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到底弹起的弹簧——1921年喀琅施塔得水兵起义事件

喀琅施塔得是位于芬兰湾科特林岛海军基地,位于圣彼得堡以西18英里处。那里的水手都很年轻,而且识字。1917年爆发的二月革命是俄国最血腥的起义之一,水手们屠杀了数百名军官。1917年5月,大约有3000名水手加入了布尔什维克,但重要的是,许多喀琅施塔得水手都是无政府主义者和社会革命者。1917年5月16日,喀琅施塔得宣布独立于临时政府——这一举动激怒了列宁,因为布尔什维克还没有准备好行动,他也不希望任何人“抢跑”。水手们被命令取消他们的行动,他们退却了,但这表明他们并不是坚定的布尔什维克支持者。然而,喀琅施塔得的水手们却是狂热分子。1917年6月,当临时政府试图关闭彼得格勒的无政府主义总部时,遭到了50名武装的喀琅施塔得水手的坚决捍卫。在7月的时候,喀琅施塔得的水手们也曾帮助布尔什维克推翻临时政府,其中2万人在8月与布尔什维克的红军作战,他们在11月再次前往彼得格勒帮助布尔什维克政变。

了解这次叛乱需要知道的是,在1921年,喀琅施塔得的水手并不是唯一被战时共产主义逼到极限的人。在1月22日,布尔什维克将面包配给减少了三分之一,甚至连重要1的工人每天也只能得到1000卡热量的食物。任何一个不是狂热的布尔什维克的人都被逼到了忍耐的极限。2月23日,在莫斯科,1万名愤怒的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者举行了罢工;金属工厂和造船厂参加了罢工。2月27日,一张海报上写着:工人和农民需要自由。他们不想靠布尔什维克的法令生活。许多喀琅施塔得的水手来自农民家庭,所以他们根本不是“无产者”(工人)。他们特别反对布尔什维克党的领导人获得特权的方式——当他们还在挨饿的时候,水兵的领导者就像一个贵族一样生活,有宴会、仆人和司机驾驶的汽车。1921年2月28日,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号战列舰的船员叛变。他们不像莫斯科的罢工者那样要求推翻布尔什维克,只要求“为所有劳动人民提供平等的口粮”和“农民的自由”。因为它只是要求回归真正的革命原则,而不是结束革命,所有在喀琅施塔得的布尔什维克也加入了叛变。正如奥兰多•菲格斯(Orlando Figes)所言:“这是布尔什维克被自己偏爱的儿子抛弃的案例。”1921年3月1日,15000名水兵在喀琅施塔得的锚地广场举行集会,宣布开始革命。“喀琅施塔得革命委员会”出版了自己的报纸,它抱怨说,“人们不断地对契卡滥用酷刑产生恐惧……大规模处决和流血事件甚至超过了沙皇的将军们”。“工人国家的光荣象征——锤子和镰刀——已经被刺刀和封闭的窗户所取代。”

托洛茨基得到了平息叛乱的任务。在彼得格勒,布尔什维克把水手们的家人当作人质。3月5日,托洛茨基到达喀琅施塔得,要求水手投降,否则他们将会像鹧鸪一般被射杀。他知道他必须迅速采取行动——很快,浮冰就会融化,海军基地也将变得坚不可摧(在1918年苏俄内战时,前来干涉的英国海军也未能攻占到它)。但第一批进攻喀琅施塔得的布尔什维克军队都是年轻人,契卡必须在他们后面架设机枪,以阻止他们撤退。他们在3月7日在开阔冰面上进攻,喀琅施塔得的守卫者们将他们击败。托洛茨基继续用大炮轰击喀琅施塔得要塞,并集结了一支50000人的精锐部队。3月16日他们开始进攻。在长达18个小时的战斗中,1万名红军被杀,但喀琅施塔得被攻占了。数百名叛乱分子被监禁,200人被当场击毙,还有2000人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被处决。其余的被送往西伯利亚。

这次失败的叛变有两个关键影响:全世界的许多社会主义者都对布尔什维克失去了信心,他们现在认为这是一个专制政权。列宁也意识到他必须要取消战时共产主义,否则将引发一场推翻布尔什维克党的革命;这就是他发明“新经济政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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