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有个巡抚张曜(1832-1891),是浙江钱塘人,少年时代寓居吴江县黎里镇。这个人作战勇敢,也很有智谋,同治年间曾率兵驻扎在花马池,可就是一个字也不认识,后来拜老婆为师,不仅能读书识字,还画得一幅好画,写得一笔好字。由于是老婆为师,他成为中国怕老婆的名人。
张曜乳名阿牛,自小长得愣头愣脑,腰圆膀阔,常常与伙伴们扳跟头,别说一对一,他就二对一,三对一,阿牛都是赢家。小时候,他特别贪玩,家里人让他念书,他说是夹着书本去了私塾学校,可实际上他是和一帮贫穷的孩子一起玩去了。他最喜欢的就是跌跤打滚,杜撰戏文,模仿军事训练。常常纠集一群年龄相仿的孩子,分成两队,俨然两军对垒,在阿牛指挥下开战。先用向日葵秆,转而使用竹竿、木棒,再后来用杂木棍制作长矛、大刀、狼牙棒以及盾牌等等。作战的地盘随着年龄的增大而扩大,从后场空地到荒坟乱岗,从陆地到河湖港汊,从专斗体力到斗智斗勇。
教书先生三天两头地到他家里去告状,他的父亲也没少用棍子打他,可这个张曜看见书本就头疼,坐到课桌前就睡觉。阿牛的姑夫蒯贺荪在河南固始县任县令,父亲觉得自己没法管教了,想让姑夫帮助调教。
咸丰三年冬天(1853),张曜来到了固始县,求姑夫弄个差使干干。当时,蒯贺荪正被捻军弄得焦头烂额,捻军多的是马队,来去迅捷,而固始县城内的团练毫无战斗力,多次受到上峰的警告。现在一看张曜,一头蛮牛,有的是力气,干别的不行,打仗或许是块料。于是命张曜充任团董,训练三百名团练。张曜从小就爱干这个,一看这是个美差。张曜读书不行,带兵训练却一点也不含糊。上任第一天,张曜把队伍集合起来,从中选了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要和他俩比试一下,这两个壮汉别看长得结实,可没经过严格训练,根本不是张曜的对手,被张曜三拳两脚就打倒了。
然后,张曜训话说:“当团丁就是要和别人搏斗,就是要打仗的,你们谁想死,就站出来看我们训练,不想死的就随我来训练。”那些团丁出来是挣工资养家糊口的,谁愿意去送死,就一个个跟着张曜开始训练。张曜又从少林寺请来了几个武僧,起早贪黑教大家拳法刀术,还给大家讲岳王爷精忠报国的故事。自己也整天和大家在一起,和大家一起训练,一起吃饭,一起睡,一起摸爬滚打。时间不长,他这支队伍不仅有很高的武艺和素质,也和张曜建立了很深的感情。
一天凌晨,张曜出来巡视,突然发觉城外黑压压的一片,正朝这里涌来,黑暗中看不真切,心想,不是捻子就是杆子(土匪)。张曜立马点上旱烟杆,将城头上十来门土炮,逐个点燃,轰!轰!轰!......一声又一声巨响.惊得城外偷袭者仓皇逃命,丢下了云梯也丢下了十多具尸体。城内团练听到炮声才拥上城头,县令蒯贺荪看见也大喜过望,觉得张曜这小子有种,看来选他当团董选对了头。二个月后的一天,蒯县令获得军情,当晚捻军将来攻城。
张曜就带领部分团丁埋伏在固始城外,等待捻军到来,准备打他个出其不意。时至半夜,一股捻军被大将僧格林沁追赶,跑到了固始县城近边,张曜大喝一声,命团丁出击,城里城外的团丁两相夹击,捻军大败而逃。
接连两次建功,蒯贺荪决定给他说一门亲事,就请人求娶城内李员外的女儿。李员外的女儿闺名叫雪如,聪明好学,模样又俊,是个才女,不仅精通针织红女,还学过礼仪诗书。听说父母把她许给了一个不学无术的无赖,死活不肯上轿。但是没办法,那时候的妇女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张曜的媳妇只能哭哭啼啼地过了门。
张曜智退捻军有功,深得钦差大臣曾格林沁的赏识,后又以御捻护城有功被咸丰帝赐号霍钦巴图鲁。张曜在僧格林沁的指挥下,多次越境作战,一战而复河南光山县,再战又光复息县。曾格林沁非常赏识他的才能,就下令让他担任息县县令,不长时间,蒯贺荪升成光州知州,张耀就调到固始当知县。
当上知县后,张曜才知道小时候玩闹太多,没念过什么书,字也不认得儿个,做了县令,难免公文往来,十分头大。幸好有个老婆李小姐,出身书香门第,精通文墨,于是公务的文字功夫,都由老婆大人代劳了,倒也自在。可有时候,夫妻俩难免有闹矛盾的时候,有一次,两口子刚闹完矛盾后,张曜就接到曾格林沁的紧急公文,张耀拿着文书看不下去,想找老婆,可老婆在气头上。
无奈他就拿着公文在后室的客厅里转来转去,转了很长时间被老婆发现了,老婆就指使丫鬟去把公文拿了进去,一看是捻军要来攻城,曾格林沁给他的作战方案。这事对张曜的打击很大,从此他决定努力读书,摘掉文盲的帽子,所拜的老师,就是老婆薛氏夫人。因为基础太差,所以起步艰难,背书背不出来的时候,张耀没少看娇妻的脸色,但在雪如的教导下,张曜渐渐学有所成。
在此后,张曜又多次成功击退捻军和太平军的进攻,军功卓著,一路提拔至知府、河南布政使(统管一省民政财政)。几年后,捻军和太平军渐渐地平息了。这时候,有个吃饱了没事的御史叫刘毓楠上奏朝廷,说此人“目不识丁”,怎么做得布政使?于是被撤职,幸好朝廷念他的功劳,虽然撤了布政使的职务,
但又马上安排他做了武官总兵。降职后的张曜并不气馁,为了表示读书的决心,他还刻了一枚印章,“目不识丁”四个大字,激励自己。
此后他长期率军转战于河南、河北、山东,屡屡大败捻军、太平军。同治八年(1869),他又跟随左宗棠转战于西北战场,镇压当地少数民族造反,同治十二年(1872),张曜带兵驻扎在花马池城里提防被打散的回民军再来攻城。由于这时候,回民军大都已被打散,张耀在花马池城里居住时一边指挥作战,一边还刻苦地学习,练习书法。
这时候的张曜已经能文能武,不过,当年当老婆的学生时落下的怕老婆习惯却留了下来。有个笑话,说的是一天他和自己的文武下属闲聊,他问:“大家都怕老婆吗?”大家都说“不怕”,张曜大惊:“什么?你们居然连老婆都不怕!”敢在百万军中取上将头颅的张曜却怕老婆,真是怕得可爱,怕得可敬呢。
一年后,他驻防在宁夏城内,这时还筑了一座书楼,推窗而望,近聆黄河淙淙有声,远望贺兰山雄奇景色,因而自书“河声岳色”四字大匾,悬挂门首。在河声岳色楼上,他日夕吟咏,虽不能说锦心绣口,至少可以说诗文俱佳,留下了一部《河山岳色集》,还练就了一手遒劲的书法,绘得一手好画。
1876年,张曜随左宗棠出兵新疆,收复了乌鲁木齐,下达坂、吐鲁番,进军伊犁,逼迫俄国签署了《中俄归还伊犁条约》,中国收复了伊犁绝大部分的领土。之后,他担任山东巡抚,又为山东、河南一带治理黄河立下了汗马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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