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在巢湖岸:我的鲁家海伯伯

作者:吴达军

我的伯伯鲁家海生前是巢湖市庙岗乡鲁集村人,他老人家是我祖母娘家哥哥的儿子,和我的父亲是姑舅老表。按照中国人的称呼习惯我应该称呼他为表伯,但是在我的童年的记忆里一直尊称为伯伯,以后随着我的年龄增长逐步的了解到这个尊称的意义和深远。

鲁集村

伯伯年长我父亲十多岁,青少年时代在我曾祖父开的织布坊里织布,在父亲小的时候他们就建立以后注定一生超过一般亲情的感情。父亲没有兄弟,一直把伯伯当成自己的亲哥哥,而伯伯也将父亲作自己的亲弟弟爱护。伯伯非常孝顺我的祖母,见面时总是亲切的称呼我的祖母为三妈。解放后,我家织布坊停厂了。伯伯回鲁集务农,每年冬闲时季他总是从巢湖来黄池探望我的祖母,那时交通非常不方便,伯伯从鲁集步行到烔炀河坐火车到二坝,过江后到芜湖汽车站坐汽车到清水河,然后步行二十多里路走到黄池。现在三个多小时的路程当年伯伯要用一天十几个小时天黑才能到达我家。祖母在世时年年如此一次,从没有间断过。直至祖母离开人世。

大吴村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祖母去世时因父亲发的电报在邮局的路上耽误了,伯伯赶到黄池祖母己经下葬了。隔天父亲领着伯伯来到祖母的坟头,见到无法解释而又非常动人的场景,坟头上一滩鲜红血渍呈现在二人面前。因为伯伯是代表祖母的娘家到场了。伯伯和父亲跪下嚎啕大哭。

儿时记忆中最深刻的就是伯伯每次年底来我家总是带一只他自家腌制的咸板鸭和一大袋花生。直到现在那种味道有时还出现在我的味蕾中。最感人至深是一九五四年夏天那场波及全国的大水灾,我的家乡黄池也深受其害,大浪涛水,一片白茫,灾民无处安身,我们全家投奔到鲁集在伯伯家安下身。当时母亲己有身孕,寒冬时节母亲要分娩了,尊重当地的风俗只能到大吴村一户偏房内生产。哥哥出生后,因母亲营养不足奶水不够,伯伯总是往返鲁集大吴村之间送供给。一场大雪封门,伯伯几天没有看到产妇和婴儿,非常着急,踏着没膝深的大雪,摸索着从鲁集到大吴村送营养汤。母亲每每提起总是热泪盈眶。至此以后父母回老家江北看看时,总是落脚伯伯家。

鲁集村

在鲁集,伯伯不但务农务实,还有一样绝活,养牛养的好,一头牛牵到他面前,扳开牛嘴一看,几年的牛龄,是否有病干活出力怎样,价格值多少,样样精通。方圆几十里内的牛贩子都认识他。今年6月2日回祖籍,在夏阁和一位李姓的牛贩子吃午饭时讲到了伯伯,他也认识。伯伯在世时我去过鲁集几次,他带我瞻仰了鲁彦周的故居和鲁彦周曾经读书的鲁集小学和鲁集祠堂,那时鲁彦周的故居还没有整修。给我讲述鲁彦周的作品,风雪大别山,天云山传奇,牧马人等等。

鲁彦周故居

父亲生前一直感恩伯伯全家,但是有些恩情是无法回报的。伯伯和父亲同一年同一月离开人世的,伯伯早走十几天,父亲也随之而去了。冥冥之中有约,冬至在即,愿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里安好。

2018年12月16日于芜湖

最忆是巢州

发表评论
留言与评论(共有 0 条评论)
   
验证码:

相关文章

推荐文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