤睡,钟余万象闲。

贯休《酬杜使君见寄》

闲听老僧语,坐到夕阳钟。

齐己《贻张生》

苍苍竹林,寂寂斜阳,万籁俱静,老僧闲话,在一种慵懒闲适的气氛里钟声似乎叙述着某种人生的不幸与悲凉,同时钟声也实现了对苦难的超越,走入了获救的那种宁静和谐的精神世界。“直钩终日竟无鱼,钟鼓声中与世疏”,[20]钟声疏远了世界却贴近了自然。盛唐时两位著名的诗人王维与王昌龄曾共聚佛寺,沉浸于钟声的妙悟中。王昌龄一首写给王维的诗谓:

本来清静所,竹树引幽阴。

檐外含山翠,人间出世心。

圆通无有象,圣境不能侵。

真是吾见法,何妨友单深。

天香自然会,灵异识钟音。

诗人以童真灵异的艺术之心,辨别着品味着咀嚼着“钟音”,而在咀嚼里似乎体味到自然天香,精神寄托于竹树幽阴远山苍翠的大自然,走向徜徉世外圆通无象的泠然“圣境”,而这圣境正是现代哲学家们追求的诗意的栖居。海德格尔认为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是人类的本性,而诗意栖居的首要条件乃是神性的看护,而无论基督教堂还是佛家僧寺都以钟声表现神性的言说,因此钟声就成为启示诗人智者的艺术语言。以鼓吹古希腊精神而著称的哲学家尼采五岁时在复活节的钟声里得到启示,在他的心灵里一生都回响着神秘的晚钟:

悠扬的晚祷钟声,

在田野上空回荡。

仿佛向我表明,

在这个世界之上,

终究没有人找到

家乡和天作之乐;

我们从未摆脱大地,

终究回到它的怀抱。

当钟声悠悠回响,

我不禁悄悄思忖:

我们全体都滚滚

奔向永恒的家乡。

谁人在每时每刻,

挣脱大地的羁勒。

唱一支家乡牧歌,

赞颂天国的极乐。[21]

钟声寄托着尼采寻找精神家园的梦想,晚祷的钟声、复活的钟声,震撼着他的心灵,引发他寻找天国的理想,因此他的酒神哲学集中在对原始存在、古希腊生命的精神追溯。另—位被海德格尔称之为返乡之诗人的特拉克写过—首《冬夜》的诗:

雪花在窗外轻轻拂扬,

晚祷的钟声长长地鸣响。

屋子正准备完好

餐桌上正备满丰盛的筵席。

漫游的人们,只有稀少的几个,

从幽暗的道路走向大门。

恩惠的树木闪着金光,

吮吸着大地之中的寒露。

漫游者静静地跨进,

痛苦已把门槛变成石头。

在清澄耀眼的光明照耀中,

是桌上的面包和美酒。

海德格尔分析这首诗的意象时认为这是命名是呼唤,呼唤进入亲近,“落雪将人带入夜的黑暗的天空之下,晚祷钟声的长鸣,将作为短暂者的他们带到神圣者面前。屋子和桌子使短暂者和大地结合”。[22]钟声把人带到神圣者面前,从而构成了天空——大地——神圣者——短暂者的四元结构,而四元结构是人类真正的诗意栖居,人们在此之中接受天空,拯救大地,等待神圣者,指引短暂者。由于钟声的呼唤出现了神意,人才有了神性,从而使人根本上消除了居住的贫乏。这样人们才有了获救的希望,无疑充满神性的钟声已是拯救的象征符号了。

回到唐诗,钟声同样充满着神性言说,“幡影中天飏,钟声下界闻”——钟声在空间形式上总盘旋于“上界”,而所谓“上界”,正是海德格尔所谓神性所居之“天空”,是宗教上的天国彼岸所在地。因此钟声就获得了神性语言的规定性。我们看一首白居易的《寄韬光禅师):

一山分作两山门,两寺原是一寺分。

东涧水流西涧水,南山云起北山云。

前台花发后台见,上界钟声下界闻。

遥想吾师行进处,天香桂子落纷纷。

唐代诗人中白居易是写钟声最多的诗人,《全唐诗》所录白诗共有42处写到钟声,而这钟声无不来自天香四溢桂子缤纷的“上界”。“上界钟声下界闻”意味着神性自上而下的启示和召唤,意味着人们仰望天空对神性的渴求。钟声沟通着天地人神的联系,把人们带到了一个伟大神秘的时空之中。

众星天上梵仙宫,钟磬寥寥半碧空。

汾景乍开松龄月,乱流长响石楼风。

武元衡《春题龙门香山寺》

渺渺飞霜夜,寥寥远岫钟……

悠扬来不已,杳霭何处从。

仿佛烟岚隔,依稀岩峤重。

此时聊一听,余响绕千峰。

戴叔伦《听霜钟》

隐隐起何处,迢迢送落晖。

苍茫随思远,萧散入烟微。

韦应物《烟际钟》

钟声如一支神曲来自天际,笼罩月色黄昏,给人一种飘然离世隔断尘缘的感觉,送来了天界的宁静与清凉。姚合《过无可上人院》诗谓:“寥寥听不尽,孤馨与疏钟。烦恼师长别,清凉我暂逢。”在稀释的钟声里诗人孤心远寄,与世疏离,人间的一切烦恼忧患都在神秘的钟声里涤荡一空。哪里有了钟声,哪里就有了神意,也有了禅意的沁人肺腑的清凉——“欲到心凉地,初闻断续钟”。[29]

为着谛听来自天界的诗性言说和神秘语言,诗人们创造着艺术的“静”,不惜让人世间一切噪杂之声都停歇,而只有钟声在鸣响:

机闲看静水,境寂听疏钟。

皎然《建元寺集皇甫侍御书阁》

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

常建《题破山寺后禅院》

花间午时梵,春山云外钟。

刘长卿《登东海龙兴寺高顶望海简演公》

海德格尔说:“静是什么?它绝不只是无声。在无声状态中,只是声调活动的空缺。……在静化活动中物与世界进入自身,……以召唤世界与万物的方式发出命令,便是静的声音。……语言作为静的声音而言说。”[24]钟声里的静,恰恰是一种呼唤者出现的,它呼唤的是人类久已疏远的神性,而投入到自然与万物的永恒之中。

钟韵悠悠,梵呗声声,钟声从佛家意趣里获得了动人的艺术感染力和神圣的感召力。

(TAKEN BY FUDAO BIN)

半耕半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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