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

酒是一种奇妙的物质,生活里是需要酒的,或者是需要酒意的滋润。疲倦中、痛苦中、喜悦中,如徜徉在浅浅的酒意里,我以为是释放和升华。因而我对酒有一种偏好。其实我并不能喝酒,自然既非高阳酒徒,亦非刘伶酒鬼,更不屑也做不了酒棍。“但愿长醉不愿醒”的也只是古代的隐者。我只是兴致到来,随意浅饮,尽管三杯酒入口,酒意就现在脸上,但喝酒的感觉我始终痴迷。

酒的情味让我产生联想:澄澈纯净的质的美丽,岁月人工酿造的真醇。这样的一瓶酒,不要开启,放在你的书柜边,美酒美文,当然有美女更好,令人着迷回味,遐思久远。来到江南生活,江南的黄酒也让我多长了几分酒的情趣。花雕、女儿红、古越龙山,酒的芳名就有诗情画意之感,妙不可言,江南春色似在口舌之间。酒意微熏花半开,自然而美丽。 而后的时光,与世浮沉,由北而南的日子,总喜欢买点略好一些的白酒藏起来,让岁月与酒一起沉静。不为什么,就觉得也许藏住了人生的味道。

但是,我是不喜欢某些酒场的气氛的。觥筹交错,却暗藏杀机,嘈嘈杂杂,非要喝倒几个才罢休。我最愿意一人吃他三杯两盏烈酒,或与二三友人小坐,谈天说地,风花雪月,随便一点,狂饮有度,小品亦好。到现在我也不喜欢喝低度的白酒,味淡。我只喝一杯,也要烈一点的。在内蒙古希拉穆仁草原的蒙古包里,手捧银碗唱着歌的蒙族大嫂给我敬酒,盛情难却,我只得将一银碗63度的草原白酒一饮而尽。那可是真的烈酒,喝那酒,很有壮怀激烈的味道。我故乡草原上的汉子,出门时仰起脖子抿上几大口,热辣辣地迎着风雪去放牧。

还记得第一次离开父母的家在外地过年,夜色阑珊的子夜时分,外面冷雪纷飞,我围着火炉,一人静静地把一小瓶葡萄酒喝了下去,我竟没有醉,我想那除夕的情调让我沉醉,在朦胧迷离之间,似醉非醉之际,酒是我的朋友,我在和酒谈心,对酒吟咏,酒让我思念我的父母亲朋,那一刻,酒让我平凡的生活有了一点放浪的诗意和忧伤。那些年,我对啤酒也是喜欢的,尽管我只有一瓶的酒量,啤酒催我清凉顿生,思绪飞扬。年轻时,有时在灯下看书,一罐啤酒在不经意中不见了踪影。

几十年前,我自己造房子的时候,七月流火,干了一天的活,很疲劳,我打了一桶井水,放进一瓶啤酒,过了一会儿,打开它,一口气吹干了这清凉的玉液琼浆。这是我饮酒豪情快意的一次,多有一些率性沉醉的感觉,让我忘记生存的烦恼和疲惫。

后来在西部的一个城市工作,那时正是社会上狂热的下海的日子,家里开了一个小商店,忙忙碌碌。过年的时候,送货的送来十几捆宁夏产的西夏啤酒,一个男人进来买了一捆,出门时打碎一瓶,雪白的泡沫四溢,啤酒的香气轻散在冬天干涩的空气里,一股新鲜的味道把我击醉了。好新鲜的酒,我说。我确实触摸感觉到生活的实实在在,酒意酿造着节日的充实,酒的香气洋溢徜徉在我的胸海。那天,我在阳光的抚摸中将一瓶啤酒慢慢啜尽。

五年前的暑假,应邀请,回老家参加89届同学毕业25周年的聚会,两个班,两场活动,先后举行。一百多位同学,25年间,我与他们,再见过面的寥寥可数。绝大多数人叫不出名字了。时间是最好的遗忘师,他让我越来越忘性大了,但我和同学们聚在一起,畅叙别情,很快热烈的氛围起来了。那几天,一个重头活动就是喝酒,我自然是不能喝的,同学们当然也不勉强我,但我还是比平时的酒量大了数倍。也许是场面太热烈,酒精挥发得快,也许人逢喜事精神爽,我也能够喝几杯白酒下去而不至于醉倒。

夜色阑珊,在大草原的蒙古包里和同学们捋起袖子,端起酒杯,一起唱: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

酒喝干,再斟满

发表评论
留言与评论(共有 0 条评论)
   
验证码:

相关文章

推荐文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