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兀术不死,兵革不休”?

金兀术是《岳飞传》中大家所熟悉的金朝大将,其实他不姓金,“金”只是女真人建立的政权国号,皇帝与宗室都姓完颜,如金太祖名叫完颜阿骨打。兀术是金太祖四子,女真名叫完颜兀术,也作斡出、晃斡出,汉名为完颜宗弼。

据《宋史》载,建炎三年(1129年),南宋大臣宋汝为出使金朝被扣留,直至绍兴十一年(1141年)年初趁金兀术再次发动攻宋之际,逃回宋朝,向秦桧献上一封有关收复失地的书信,指出“兀术不死,兵革不休”。当时认为金兀术非常好战的,并不止宋汝为一人,在宋朝早已形成共识,一直影响至现在。《大金国志》称其“为人豪荡,胆勇过人,猿臂善射,遇战酣,出入阵中,部众惮之。”《金史》记载他在辽金战争中,曾经“矢尽,遂夺辽兵士枪,独杀八人,生获五人。”

辽天庆五年(1115年),刚建立金朝的完颜阿骨打就挥师南下。十年后,在金、宋的夹攻下,辽国亡了。在攻灭辽的战斗中,金兀术得知辽国天祚帝在鸳鸯泺栖身后,亲率领百余骑突袭,一举击溃天祚帝的护卫部队,弓箭用光后,他又抢过辽军的士兵的长枪,“独杀八人,生获五人”,

在处理灭辽事宜中,北宋王朝暴露出自身的腐朽不堪,让金太宗下定决心将灭辽之战进而扩大到灭宋之战。很快,北宋亡了。

正值中原存亡危急之际,天会五年(1127年)五月,宋康王赵构在临安登基,国号南宋,赵构是为宋高宗。

处于优势的金朝,继续推进南下战略,三次追击赵构。《金史?完颜宗弼传》载,天会六年(1128年)七月,金太宗下诏征伐躲在扬州的赵构,迅速分兵南下,“攻开德府,宗弼以其军先登,奋击破之。攻大名府,宗弼军复先登,破其城”。天会七年五月,金兵奔袭扬州,赵构南逃建康(南京)。十一月,金兀术在和州(安徽和县)大破宋军,强渡长江至建康。赵构逃往杭州、越州。兀术穷追不舍,经湖州攻下临安府(杭州),又渡曹娥江,大败宋军。赵构仓皇入海,逃奔温州。金兵“遂行海追三百馀里”,追之不及乃还。这次追击赵构的过程中,兀术横渡江河,跨越山川,在短时间内,将战线推行的长度,攻占地域的广度,都让人出乎意料,金人称之为“搜山检海”捉赵构。此次战役,使得金国朝野上下一片人心振奋,金兀术可谓一战成名。

难怪投降金国的宋将郦琼感叹:“琼尝从大军南伐,每见元帅国王亲临阵督战,矢石交集。而王免胄指麾三军,意气自若。用兵制胜,皆与孙吴合。可谓命世雄材矣。至于亲冒锋镝,进不避难,将士视之,孰敢爱死乎?宜其所向无前,日辟国千里也。《金史》”

不过,这位“亲冒锋镝”、“用兵制胜”的金国开国元勋也有遇到硬茬的时候。

金兀术进军江南取得了重大胜利,但由于长途奔袭,疲乏不堪,加上不熟水战,后勤得不到保障,迫使金军从两浙一带后撤。谁知,于1130年春,在镇江渡江时,遭到宋军韩世忠部阻击,被困于黄天荡长达48天。危机关头,兀术临危不乱,“募人献破海舟策”,并利用老鹳河故道,开一条三十里的通路,金军这才得以回到建康。

次年秋,金兀术率军从陕西入侵和尚原,在阵山口被宋军大败,其本人也被流矢射中,“仅以身免,巫剔其须髯遁归”,这是金朝南侵以来最大的一次败仗,而打败他的是宋将吴玠、吴磷两兄弟。吴价早在青年时代,就善于骑马射箭,通晓春秋大义,参军多立战功,从一名下级军官做起,逐渐做到独当一面的将帅,其才能和风采得到刘子羽的赏识以及大力推荐。比他小九岁的弟弟吴磷,与将士敝血为盟,精诚团结。两人均建立了辉煌战绩。此后,饶风关、仙人关大战都以金军失败而告终。

在此后的五六年里,东起淮水,西到秦岭的战线逐渐稳定下来,宋金双方转人艰难的相持阶段。随着金国统治集团内部矛盾的激化,以及伪齐政权连年战败,已无力再南下,而局面越来越有利于南宋。

天会三年(1135年)正月,金熙宗继位。熙宗从小深受汉族文化的影响,是首个用汉官制改革女真旧制的皇帝,即位后积极采取措施清除来自各方面的守旧势力。

首先铲除宗翰集团。熙宗利用宗磐和宗翰的矛盾,以贪赃罪杀宗翰的心腹尚书左丞高庆裔、转运使刘思,气死宗翰。接着,晋升挞懒、金兀术分别为左副元帅、右副元帅。很快,熙宗又铲除了宗翰集团的左丞相完颜希尹父子,以及右丞萧庆。

实际上,从宗翰想用徐文之策伐宋起,与兀术的矛盾就公开化了。宗翰死后,熙宗主持召开河南、陕西与宋会议,之后又杀死太宗长子宗磐和宗隽。而金兀术则杀了完颜昌及其两子--斡带和乌达补、鸽懒。在这次宗室斗争中,金兀术是最大的胜利者,位列三公,完全掌握了军政大权。

皇统元年(1141年)正月,金兀术再次率兵入侵南宋,但很快就在庐州东拓皋吃了败仗,被迫采取议和。尽管他原意放还过去扣留的宋使者,以示议和诚意,但是又出兵渡淮,企图用武力促宋投降。

同年九月,金兀术写了一封信给宋高宗,分析当时形势:宋朝背我大施,金王朝己会诸道大军,水陆并进,师行之期,近在朝夕,义当先事以告。很快,他又写了第二封信,“自割赐河南之后,背惠食言,自作兵端,前后非一”。十一月,兀术向高宗发出第三封信,“许以淮水为界,岁币银、帛各二十五万匹、两。又欲割唐、邓二州”,又派密使告秦桧“:你朝夕请和,岳飞却正想图河北,必杀岳飞,才可议和”。

南宋方面则派遣魏良臣前往兀术军营谈判议和,对于金兀术在信中所提到的情况,则完全照办,并达成了“和议”,即“绍兴和议”。宋金双方以大散关和淮水为界,之前金国归还给南宋的伪齐领土被重新纳入金国版图,极大的增加的了金国的领土面积,因此金兀术主导的第二次绍兴和议对金国十分有利!

“绍兴和议”的签订,自此南北双方结束了长达十五年的对抗与战争,两地民众的生命财产得以保存,双方的社会经济和文化得以恢复与发展。

为此,《金史》曾这样评价金兀术:“宗弼蹙宋主于海岛,卒定画淮之约。熙宗举河南、陕西以与宋人,矫而正之者,宗弼也。宗翰死,宗磐、宗隽、挞懒湛溺富贵,人人有自为之心,宗干独立,不能如之何,时无宗弼,金之国势亦曰殆哉。世宗尝有言曰:‘宗翰之后,惟宗弼一人。’非虚言也。”虽然对金兀术吹嘘得有点过头了,但对其一生功绩的概括,还是比较客观的,明确他在在维护金国利益、巩固金国政权等方面所起的作用十分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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