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史话之历史篇⑤ 秦汉建置与吴建二郡(下)诸葛亮督赋访贤

酃县故城遗址

孙权雕像

诸葛亮雕像

黄巾军失败以后,形成了军阀割据局面。建安元年(196年),曹操迎汉献帝于逃亡途中,定都于许昌(河南许昌)。从此他挟天子以令诸侯。官渡之战后,袁绍败亡,曹操逐渐统一了北方。刘备先是依靠曹操,继而投奔袁绍。袁绍败亡后,刘备依荆州刘表。在荆州,刘备三顾茅庐,礼请诸葛亮出山相助。刘备接受诸葛亮的建国方针, 以荆州为根据地,进取益州 (今四川大部、 云南部分以及甘肃, 贵州大部、湖北部分土地)。为此, 刘备积蓄粮草,广揽人才,作入川准备。是年,刘备遣诸葛亮督长沙、零陵、桂阳赋税以充军实。诸葛亮率军南来,驻临蒸。

临蒸以临烝改,盖刘表所改置(《水经注》以为吴孙亮所置,实误), 以县临蒸水故也。诸葛亮闻曹操掾史刘巴乃临蒸人氏,现闲居故乡。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 然失身于曹, 如能罗致过来,将大有益于豫州(刘备曾任豫州牧)。刘巴何许人也?诸葛亮为何如此推崇? 刘巴, 字子初。祖父刘曜, 苍梧太守。父刘祥, 江夏太守, 荡寇将军。时孙坚讨董卓,南阳太守张咨不给军粮, 被坚斩之。祥与咨同心,咨被斩而祥无事,南阳士民由此怨祥,举兵攻之,与战败亡。刘表素不善祥,因迁怒其子刘巴,令其逃遁, 如此再三。刘巴不为所动, 且将此事报表, 表乃不杀巴。巴年十八,表署为荆州户曹主簿。刘备闻巴有令名,欲遣甥周不疑就巴学,刘巴致书却之:“巴昔游荆北时,涉师门记问之学,不足记名。巴内无杨朱守静之术,外无墨翟务时之风,犹天之南箕, 虚而不用。赐书欲令贤甥摧凤之艳, 游燕雀之宇, 将何以启明之哉。”刘备不恼,反而敬重刘巴之为人。刘表数辟巴,并举茂才。刘巴均不受。

会曹操南侵, 刘备奔江南, 荆楚群士从之如云,而巴却北诣曹操。刘巴至长沙、零陵、桂阳三郡,然三郡已为刘备占领,故刘巴不得北返, 只得闲居于临蒸渣江老家。诸葛亮亦敬重刘巴才学, 至临蒸后, 他效法当年刘备三顾茅庐访己之法,微服访刘巴。刘巴外出不见。此诸葛亮一访刘巴也。诸葛亮二访刘巴,刘巴垂钓蒸水,假托刘巴之友混了过去。诸葛亮失之交臂。三访刘巴,刘巴化装为卜者,与诸葛亮纵论天下大势,指责刘备、孙权逆命。诸葛亮当面驳斥曰:“曹操托名汉相,实为汉贼, 挟天子以令诸侯,久怀篡逆之心,人人得而诛之。刘豫州天潢贵胄,景帝玄孙,起义师除叛逆,应天顺人,何谓逆命?”那卜者也不争辩,便匆匆走了。过了几天, 刘巴致书诸葛亮曰: “乘危历险,值思之义,民自与之众。”

承天之心,顺物之性, 非余身谋所能劝动。若道穷数尽,将讬命于沦海,不复顾荆州矣。”诸葛亮追书谓曰: “刘公雄才盖世, 据有荆土莫不归德。天人去就已可知矣。足下欲何之?”刘巴信曰:“受命而来,不成当还, 此其宜也。足下何言邪?” 诸葛亮终于没有见到刘巴。 刘巴去了哪里? 《三国志》本传记载:刘巴复入交趾,更姓为张,与交趾太守士燮议论不合,乃由牂舸去益州,为益州郡太守拘留。太守欲杀之,主簿曰:“此非常人,不可杀也!”主簿请送至州见益州牧刘璋。 刘璋大器之。 璋每有大事必咨访。刘璋遣法正迎刘备入川, 刘巴数谏于刘璋, 不从;迎刘备入川后, 刘巴又谏阻不让刘备讨张鲁。刘璋不听, 终于西川失守。张飞粗人, 但对刘巴十分敬重。多次访刘巴,但刘巴拒而不见。诸葛亮多次登门劝刘巴事刘备,刘巴不答。军兵抢夺府库,以补军用不足。刘备深为忧虑。刘巴此时方进一言, 建议当铸值百钱平物价,令吏为官市。刘备从之。数月间府库充实。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刘备称汉中王, 刘巴为尚书,后代法正为尚书令。刘巴躬履清俭, 不治产业,又以为归附非素,惧人猜嫌。恭默守静,退无私交,非公事不言。凡诸文告策命, 皆刘巴所作。章武二年(222年)卒。东吴张昭谓孙权曰,刘巴偏隘, 不当拒张飞太甚。孙权曰: “若令子初随世浮沉, 容悦玄德 (刘备), 交非其人,何足称为高士耶。”刘巴卒, 魏陈群与诸葛亮书, 问刘巴消息, 称曰: “刘君子初甚敬重焉。” 诸葛亮才智过人, 为世人称道。然诸葛亮却曰:“运筹帷幄吾不如子初。”

吴蜀酃县之战

建安十九年(214年)五月, 刘备入成都, 刘璋降, 蜀汉政权正式建立, 三国鼎立正式形成。建安二十年(215年)五月, 孙权令中司马诸葛瑾(诸葛亮之兄)从备求荆州诸郡。刘备不许,曰: “吾方图凉州 (今甘肃张家川县)。凉州定, 乃尽以荆州相与耳。”权曰:“此假而不反, 乃欲以虚辞引岁也。”遂置长沙、零陵、桂阳三郡长吏,蜀将尽逐之。孙权大怒, 遣庐江(今安徽庐江)太守吕蒙督兵万余以取三郡。蒙移书长沙, 桂阳, 皆望风归服。惟零陵太守郝普城守不下。长沙太守廖立逃至公安 (今湖北公安) 待罪。

吕蒙 (178年—219年), 字子明, 汝南富陂 (今安徽阜阳)人。少有武略, 不喜读书,人称吴下阿蒙。初,孙权谓蒙曰: “卿今当涂掌事, 不可不学。”蒙辞以军中多务。孙权曰:“孤岂欲卿治经为博士邪? 但当涉猎, 见往事耳。卿言多务, 孰若孤? 孤常读书, 自以为大有所益。”蒙乃就学。及鲁肃过寻阳,与蒙议论, 大惊曰: “卿今日才略, 非复吴下阿蒙!”(《三国志》本传)刘备闻吕蒙袭取三郡, 自蜀亲至公安, 不罪廖立, 遣之率兵3000屯酃 (今湖南衡南县湘江以东地) 防吕蒙 。吕蒙袭取三郡后,遣将孙规将兵万余袭酃县。廖立设防金甲岭(今属衡阳市珠晖区), 摆开阵势, 迎战孙规。是夜, 蜀兵偃旗息鼓,悄悄至吴营。只见吴营辕门大开。 中军帐灯火辉煌, 却不见一人。廖立率人马突入吴营,忽地吴营喊声大作,冲出无数人马,将蜀兵冲散。 一阵乱砍乱杀,蜀兵人头犹如落地西瓜, 四处乱滚,以致血流成渠,湘江为之尽赤。廖立杀入中军帐,孙规从内杀出。 廖立不敌, 跨马鼠窜。至天亮,廖立方才收住溃兵回营,将城门紧闭, 防守待援。虽然吴兵连日攻城, 但酃县城池坚固,吴兵攻之不下, 无可奈何。

刘备闻廖立困于酃县, 急遣关羽争三郡, 救酃县。孙杈遣鲁肃将兵万余屯益阳 (今湖南益阳), 飞书召吕蒙。关羽兵至益阳,为鲁肃兵所阻。鲁肃欲与关羽会晤, 诸将疑恐有变,议不可往,肃曰: “今日之事, 宜相开譬。刘备负国, 是非未决, 羽亦何敢重欲干命!”乃邀羽相见, 各驻兵马百步上, 诸将军单刀相会。肃因责羽不返三郡, 羽曰: “乌林之役, 左将军(刘备) 身在行间, 戮力破敌, 岂得徒劳, 无一块土, 而足下来欲收地邪!”肃曰:“不然。始与豫州觐于长板,豫州之众不当一校,计穷虑极,志势摧弱,图欲远窜,望不及此。主上矜愍豫州之身无有处所,不爱土地士民之力,使有所庇阴以济其患;而豫州私独饰情,愆德堕好。今已藉手于两州矣, 又欲翦并荆州之土, 斯盖凡夫所不忍行, 而况整领人物之主乎!”羽无以答。然蜀军终不能过益阳。廖立初闻关羽率兵争三郡, 以为酃县有救。不久, 行军探马报道, 关羽屯兵益阳, 急得廖立哭不成声。 忽闻孙规攻城, 急上城巡视, 勉励将士严加防守。时酃县城内粮草俱尽, 人无食, 马无料。不数日, 战马也为之杀尽。城内再也无可食之物。兵士无法,只得偷开城门逃生。 孙规趁机杀人城中, 满城蜀兵俱降. 廖立化装为吴兵, 混出城去, 逃至公安见刘备。刘备不责廖立而责己,曰:“汝文官,焉能拒吕子明。酃县之失,孤之过也.”刘备令廖立回成都以为巴郡太守。

吕蒙得了酃县, 仍然不欢心, 盖因零陵太守郝普城守不下。吕蒙既定长沙, 过酃, 得南阳邓玄之。邓玄之乃郝普之旧。吕蒙载玄之以行, 欲令诱郝普来降。遂谓邓玄之曰:“郝子太(郝普字) 闻世间有忠义事, 亦欲为之, 而不知时也。今左将军 (刘备) 在汉中为夏侯渊所围; 关羽在南郡, 至尊身自临之。彼方道尾倒悬, 救死不给, 岂有余力复营此哉!今吾计力度虑攻此,曾不移日而城必破, 城破之后身死何益于事, 而令百岁老母戴白受诛, 岂不痛哉! 度此家不得外问, 谓援可恃, 故至于此耳。 君可见之, 为陈祸福。”邓玄之驰至零陵见郝晋, 具宜蒙意, 普惧面出降。呂蒙迎入,执其手与俱下船, 语毕,出书示之。普见书,知刘备仍在公安, 关羽在益阳, 惭恨入地。蒙留孙河,委以后事, 即日引军赴益阳。会闻曹操将攻汉中, 刘备惧失益州,遣使求和于权。孙权令诸葛瑾报命, 更寻盟好。遂分荆州, 以湘水为界,长沙、江夏、桂阳以东属权,酃县则为吴所有:南郡、零陵、武陵以西属备。重安、蒸阳属焉, 为零陵郡属县。

吴置衡阳湘东二郡

孙吴置衡阳, 湘东二郡是在建安二十四年 (219年) 十二月,蜀荆州守将关羽为吴吕蒙所擒斩之后。至此, 吴蜀荆州之争才算划上一个问号。荆州,古“九州”之一。《尔雅·释地》:“汉南曰荆州。”《周礼·职方》:“正南曰荆州。”“荆”指荆山(位于今湖北南漳西);“衡”指衡山。《汉书·地理志》以为即今湖南衡山县的衡山。“汉”指汉水。 西汉元封五年(前 106年), 武帝除京师附近7郡外,分全国为豫州、兖州、青州、徐州、冀州、幽州、并州、凉州、益州、荆州、扬州与交趾及朔方13区,各置刺史一人, 巡察境内地方官吏与强宗豪右, 称十三刺史部。 荆州辖境约当今湖北、 湖南两省及河南、 贵州、 广东、广西一部分,东汉治所在汉寿 (今湖南常德市东北)。

建安十三年 (208年) 十月,“赤壁之战”后,荆州北三郡为孙权所得。东吴为了联合刘备防备曹操南侵, 孙权接受鲁肃的建议, 将荆州南郡借与刘备安身,言明待刘备取了荆州南四郡后,将荆州全境一并交还东吴。刘备取了长沙、零陵、桂阳三郡后, 命诸葛亮、 关羽镇守。孙权多次遣诸葛亮之兄诸葛瑾催讨荆州, 刘备声言待得益州后再将荆州交还东吴。建安十九年(214年)十一月,刘备入川,取了益州,但还是占着荆州不还。孙权分遣官吏镇守南三郡,俱为关羽逐回。建安二十年 (215年), 孙权遣吕蒙袭三郡,会曹操入汉中, 刘备只得与孙权讲和,以湘江为界,与东吴瓜分荆州。但刘备仍然占有荆州南郡、零陵、武陵, 由蜀汉名将关羽镇守,孙权数度遣使催讨,使者惧关羽之威,不敢多言, 俱空手而返。 因此, 东吴要讨荆州三郡,除非关羽死休,余则别无他法。

关羽 (?-219年), 字云长, 本字长生, 河东解 (今山西临猗西南)人。汉末, 亡命奔涿郡。时刘备在乡里招合徒众, 与张飞同往投奔。三人义气相合, 誓共生死。 刘备为平原相,他与张飞均为别部司马, 分统部曲。建安五年 (200年),官渡战前,曹操分兵东征, 击败刘备。关羽被俘, 曹操拜其为偏将军, 封汉寿亭侯, 后仍投奔刘备。赤壁之战后,刘备先借后取荆州南四郡,遣关羽镇守。建安二十四年(219年)七月, 刘备称汉中王, 授他前将军, 假节钺,率众围攻曹仁于樊城,降于禁,杀庞德,威震华夏, 惊慑北方, 曹操拟迁都以避其锋。冬十月, 东吴议取关羽,以怀柔骄羽之心。时吕蒙代鲁肃屯陆口, 为轻羽之防范, 诈病引退, 以书生陆逊代之。关羽果中其计, 意大安, 无复所嫌,尽撤南郡之兵以赴襄阳。吕蒙复至寻阳, 以计收缚关羽江边屯侯。此时, 关羽部将多降东吴, 而羽不知。至此, 关羽众叛亲离,成为瓮中之鳖。

十一月, 关羽走麦城。十二月, 吕蒙部将潘璋擒关羽并其子关平, 斩之。东吴遂复定荆州, 尽有长沙、零陵、桂阳三郡之地, 除民租税, 立长沙、衡阳、湘东三郡。湘东郡属有酃;衡阳郡属有重安、烝阳二县。湘东郡治酃,衡阳郡治湘乡(今双峰县)。又立衡阳县(今衡山县)。以衡阳名郡, 吴肇始也。(衡阳日报记者翟瑜根据《衡阳历史文化丛书历史风云》编辑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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