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史料中看李渊对李世民其实是很无奈的,心态很拧巴;只能拉偏架

乱世三百年——从安史之乱到澶渊之盟(37)

李渊这头儿下旨,不许再提迁都之事了;可是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就在罢迁都之议不久后的一天,有司送来鸡毛信:突厥大军入寇边关。

多说一句,其实就在突厥大军打进来的这几天,李渊差点儿就把李世民关进监狱了。原因是李世民顺嘴秃噜了一句很犯忌讳的话。

说这话儿还是李渊下旨停止迁都之后,这天也不知道怎么着,老李突然心血来潮,带着仨儿子跑到外面打猎去了。

当时李建成有一匹好马,膘肥体壮,奔跑如飞;不过此马性情刚烈,桀骜难驯,很不好控制;以往骑它的人,非死即伤。

李建成就跟李世民说,瞧见没,我这马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李世民武将出身,对于良马,就跟现在的人看见豪车一样;而且李二兄弟常年在战场上打拼,自恃骑术高超,能驾驭的了任何宝马良驹;李建成一说,李世民当即便有了试驾的冲动。

可是等骑上去,李世民也有点儿暗暗叫苦;马的确是好马,跑起来风驰电掣;可是这马有个毛病,就跟人小脑没发育好一样,一但跑起来平衡感很差,跑快了容易栽跟头;李世民跑了一趟,被这匹马从马背上扔下来三次。好在李世民身手矫健,处惊不变,虽说有惊但都无险(“世民乘以逐鹿,马蹶,世民跃立于数步之外,马起,复乘之,如是者三”)。

或许是出于对自己骑术的傲娇,也或许经过这么一出儿之后,惊魂未定的李世民觉得李建成没安好心,专门儿弄了俩有毛病的‘车’让他‘开’;所以从马上下来以后,李世民对旁边儿的宇文士及嘟囔了一句,太子想借这匹马害我,可是生死有命,一匹破马又岂能伤的到我(“顾谓宇文士及曰:‘彼欲以此见杀,死生有命,庸何伤乎!’”)?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等李渊听到传了几嘴之后的这话时(“建成闻之,因令妃嫔谮之于上曰”),语义已经变成了,“秦王自言,我有天命,方为天下主,岂有浪死!”

尼玛,这是要把人往死里坑啊;‘死生有命’和‘我有天命’,完全是两个档次的话好吧。前者就像是在车祸现场,司机毫发无损,看着撞成零件的车,捂着胸口儿连说侥幸一样;而后者,那完全就是说,爷命硬,逮谁克谁,不服试试?!

这就由不得李渊不愤怒了,你有天命,那老子呢?

李渊当即召那两个当事人李建成和李元吉见驾,核实李世民是不是说过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作为政敌,李建成和李元吉当然不会替李世民背书,一口咬定,没错儿,老二说了,我们亲耳听到的。

李渊这回可气的血压飙升了,马上命人将李世民提留来;一见面儿,李渊破口大骂,老子还没死呢,你小子就想抢班夺权了(“天子自有天命,非智力可求;汝求之一何急邪!”)?

这种以讹传讹的事儿,其实不解释还好,越解释反倒容易解释不清。李世民那也是聪明绝顶之人,看看老爹,再看看边儿上跪的一哥一弟,知道这会儿说啥都会激的李渊更怒。因此李世民把头上戴的冠帽摘下来,冲着李渊一磕头,就说了句,反正这话我没说,您要不信,那咱就走司法流程,请有司将此事调查清楚(“世民免冠顿首,请下法司案验。”)。

李渊仍然怒气冲冲,盘算着是不是要把这个战功赫赫,但已然渐成气候的老二关起来。

就这么个肎节儿,有司来报,突厥人打来了。

一听突厥兵来了,李渊没敢下这道命令,而是赶紧又拽起了李世民还有李建成、李元吉;爷仨一起研究如何应对突厥的入侵(“上怒不解,会有司奏突厥入寇,上乃改容,劳勉世民,命之冠带,与谋突厥。”)。

要说一句的是,关于李氏兄弟阋墙这一段儿,因为后来是李世民当了皇帝,为了彰显自己伟大、光荣、正确,所以在李二兄弟有意无意的暗示和授意下,史书被改的乱七八糟;史书中的李建成被描写成了一个不学无术、荒淫好色的登徒子,卑鄙行径几乎和杨广有的一拼。所以关于‘宝马事件’就看你怎么理解了。

大敌当前,李渊的脸色变了,马上拉起李世民,又给他把帽子扣上,然后温言细语的说了一番安慰的话,绝口不再提“天命”不天命的事儿了。

说到这儿,有一个事儿就挺有意思了;这就是李渊的心态。

看这出儿表演,李渊的演技绝对影帝级的;刚才还雷霆万钧,现在已然是和风细雨;表情转换之快,令人目眩。

实际上,从史料的字里行间中,能反映出老李对李二兄弟其实是很无奈的。

晋阳起兵,李渊的俩儿子,建成和世民,那是他的左膀右臂;等定都长安之后,李建成晋位太子,从此脱离战场,专心行政;换句话说,大唐在军事上的配置从以前的双子星,变成了现在李世民一枝独秀。

众所周知,李世民干的相当不坏,大唐北部战区从败薛仁杲到破刘武周,从打窦建德到降王世充,这些赫赫战功,基本上都是李世民一手包办的。这就使得李二兄弟的风头力压太子建成,成了大唐网红;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说,在李世民的嫡系部队中,弟兄们只知道有秦王令,而不知道有圣旨。

对于这些事儿,李渊其实心里门儿清;可是放眼朝野,还真找不出谁能跟李世民分庭抗礼。此时,大唐在南方战区虽说李靖也是屡立战功,可是由于其出身,李渊不太敢过多倚重,属于控制使用的干部;而李靖本人也是那种职业军人范儿,人根本不往政治里参和;有事儿出兵打仗,没事儿回家闭门谢客,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腔调。

李渊很无奈,用史书上的原话,唤作“上每有寇盗,辄命世民讨之,事平之后,猜嫌益甚。”;实在想不出好办了,李渊只好祭出拉偏架这种下策,帮着太子打压秦王。

可是,打压归打压,现在天下虽定,但北方的突厥依旧虎视眈眈,还得倚仗李世民玩儿命啊。

爷仨讨论一番,李渊下诏令李世民、李元吉兵出豳州,迎击突厥骑兵。

颉利这次出兵,可以说是下了血本儿的;史载,“颉利、突利二可汗举国入寇,连营南上。”

说这话儿,是公元624年8月,这一年关中地区大雨滂沱;恶劣的天气给唐军行军带来很大的麻烦,不仅行军速度极慢,而且粮草运输也时时被大雨阻隔。再加上征战多年,当兵的手里的武器装备该更新的没时间更新,该替换的来不及替换;很多刀枪弓弩都已是残破不堪。

一句话,其实很多人都不认为李世民这仗能打赢(“会关中久雨,粮运阻绝,士卒疲于征役,器械顿弊,朝廷及军中咸以为忧。”)。

可是,接下来就看出来,为什么大唐的帝位之争会是李世民笑到了最后——

李世民、李元吉率军北上遭遇大雨,不得不停留在豳州(今陕西彬县);此时,颉利也带着大军出现在豳州城西,在一个叫五陇阪的地方安营扎寨。

能跟着突厥可汗出门儿的,肯定是军中精锐;一时间,唐军中人人自危,士气开始低落。

李世民倒无所谓,不就是打仗吗,搞的好像谁没打过似的;李世民观察着敌情,转身儿跟李元吉说,突厥鸟人兵临城下,咱们一旦表现出畏惧胆怯,大势去矣;怎么样,咱俩出去跟他们干一架(“今虏骑凭陵,不可示之以怯,当与之一战,汝能与我俱乎?”)?

李元吉跟太子是一事的,岂能跟着李世民趟浑水;听李世民这么说,李元吉直摇头,不行不行,敌军兵锋正盛,我们轻易出战,赢了还好说,一旦输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李世民哈哈一笑,好吧,那你留下观战!

说完,李世民走下城楼,亲点了1百多名骑兵,然后带着这个骑兵连真的就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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