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察罕帖木儿名声达到极盛之时,他的死期也将近了。
至正二十一年(1361),察罕帖木儿接到顺帝命令,从河南战区转向山东一带。山东一直是毛贵的大本营,毛贵组织东路红巾北伐至柳林(今北京市通州区南部),被大将刘哈刺不花率军击败。东路军由于悬军深入,被击败之后,没有侧翼的支援,只得一路退回济南,战力损失很快。
在这种不利情况之下,降将赵均用先暗杀毛贵,又被毛贵部将续继祖所杀,其部下拥立毛贵之子小毛平章为帅,但实际变成两派人马的暗斗。一派是自称花马王的田丰,另一派是自称扫地王的王士诚。两派之间为了争夺势力范围大打出手,元军收复山东,正是时机。
故此察罕帖木儿率军从河南直驱冠州(今山东省冠县),迅速攻下东昌路(今山东省聊城市)和济南路,扫荡山东北部地区,将田丰、王士诚等人压制在益都、泰安等地。田丰抵挡不住,主动向察罕帖木儿请降,两家共同合作,将王士诚围困在益都。
此时田丰的部队驻扎在益都南门,其他几门均由察罕帖木儿围住。田丰几次前往察罕帖木儿营中议事,看到察罕帖木儿接待元廷使者非常傲慢,对使者也不如实汇报战况,显然没有什么忠诚之心。田丰回到营中,愤愤然对亲信说:“我当初拿出我的地盘投降察罕帖木儿,又帮他平定这么多城池,就是拿他当个复兴元朝的大人物来看。现在看他的样子,哪里像是个中兴名将,分明就是汉室的奸臣曹操。想要当曹操的话,难道只能他当,我就当不得吗!”于是派遣亲信去见王士诚,给王士诚带去一封密函。信中说:“察罕帖木儿在本月十五日内必然要到各个城门去巡视围城士兵。等他到了我的营中,我会提前杀牛备酒招待他,并犒赏他的随行武将。到时请你派几个武艺高强,胆识过人之辈,乔装改扮城成侍候酒食的仆从模样。到时以击鼓为号,把察罕帖木儿以下众人全部杀光。”
王士诚得信之后,大为高兴,便依信安排。在十五日清晨,察罕帖木儿果然骑马巡城,往田丰营中而来。为了表示对田丰的信任,察罕帖木儿只让两名武将随行。王士诚派来的武士比较急躁,看到察罕帖木儿带来的随从不多,立刻准备动手。田丰给他使眼色,意思让他少安毋躁,这个武士误以为田丰是命令他尽快动手,闪到察罕帖木儿的背后就是一刀。这一刀正好砍在察罕帖木儿的右肩上。田丰一看事已败露,赶紧命人击鼓。王士诚在城中听到鼓声大作,赶紧打开益都南门。田丰胁迫察罕帖木儿入城,终于察罕帖木儿因失血过多而死。
钱谦益
明朝钱谦益是这样评价察罕贴木儿的:“然吾以为察罕一死,天意灼然归我明矣。呜呼!帝王之兴,岂不有天命哉!圣祖极推重察罕,即位后幸汴梁,特遣使往祭,其意可知。”
当朱元璋听到察罕帖木儿的死讯,不由得跳起来大喊:“天下无人矣!”这既是对察罕帖木尔这样不世出的英雄如此死法感到可惜,又是对从此没有人能震慑自己而大感庆幸。这区区五个字,活现出朱元璋对察罕帖木尔的重视、佩服、害怕,种种心情。
朱元璋
为什么察罕帖木儿三人前来,田丰不愿意马上让刺客发动呢?关键在于察罕帖木儿的外甥扩廓帖木儿没有同来。田丰深知扩廓帖木儿的厉害,所以不愿意仓促行刺察罕帖木儿。
扩廓帖木儿是连朱元璋都称许为天下奇男子的人物。他到底是何许人也呢?
下一篇谈察罕帖木儿的身后事、扩廓帖木儿以及元军的内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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