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以梦幻渲染尘世云烟是浪漫主义笔法

自清代至今,不少人都指出《红楼梦》是一部感悟人生的书,是作者大梦醒后的悟书。是警世、喻世、醒世的书。因此,王国维说《红楼梦》是一部写人生忧患意识的宇宙之大著作。

在《红楼梦》中,既有挽救危局之梦的描写,也有实录其事的小趣梦幻。这些梦幻都有托言寓意,追怀伤感之情,深沉而玄奥,前呼而后应。

电视剧《红楼梦》剧照

这些梦幻如作者巨笔渲染的云烟,使人见之若明若暗,将信将疑,构成特殊的艺术效果。在梦中遇见的事,在现实中变成空洞的幻觉。这是作者浪漫主义的创作方法,使作品披上一层虚幻的外衣,以避嫌消祸,免获文网。

曹雪芹(国画)

书中明言:“凡用梦用幻等字,是提醒阅者眼目,亦是本书立意本旨。”还说那红尘中却有些乐事,但不能永远依恃……瞬息间则又乐极悲生,人非物换,究竟到头一梦,万境归空。

《红楼梦》一开头,一僧一道出场即露出禅机说:“红尘乐事,不能永远依恃,究竟是到头一梦,万境归空。”这是“好便是了,了便是好”的另一种说法。

《红楼梦》之一僧一道

《红楼梦》集梦之大成,形形色色、寓意深刻,喻斯书之主旨。主要之梦有:第一回甄士隐梦识通灵玉,第五回宝玉梦游太虚幻境,十四回秦可卿临终托梦给凤姐,第二十四回小红梦贾芸,三十六回宝玉梦兆绛芸轩,四十八回香菱梦中作诗,五十六回宝玉入甄家与甄宝玉相会,六十九回尤二姐梦尤三姐,七十九回晴雯死梦宝玉。在后四十回中,八十二回黛玉惊恶梦,九十六回贾母梦元春,九十八回宝玉知黛玉死入冥府,一二〇回袭人梦宝玉为僧。这些都是以梦痕之迹实写人生也!

《红楼梦》

《红楼梦》和贾宝玉给人的不是对人生的厌倦弃绝,而恰恰是对真实生活的追求。《红楼梦》最终也未能解决好留恋人生和遁入空门这一不可调和的巨大冲突。因此,有人说《红楼梦》是一个梦魇。只不过是这个梦永远没有醒的时候!

篆刻作品:神游太虚

第五回,宝玉在秦可卿房中睡觉,梦中神游太虚幻境。在那里他翻阅了预示金陵十二钗之命运的薄命司正册、付册、又付册等案卷。还领略了群芳髓、千红一窟、万艳同悲的美味,聆听了新制之《红楼梦曲》十二支,还由警幻之妹可卿(兼美)陪侍,见到了万劫不复之迷津,但宝玉都未觉迷。

在这里作者不光设置了神话,还用了不少谶语,以示全书主要人物的命运。此外作者还创造了一个旷古未闻的全能的、主管男痴女怨的美神——警幻。

秦可卿剧照

第十三回。秦氏因故突亡,托梦给凤姐,预示这个大家族盛筵必散,应知否极泰来,荣辱自古周而复始,非人力可保,须早虑后患,以永保无虞,好在荣时筹划未来衰时的世业。

秦氏的这一预示悲音贯穿全书,增加了《红楼梦》的悲剧气氛。同时秦氏之言有许多不光是警世之言,也具有一定的哲理,是很值得寻味的。

林黛玉剧照

九十七回,黛玉从傻大姐口中得知宝玉和宝钗成婚后,从此一病不起,日重一日。在绝望中,她采取的唯一一个行动是烧毁诗稿。诗是黛玉的生命,是宝黛爱情的象征。

她曾在宝玉送来的旧帕上题过诗句:“眼空蓄泪泪空垂,暗洒闲抛却为谁?尺幅鲛绡劳解赠,叫人焉得不伤悲!”如今这一切都成梦幻,诗帕已成多余,她把诗稿连同生命一起付之一炬,毅然诀别了这个世界,表明她“质本洁来还洁去,不叫污淖陷沟渠。”

《牡丹亭》剧照

红学家认为,曹雪芹和汤显祖一样,借梦幻来表述人生。《红楼梦》与《牡丹亭》相似,由情生梦,因梦成文,梦中有梦,整个《红楼梦》就是一部诗样的幻灭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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