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版的改朝换代

西罗马帝国灭亡后的欧洲进入了中世纪时代,这一时期一系列日耳曼蛮族国家在西罗马帝国的废墟上崛起,其中影响力最大的当属法兰克王国。公元732年的法兰克墨洛温王朝大权旁落,实际统治国家的是出自加洛林家族的宫相查理·马特,就在这一年查理·马特击败了企图越过比利牛斯山进入欧洲腹地的阿拉伯军队,以铁锤查理之名被奉为整个基督教世界的英雄。尽管如此查理·马特却并没废黜早已有名无实的法兰克墨洛温王室,他依然以宫相之名实际统治着法兰克。

741年10月22日查理·马特去世,他的权力转移到他的两个儿子卡洛曼和丕平手中。两兄弟共同拥立了墨洛温家族的一位后裔为王——当然这不过是表面文章,与此同时他们清除了所有忠于墨洛温王朝的贵族。兄弟俩的合作可不是出于手足情深,完全就是利益的联盟,当外部的隐患被清除干净后兄弟俩之间很快就爆发了权力之争。在746年的决斗中弟弟丕平大获全胜,卡洛曼被迫遁入修道院。至此法兰克王国的实权完全操之于丕平之手,只是此时他头上依然还有着一位有名无实的国王,这在他看来是多么的不协调啊。

这在我们中国人看来似乎不是什么难题——自古以来权臣篡位就不是什么新鲜事,然而在当时的欧洲实行的是严格的封建等级制度——在当时的话语逻辑下君权来自于上帝的背书,篡夺君位意味着对上帝的背叛,在那个教权至上的年代没任何一个欧洲人敢于公然和教会为敌,因为这将意味着与全欧洲为敌。那么如何才能让教会支持自己的篡位行为呢?丕平开始为此冥思苦想。

正当丕平冥思苦想之际上帝居然主动将一个绝佳的机会送到了他面前:751年伦巴第人攻陷东罗马帝国控制的意大利拉文纳总督区,直接威胁教皇统治的罗马公国。尽管当时教皇的权力比之世俗君主有过之而无不及,可那时因为在基督教王国面前教权对其境内的贵族和百姓具有极强的影响力和号召力,然而面对当时还是异教徒的伦巴第人而言:教皇就是一个光杆司令。教皇不得不寻求世俗君主的支持,此时的法兰克王国是西欧最强大的国家,于是教皇的使节就前来寻求法兰克的支持——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教会势力的主动上门拜访令丕平看到了自己名正言顺取代墨洛温王朝的良机,于是他通过地区主教向罗马教皇扎卡利亚斯捎去了口信:“法兰克国王虽属王族和称王,可除在公文上签名外实际没有任何权力。换言之他们无权,只会照宫相的吩咐办事。“教皇自然对丕平的心思心知肚明,如今是教皇有求于丕平,自然不敢忤逆丕平的意思,于是教皇答复道“谁为法兰克操劳,谁就是它的主人”。这句话实际上是为丕平的篡位行为开绿灯。

既然教皇已做出表示,丕平也就不需要再假装客气了:751年丕平在苏瓦松举行王国大会,教会为其涂抹圣油,赐予王权,而墨洛温王朝最后一任王希德里克则被剃掉头发,关进了修道院,加洛林王朝由此取代墨洛温王朝统治法兰克。与此同时法兰克王国和教会势力之间结成了共同统治欧洲的政治宗教联盟,然而这种联盟对身为异教徒的伦巴第人而言是毫无约束力的:两年后伦巴第人兵围教皇所在的罗马城。

753年冬新上任的教皇史蒂芬二世冒着风雪穿越阿尔卑斯山区来到法兰克王国。这是罗马教皇首次离开罗马城去拜会一名世俗君主,丕平亲自为教皇牵马,法兰克的广大信徒、民众也对教皇的驾到表现出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欢迎,这使教皇感到无比的欣慰,长途跋涉的辛苦一扫而光。经过一段时间的详谈,国王与教皇签订了一个旨在“互相协助,互相保护”的盟约。史蒂芬二世重新为丕平举行了加冕典礼,并赐给他的两个儿子以罗马贵族的头衔,同时教皇宣布:“禁止任何人从别的家族中选立法兰克国王,违者将被逐出教门。”丕平承诺将在未来的战争中所征服的意大利土地中划出拉文纳至罗马的狭长地带捐赠给罗马教会。

次年丕平率兵护送教皇返回意大利,丕平的军队在阿尔卑斯山对伦巴第国王拉赫斯展开了一场恶战,直到伦巴第国王保证归还教皇领地拉文纳以及教皇要求归还的全部罗马财产为止。但在丕平退兵之后伦巴第国王却并不打算遵守诺言。756年丕平连续两次率军南下,挥戈进入意大利,征服了伦巴王国,把它夷为平地 。至此丕平征服了意大利北部和中部的大部分地区。丕平兑现了自己对教皇作出的承诺:将征服的拉文纳 、利米尼 、具沙罗等二十二个城市献给了罗马教会,史称“丕平献土”。

自此从拉文纳到罗马的大片领土便划为教皇辖区,从此欧洲的历史舞台上就出现了一个教皇国:罗马教皇不仅渐渐成为了西方的精神领袖,而且还是意大利的一个世俗君主,人神两界均在其管辖之下,从此教会的权力开始进一步扩张,成为中世纪欧洲举足轻重的一股势力,任何世俗君主都不敢轻易挑战这股势力。为使“丕平献土”合法化,教皇伪造了“君士坦丁的赠礼” 的丑闻——诡称君士坦丁大帝早已把罗马城赠送给教皇,丕平中只是把属于教皇的领土还给教皇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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