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才女薛涛

诗人、歌伎、通晓音律,擅长典籍文墨,才华横溢,又有颜值,与诗人元稹有一段旷世绝情,长年混迹于上流社会贵族圈,最后人老珠黄隐居碧鸡坊。

薛涛,唐代著名的才女之一,诗人,歌伎。据传8岁能诗,既通晓音律,又擅长典籍文墨,曾被人称之为“女校书”,有才华,有颜值,颇为当时文人雅士和官宦贵族所看中,而薛涛一生似乎也离不开当时上流社会的贵族圈,直到最后人老珠黄隐居碧鸡坊。

薛涛

薛涛幼时即聪慧异常,曾经跟随父亲学写诗赋。有一天,父亲心血来潮出了两句诗,“庭出一古桐,耸干入云中”,以此来考查薛涛的机敏,薛涛略作沉思,很快应对“ 枝迎南北鸟,叶 送往来风”。父亲听闻后,长叹一口气,女儿虽然反应机敏,才华过人,对仗工整,可是立意却不好,身为女儿身,恐怕终将为枝叶依附他人。

一语成谶,几年后,父亲因病而死,16岁的薛涛遂入乐籍。乐籍大概是注册妓女的意思,地位相当于奴隶,备受社会歧视和压制。因此,薛涛一生大半过着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的寄居生活,更虐心的是薛涛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人们只流连于她年轻时的才华和惊艳,虽然很受达官贵人的厚爱,甚至风传她与许多名人关系非同一般,可最终却孑然一生、风雨飘摇,过着孤苦无依的生活。

时任剑南节度使韦皋为了虚名,要把全国的诗人吸引到自己的任上,于是发起一场轰轰烈烈的诗人下乡运动,他没有什么高贵的承诺做诱饵,就只好采取美女战术,他需要一个美女的榜样,来吸引诗人酬唱的兴趣,于是薛涛为韦皋所看中。因其具有绝高才情,常常和名流们诗词唱和,又深受韦皋宠爱,遂成为四川上流社会人人欲倾心结纳的交际人物。

史载,正当薛涛风华绝代、名动天下,颇受贵族圈吹捧,成为四川最具活力星光四射的贵族沙龙明星的时候,忽然遭逢厄运,被冷酷的韦皋发配到边远偏僻的松州,过着清苦贫穷的生活。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薛涛失宠呢?史书不详,但是从文人留下来的诗词中依稀可以看出,薛涛为名所困,为宠所陷,许多想要攀附巴结韦皋的豪绅文士,都想从薛涛这里打开缺口,在巨大的声名和谀词之下,薛涛丧失了应有的警惕,更重要的是没摆正自己位置。实际上,薛涛只是韦皋粉饰太平、吟风弄月的一个受宠的歌伎,一旦掺和到权力场中,正是韦皋所不能容忍的。反过来说,薛涛触犯了韦皋的底线,甚至或多或少接受了别人的馈赠,薛涛失宠被贬怪不得别人。

薛涛在松州度过了一生最困难的日子,不甘寂寞的她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愁容满面又不无低调地向韦皋忏悔求救,诗曰:“闻道边城苦,而今到始知。却将门下曲,唱与陇头儿。黠虏犹违命,烽烟直北愁。却教严遣妾,不敢向松州。”韦皋看了薛涛的诗,为其所动,原谅了薛涛,下令将薛涛接回。薛涛在现实中终于清醒,此后表现得内敛含蓄。后来在蜀地颇有政绩的韦皋离任,张延赏接任剑南节度使,薛涛过上了正常人的日子。蜀地往来多才子,许多人仰慕薛涛大名,前往拜访,薛涛亦有诗词唱和。薛涛一生中最难忘怀的是与大诗人元稹的浪漫情事。

元和四年(809年)三月,当时正如日中天的诗人元稹,以监察御史的身份,奉命出使地方。他久闻薛涛的芳名,所以到蜀地后,特地约她在梓州相见。与元稹一见面,42岁的薛涛就被这位年仅31岁的年轻诗人俊朗的外貌和出色的才情所吸引。于是她便不顾一切,如同飞蛾扑火般将自己投身于爱的烈焰中。

迟来的爱情让薛涛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两个人流连在锦江边上,相伴于蜀山青川。薛涛也难得的有了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出川。

薛涛的《十离诗》

“竹郎庙前多古木,夕阳沉沉山更绿。何处江村有笛声,声声更是迎郎曲。”遥想这次远出家门的江陵之行,喜悦、期盼和对幸福生活的憧憬,那段时光,是薛涛一生最快活的日子。然而幸福是短暂的,理想的丰满与现实的残酷,却给满心欢喜的才女一记棒喝。这年7月,元稹调离川地,任职洛阳,细算起来,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不过3个月而已。薄情寡义的情郎元稹辜负了薛涛的一往情深,薛涛哪里知道,元大才子一心向往侯门,这种锦绣又岂是一个文艺女青年所能够赋予的?更何况是年方二八即成乐伎,名满天下、谤满天下、绯闻不断的薛涛。蜀中才女带着万种风情,却收获了一种最无奈的结局,肝肠寸断伤心离去,“只欲栏边安枕席,夜深间共说相思”,薛涛在幽怨与凄凉中为这段姐弟恋标注上了休止符。

30岁前的薛涛,妖娆绰约,才貌双全,耀眼灼人,是蜀中文化沙龙里最亮丽的风景,是上流贵族阶层里最耀眼的偶像,说不尽的风流,道不完的范儿,按现在流行语言总结,薛爷也!在经历了有才就任性的坎坷和磨难后,薛涛留下了让后人争议不断却又人见犹怜、哀婉凄绝的《十离诗》。不必苛责薛涛的这种柔媚和俯首,即使开化如唐朝,女人仍然是男权社会的附庸,哪怕你再有文艺范儿。但《十离诗》后,薛涛终究大彻大悟,有了自己清楚的定位,那就是在达官贵人眼中,自己的命运还比不上一只美丽的孔雀。

对于元稹的绝情,薛涛也能想明白,并不后悔,很坦然,她没有像一般小女子那样寻死觅活。在经历了人生中唯一刻骨铭心的恋情后,薛涛初隐居成都西郊的浣花溪畔,后移居碧鸡坊(今成都金丝街附近),一袭道袍掩风流,却又固执地保留了内心的一方净土,完成了人生最大的蜕变,真实而自然。制笺、写诗、唱和、酬道,永无媚态,不卑不亢,虽然孑然一身、形单影只,但她是充实的、满足的。此时的薛涛在人格上是独立的,在文学上造诣是最高的。而唐朝三大才女中,李季兰、鱼玄机或因政治、或因感情先后被杀身死,唯薛涛善终而圆满,绝不是偶然的。单看与薛涛有过交集的大唐名人录中,又有哪一个是等闲之辈呢?韦皋、武元衡、李德裕、元稹、段文昌、白居易、张籍、王建、刘禹锡、杜牧、张祜……

望江公园内的薛涛墓

那年仲夏,我在川大校门外散步,偶过望江楼公园,无意中惊喜地发现园中居然有座薛涛墓,史载薛涛碑文为唐朝御史大夫和节度使段文昌所撰,上书“唐女校书薛洪度墓”,历经千年风雨,薛涛墓早就已经不可考,但薛涛其实早已经成为了蜀中文化的名片,这是历史对薛涛最公正的评价与肯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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