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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摹笔记(一)

日期: 来源:西局书局收集编辑:绘画

绘画的面相

读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去浙江博物馆看历代陶瓷展。展厅布置按照朝代陈列,古陶粗犷,唐三彩热烈,宋瓷,有时候觉得宋代瓷器无法准确形容,刚刚好,恰到好处,就这感觉,一到元代瓷器展厅,感觉瓷器的形突然垮了,器形变臃肿了,元明清,再也没有宋代瓷器那么精神。从元代到明清瓷器,一排展柜看过去,各种器形的瓷器无精打采地在展柜里摆着,一个个感觉就象是一群老头窝在墙角打盹,昏昏欲睡。

不但瓷器给人这种感觉,从建筑,佛教造像,甚至文学都如此。绘画不过更直观一些,器物是社会面相,你是少年天真,还是年轻有为,老年沉稳,都写在脸上。

宋人是高度么,我觉得也不是,宋代是中国的青壮年。我老觉得中国历史像人的一生,秦汉是少年,唐宋如青壮年,明清则是老年。我喜欢宋画是画面给人的感受:年轻,简单,单纯,规范,感觉更亲近一些。不同时代绘画都有高点,所不同的是气息,气质差异,我好像对这一点特别在意。

一直喜欢读米芾的《画史》,内容简单直白,谁借了我收藏的画没还算了给他了,谁谁画的太差了拿来糊墙都嫌脏,赵昌,就是画过写生蛱蝶图那个,米芾说他喜欢拍马屁,李公麟学吴道子有习气,等等,写的都是很具体的事,有话直说,不拐弯。宋代瓷器,宋四家书法,宋代绘画,给人的感受都是如此,青壮年的状态,沉稳,耐看,直接。

考美院国画系之前,为了应付考试,临了不少“四王”的画,但是画的时候总觉得不太高兴,哪里不高兴,又说不上来。直到临了元代,宋代以后,才慢慢悟出来,临摹四王的画就是学老年人的状态,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装老头,当然不高兴。绘画是靠手具体操作的事情,心手合一,光看不动手感受就没那么深,动手画一遍,会有切身体会。

我喜欢看美国人的表情,乐呵呵的,像秦汉雕塑,又像唐代壁画里的人物表情,饱满朝气,内容都写在脸上,不躲藏。中国人的状态,你到街上转一圈,到处都是垂头丧气,让人提不起精神,闪躲不自在,即使陌生人在路上擦肩而过,相互间也是满脸狐疑,大概清代的气脉还没散去吧。有人说美国的教授有学问,却天真的像个孩子,而中国的孩子没学问,却复杂地像个教授。

经常看画,或者临摹过不同风格画家的画,慢慢就会读出,绘画的面相。我不太相信看相,所有的算命先生都是要预测你的未来,太玄了,面相不过是所有过去的累积,如果从你脸上读出曾经我倒愿意相信,经历会影响相貌倒是真的,从这个角度,人跟一棵树差不多,都会受环境影响。绘画也如此,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气质,绘画只是从属于所处的时代,宋代不会出现“四王”,同样,清代也不可能出达芬奇。从这个角度,人之面相与绘画的时代气息,就有相同之处,都是环境影响。

从气息的角度,明清的画更难临摹,难在掌握画里的老人气,也就是暮气。明代绢本绘画,从传世的画看,画面总是有股晦暗之气,画面的旧气比宋代更甚,按理说宋代年代更早,岁月的痕迹应该更明显,明代的绢比宋代的差么,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就是画面气息,这种气息是个人逃脱不了的,个体太渺小,你在哪个时代,你就被裹在里面。有本画册,明代画像集,几乎都是官宦一类写真,造型能力一流,我倒没有对明代写实能力感到惊讶,我是看画里的人,怎么都是半眯着眼,老谋深算的样子,我想大概历史演进到明代,中国这个老人快睡着了吧。清代的暮气就更重了,做学问的不用说,绘画有董其昌四王,这个时代是考据癖们的天下,在或真或假的历史里堆砌,表明自己的学问,只是叠加,不见疑问。民国大概是将死之人回光返照吧,又突然生动起来,军阀作家艺术家们好像又找到自己的舞台。

说黄宾虹学四王,没错,那个时代肯定受影响,不过,四王的暮气在他笔下又活过来了。浙江博物馆黄宾虹纪念馆,可以看到他从早年到晚期各个阶段的画,有一本绢本山水小册页,早年画的,整个画法就是明人法度。我喜欢看画家早年到中期作品,可以看到画家风格形成演变过程,晚年成熟期作品已经变成商标,大家所熟知,没意思。黄宾虹所追慕的是宋元明气息,再加上新安画派的影响,四王的影响只是表面的,黄宾虹的风格形成很漫长,对绘画探索伴随他一生,他的风格要靠岁月完成。八大山人个人风格形成也晚,三十五岁左右作品面貌跟徐渭差别不大,方折用笔,刚烈,绘画状态像徐渭一样压抑,中晚年用笔才慢慢婉转起来,所谓找到自己吧,早期书法作品几乎就是董其昌翻版,如果他只活到四十岁,世上大概就没有八大了。齐白石早年作品有点像恽寿平,又有点钱选的气质,那种稚拙感,我很喜欢。

王希孟十八岁画出千里江山,原因是宋代画院的生态,宋画的标准并非后来文人画的标准,画画需要学问啦,要人书俱老,文人画体系是老人玩的,需要时间去体悟。宋画是画家画,有个大致的规范在,画院画家类似工匠,还有一点,宋画并不讲书法用笔,或者说院体画,至少对画院体系里的画家来说,宋画是绘画用笔,线条就是拿来造型,组合成画面的,以书入画这一理论出现很早,甚至可以追溯汉字初现,甲骨文时代,所谓书画同源。书法训练需要大量时间实践,要求一个年轻人有学问书法又好,就不可能出现十八岁的王希孟。正因为宋画是有一套流程规范,在一定时间内训练,天赋比较高的就能跳出来。

从技术角度,与王希孟同时代的很多画家能画出千里江山图,宋代流传下来的作品里佚名画家太多,就跟文艺复兴一样,不止三杰,同时期好画家很多。美术史研究有时候只是列出个案,而个案是整个生态造成的,必须有一批画家,而且普遍水平都很高,大树不会长在沙漠,沙漠只有仙人掌。王希孟,只是他画了个长卷,美术史喜欢歌颂传奇,画面不够长不够大,画家不够传奇,都容易被美术史遗忘。在我看来,很多宋人佚名团扇同样惊心动魄,团扇如果是一个茶盏,千里江山图不过是把十数个茶盏摆成一排罢了。

中国画学习强调临摹,我想跟书法训练方法有关,特别明清以后的国画,绘画演变成笔墨游戏,脱离纪实功能,从相对客观描绘转为个人感受,画画如同写字,绘画标准转向更加注重单根线条质量,不进行大量练习的话,单根线条质量不高,绘画就变成没有标准的游戏。

书法,国画的临摹训练,不同于一般的拷贝,比如复制一张椅子,工业化的标准是设定好的,流水线复制就行。临摹的意思其实是情感训练,临摹作品到什么程度,也就是你的情感训练到什么程度,至少你临摹的时候状态要进入临摹对象,你的年纪境界不到,也要假装进入他的状态,时间长了,大概也就变成惯性。每个画家其实类似一个单词,或者一句话,学语言一样,这些元素慢慢会组成你想说的话,或者组成一段文章,组合的好坏,就看个人悟性与用功程度了。

中国油画家的绘画质感与欧洲相比普遍较差,除了文化原因,是不是西画家缺少临摹这一环节,或者临摹的太少了,文艺复兴只是科学么,我看也不是,文艺复兴素描与元人绘画气质上有相似之处,气质就是“笔墨”,从这个角度,拉斐尔达芬奇的“笔墨”太好了,特别是拉斐尔的素描,跟倪瓒王蒙的笔墨比较,都呈现出一种很耐看的灰调子。临摹可以矫正自己,变成更好的你。考美院前,我就喜欢临摹欧洲画家素描,讨厌画石膏像,觉得画这么傻的石膏太蠢了,每天拿着一本文艺复兴素描,感受那个时代的“笔墨”。

在临摹中会慢慢发现自己,发现自己的性格,临的特别舒服,顺手的画,应该是契合自己的性格。我觉得中国绘画史上画的最好的是三个人:赵佶、钱选、朱耷。所谓“最”都是个人看法,因为中国绘画里我最喜欢这三个画家,所以最好。虽然这三个风格不同,赵佶钱选更接近一些,但是这三位有相似的地方,在意,特别在意画画这件事。工笔写意都是无聊分法,工笔意写,意笔工写,不管怎么画,写自己心中的意,才是写意吧,不管大笔挥挥,还是一丝不苟,徐渭很写意,钱选也很写意。

现代人看的画应该比古人多吧。比董其昌,赵孟頫应该都多。赵孟頫没见过明清,近现代国画,不知道后来的八大山人徐渭黄宾虹,更不用说西方艺术史,当代艺术了,艺术史的演进已经到了不用画画也是艺术了。赵孟頫面对的只是唐宋的绘画传统,他甚至可能都不知道有敦煌,敦煌的发现,成为艺术,是近现代的事,很长时间里,它不过是一处宗教场所,烧香拜佛祈愿,人们也没觉得敦煌是艺术,只是构成生活的一个场所。

我老想艺术是进步的么,未必。人类历史相对地球历史,到目前为止,太短暂了。一百年或者一千年后,人类还会欣赏绘画么,有时候想到这里,自己觉得答案是肯定的吧,类似吃饭睡觉做爱,全用科技手段去完成的话,多无聊,吃饭打营养液,做爱靠意念脑子里植入芯片刺激快感神经,我想科技进步不远的将来应该能做到。绘画作为人类情感表达里很重要的一种,只要还是人类,动手描绘的本能应该还在,绘画不至于从人类世界消失。

当代艺术,确切说是西方当代艺术理论,绘画早已过时,绘画还有意思么,有段时间总想这些问题,很年轻的时候容易相信别人,大概脑子比较空,需要各种东西填充,好奇心又重,觉得世上没有傻子,他们这么做总有道理。大一的时候,找各种与当代艺术有关的书看,看杜尚访谈录,看博伊斯传记,半夜躺床上瞎想,对啊,绘画大概没什么意思了吧,刚考上美术学院呢,就开始怀疑绘画。

现在,当然也怀疑当代艺术,只是怀疑,并不否定。

读书的时候,有时候挺羡慕同学,他们好像没那么多好奇心,每天上课下课,读书只是上班。我好像什么都想去了解,中国画,油画,古代现代,当代艺术,都觉得有意思,建筑,电影,去音像店找打口 CD,听摇滚,跟同学喝大酒,聊艺术聊电影,过了几年标准艺术学院学生生活。有人要去追问生活爱情是什么,我似乎对这些并不太在意,人大概都有跟自己过不去的地方,我的问题是这个时代,什么是艺术呢,什么才是好的艺术,我能做什么,这么多年,这些问题对我而言,才是最大的问题。

如果生活在宋代,或者欧洲文艺复兴时期,这种临摹方法就不是问题,宋代画院,佛罗伦萨作坊,都是如此,心慕手追。黄宾虹说华新罗求脱太早,意思是年轻的时候不要急于求成,追求风格,大学的时候老把这句话当警语,提醒自己,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好像岁月的作用并不明显,只能当自我安慰了。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让王羲之,赵佶,达芬奇,毕加索,杜尚沃霍尔坐在一起,他们会聊些什么,有共同话题么,我想象他们应该不会打起来,我总要想些无聊的事。

临摹是一种演绎,就像现代钢琴家,好像都不会作曲,只是演绎一遍前人的曲子。绘画临摹,哪怕非常忠实于原作的临摹,类似故宫复制一样,严格来讲,没有一笔是相似的,这就是个体差异,再相似的描摹,也能看出个体差异。不过,临摹多了似乎对自己也会产生怀疑,大师们画的这么好,这一生恐怕达不到他们的境界了,我自己画画还有意义么。

绘画如果还有标准的画,你会发现这个时代很多绘画都很可疑,或者大家习惯用进步论来看,觉得世界会一直往前,过去的都过去了。传统是人类曾经出现的“好”的集合,跟新旧都没关系,人类文明史到现在才几千年,等到了火星时代,一万年也不过一瞬间,那时候还有艺术么,还会画画么,不知道。

以上似乎都是大问题,回到个人问题,有人做当代艺术,搞行为,做装置,都很好,只要他们喜欢,就当不同的行业吧,每个人总要找到出路。相对我而言可能更喜欢画画一点,琢磨古画,从这张跳到另一张,对比不同画家区别,我喜欢临摹,对我来说,临摹不过是美术史个案研究,仅此而已。回到很具体的个人的时候,这些就变成小问题,我怎么完成画画这件事,或者说相对完成的好,在我还不是我的时候,通过临摹不同个案,发现性格契合点,是适合奔放激烈的,还是内敛含蓄的,慢慢可能就找到自我了吧。说白了,临摹谁的感觉比较像,或者画的顺手,就找到个人风格源头了吧。

画画的老要找自我,很讨厌。

1.临赵佶 柳鸦芦雁图

原作分两段,前段画的柳鸦,后段画的是芦雁。前段真,后段应为摹本。零一年上博国宝展时看过原作,趴在展柜上,贴着玻璃看,后段卢雁图摹本,线条迟滞,缺神采。

一般对此作介绍为赵佶粗笔水墨代表作,网上能见到的介绍多为“柳树枝干用粗笔浓墨作短条皴写,笔势很壮......柳条直线下垂,运笔圆润......”之类。

面对具体作品的时候,会发现介绍性文字,或者美术史的描述,总是过于宽泛。明清以来通病,或过于溢美,或用元代开始的文人画传统来解读宋画。好在现在有高清大图,美术史上的名作,大多能找到清晰大图,一个人在家也能随时观摩,有时候去博物馆看画,不见得比在电脑上看画清楚,博物馆往往人太多,另一个原因隔着玻璃,不一定看得清楚。

电脑还有个好处,可以放大到与原作等大看细节,如何用笔用墨,浓淡关系,一目了然。可能电脑会有色差,但色差对中国画来说不是问题,颜色似乎从来不是中国画的主要问题。

临摹前后大概花了一周时间,不一定每天都画,有时候会去散步,看看小区里的柳树,看柳树枝干上的结疤,纹理。

柳树主干表面纹路并非一笔成型,看似随意,却又规则。所谓粗笔皴写,不对。条状纵裂纹,先用短小线条大致勾出轮廓,有些地方似乎是积点成线,再往里填墨成型,浓淡枯湿过渡自然,实际是接近西画方法,柳树枝干边沿墨色重,中间淡,画出体感,有点像素描,并非明暗关系,而是画出物理对象质感,接近于写实。

柳条也不是一笔成型,明显是双钩,先画出柳枝轮廓,走势,再淡墨勾填,分出柳枝前后与浓淡关系。

徽宗似乎爱画蕨类植物,《竹禽图》上也画过,百度一下,这张柳鸦图上画的应该是金星蕨,广泛分布于东南亚国家。金星蕨也并非一笔成型,看轮廓边缘,也是双钩再填墨,不过要注意的是宋画的所谓双钩,并不像明清工笔画那样概念,线条是随物体而走,而不是意在笔先,明清往后的工笔画,有个问题,所有物象好像都是预设,胸有成竹如果是概念就不好了。

白头鸦羽毛用墨极重,黝黑如漆。羽毛轮廓用极浓墨留出白线,这种方法少见。

整张画近于黑白,只在右下角鸟喙处,用了一点红。

2.临赵佶 竹禽图

竹禽图藏于大都会博物馆。徽宗的鸟画得太好,想临六鹤图,可惜找不到清晰图,网上只能看到民国印刷的珂罗版,画也不知道在不在了,只说日本私人收藏,跟李公麟五马图一样,神作总是难以得见。

临徽宗作品前,总要调整状态,想象自己也能做到气定神闲,像徽宗那样,可惜人家是皇帝,不同身份地位,或者不同生活境遇的人,画画时传达出的感觉总是不一样。

那就想象吧,选择心情比较愉快的时候,不高兴的时候就不画这张,心情郁闷时,大概可以去画徐渭。有段时间爱看徐渭的画,一晚上盯着计算机荧幕看徐渭,看着看着亢奋起来,音乐影响人的情绪,看来,绘画也会。

先分析画鸟的方法,同样要忘记明清工笔。把画放大两三倍,看细节,绢被放大后,纹理如同油画的亚麻布,很有意思的是,徽宗画画的线条,跟他著名的瘦金体书法,完全不一样,画是画,书法是书法,他的书法有点像钢笔字,洒脱,飘逸,有时候甚至显得轻浮。绘画线条却迥异,稚拙,甚至有些笨,他的字是很聪明的样子。以书入画在他这里行不通,绘画线条和书法线条之间并没有直接联系,或者影响。

鸟翅膀上的羽毛,怀疑都不是染出来的,是用类似画素描的方法,用排线的方法画出羽毛质感。临摹的用处是实证,跟做实验一样,因为你用染的办法,就画不出这种质感,反过来说,如果你画出来像原作的质感,大概方法就是对的。

整张画的线条质感都是这样,不是一笔成型,包括竹子,荆棘,用类似画素描的方法,先用淡墨画出大致轮廓,再反复调整,极微小的变化。竹叶叶尖微枯的感觉,画的很生动。

画史上说,徽宗花鸟用生漆点睛,从这张画看,好像是的,鸟的眼珠似乎有点微微凸起,还有点高光。

明清工笔画的单薄感,一是不再观察所画对象,另一点,绘画的遍数少,宋画的厚度,除了对物象观察严谨,还有一点是画的遍数,线条遍数,不是一笔到底成型,而是物体边沿线,要画两三遍以上,所以才显出厚度。

总之,宋画是很成熟的绘画,可以与西画类比,除了质感差异。我想,人类某些方面的思维,大概是一致的吧。

3.临赵佶 池塘秋晚

美术史说,这是唯一流传下来用粉笺纸画的画。

现在找不到这种纸了,用熟宣代替。这卷两张拼成,临了前面一张,画意和布局好像有点像佚名《宋人百花图卷》,百花图卷清丽,这张更朴拙一点。徽宗对书法与绘画的趣味好像大不相同,绘画看起来总是有点笨,其实格调很高,聪明人画笨的画太难了,除非是真喜欢。

红蓼,水蜡烛,荷叶,一字排开,齐白石也喜欢画红蓼,画的时候去河边走了走,红蓼是常见水边植物,拔了一株带回来,对着徽宗的红蓼看了一会。

徽宗的画,气质跟钱选有点像,稚拙,从容。徽宗的绘画感更强一些,墨色更重,大概宋画是挂起来看的,元代开始,文人喜欢把画放案上把玩了吧。钱选的画挂墻上,视觉效果会有点淡。

还是线条问题。元代开始,线条开始溜,就是油滑感,赵孟頫开始吧。我总说元代开始,中国人变坏了,网上微博上也有人说,有些人不以为然,反正感觉的东西,信不信由你吧,绘画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你看,中国人与美国人的气质就不一样,同样黄种人,日本人与我们也不一样,都是环境影响。统治者的改变,意味着社会规则不一样了。

4.临赵佶 枇杷山鸟图页

作品似乎是宋代画院粉本,纯水墨,像后来的没骨花鸟,方法不太一样。

临的时候去掉鸟和蝴蝶,只临了枇杷。原作鸟画得率性,蝴蝶工致。

叶脉留白,跟柳鸦芦雁图里鸦羽毛画法一样。枇杷塑造有意思,不像后来白描,空钩填色,枇杷边缘线是虚的,用淡墨点厾,浓淡虚实,画出圆的体感,倒是像素描。近代以来对素描多有异议,原因我想是中国式素描实在脱离绘画本意。素描的原意是单色画,这张画可以称之为“素描”,朴素地描绘。

作者简介:

郑贤成

1979 年生,浙江平陽人。

2005 年畢業於中國美術學院中國畫系。

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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