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什么是全球流行文化？答案可能是欧美流行音乐天后Lady Gaga的电子音乐，未来派的科幻电影《阿凡达》，还有电视真人秀《泽西海岸》。2019年，美国流行文化依旧占主导，但一大转变是：东亚流行文化正在崛起。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12月29日对此进行了报道，编译如下：

多重因素助推

在过去十年间，我们见证了东亚流行文化在西方崛起：“江南Style”耳熟能详，日本精灵宝可梦（Pokemon）晋升全球知名游戏品牌，《寄生虫》成为第一部赢得金棕榈奖的韩国电影，欧美时尚杂志上出现越来越多亚洲面孔。

“亚洲正成为越来越重要的文化力量，”麦肯锡咨询今年发布报告称，“过去亚洲是西方文化的接受者，亚洲人热衷消费好莱坞电影和英国流行音乐，如今，文化流动是双向的。”

专家认为，东亚流行文化的兴起有几大原因。

其一，网络和社交媒体起到助推作用。

加利福尼亚州立大学亚太地区研究教授朴正善（Jung-Sun Park）表示，社交媒体和互联网彻底改变了流行文化的跨国传播，“各种各样的社交媒体平台，重新定义了个体对流行文化的接触和消费方式，也使流行文化的传播途径和影响力更多元化。”相比之下，过去人们只能通过电视和收音机来获得视听体验。

其二，东亚流行文化为受众提供了文化的多样性。

俄勒冈大学亚洲研究教授苏珊娜·林表示，与过去相比，西方粉丝们对多样性的文化有更大需求。以韩国流行音乐为例，其中包含许多不同的背景元素，但同时它又是被美国主流文化边缘化的，对西方观众来说，它是既熟悉又陌生的。“对东亚流行文化兴趣增长，反映出美国及西方文化意识的改变，”林说。

其三，文化输出离不开政府支持。

香港中文大学流行文化教授安东尼·冯指出，韩国只有5100万人口，这个市场并不能供养其蓬勃发展的娱乐业。因此，让文化走出国门是必然选择。韩国政府大力支持文化输出，并将此作为发展国家软实力和提升国家声誉的途径。

无独有偶，2010年，日本政府宣布向文创产业投入190亿日元（约合12亿人民币），以支持该国动漫、平面设计、电影和时尚业的发展。

不过，对全球粉丝来说，日韩流行文化崛起的真实原因其实很简单：它们足够有趣。

今年6月，韩国男团“防弹少年团”（BTS）在巴黎市郊举行露天音乐会，打扮韩范儿的法国女孩们热情追星。

大卫·金姆在视频网站YouTube上主持一档韩国流行音乐节目。他在近期的视频中呼吁道：“我的问题是，（韩国流行音乐）为什么不能在西方文化占据一席之地？”

蝴蝶效应

在亚洲流行文化进入西方后，一些蝴蝶效应随之产生。

根据美国现代语言协会统计，2013年至2016年，美国高校日语和韩语项目的招生人数上升，同期除英语之外的其他语言项目均下降。其中，韩语招生人数上升13.7%，是所有语言项目中增长最大的。

受“韩流”影响，韩国的旅游业也有所提振。

据韩国智库韩国现代研究所的报告估计，2017年，前往韩国的每13位游客中，就有1位游客是韩国流行音乐团体BTS的粉丝。报告还发现，如果BTS继续保持影响力，到2023年，该男团预计将为韩国带来56.16万亿韩元（约合3390亿人民币）的经济贡献。

韩国也很会利用流行文化来吸引游客。韩国最大航空公司大韩航空，在其最新的飞行视频中邀请韩国流行音乐团体SuperM出演。首尔官方旅游机构“Visit Seoul”也与BTS合作。

这种文化的影响力正变得更加广泛。

西澳大利亚大学韩国文化研究副教授埃尔夫文·黄（Jo Elfving-Hwang）表示，她采访过的一些韩裔澳大利亚人对韩国流行文化并不感兴趣，反而是在被身边的非韩裔朋友“安利”后，才慢慢有了了解。

“这让韩国变得很酷，”她说，“这是一个很有趣的案例，展现了一种文化是如何因其自身吸引力得到外部认可，而非通过本土传播来实现全球化的。”

此外，韩国流行音乐对亚洲男性形象也起到积极作用。埃尔夫文·黄指出，与过去相比，更多亚洲男性面孔进入西方视野，更多亚裔面孔也出现在西方荧屏上。

未来会怎样？

专家认为，有充分理由相信，日韩的文化输出将在未来十年继续发挥影响力，让外界更好奇的是中国。

过去十年，尽管中国的经济和政治影响力在全球舞台上已很突出，但对西方流行文化的影响有限。

例如，中国的票房冠军——2017年上映的动作片《战狼2》，在中国国内取得了8.54亿美元的票房，但在海外只有1600万美元。

安东尼·冯表示，中国文化影响力有限，部分是因为中国娱乐企业没有足够的经济需求来拓展海外市场，中国国内市场已经是全球最大市场。

埃尔夫文·黄表示，很难想象有朝一日中国音乐产业会像韩国流行音乐那样走向国际，“但未来永远无法预计”。她认为，未来十年，亚洲流行文化将继续走强，而且这是个好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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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目主编：杨立群 文字编辑：杨立群 题图来源：视觉中国 图片编辑：苏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