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文帝为何成了西方评价最高的皇帝?称他为最伟大的圣人可汗

撰文|赵立波

书架面前,41岁的杨坚翻阅着宗教典籍,来为自己的帝国寻找国号。“每至天地初开,或在玉京之上,或在穷桑之野,授以秘道,谓之开劫度人。然其开劫,非一度矣,故有延康、赤明、龙汉、开皇,是其年号。”而“开皇”恰好是道教年号,杨坚的天命寄托可想而知。《隋书经籍四》不容否认,命运对杨坚来说实在是太慷慨了,从最初的左右逢源,再到从丞相一步步掌控朝政,然后按部就班的程序完成后,杨坚摇身一变成了隋文帝,从此开始了心不在焉到励精图治的蓝图。

隋文帝画像

一、勤政、节俭几乎是开国皇帝的所有标签,杨坚也不会例外。

如果给隋文帝画像,他的多个侧面都颇具特点,勤政是他登基后最主要的风格,对于五品以上官员分别召见谈话。与他们互动频繁,彼此交换思路;有时忙到忘记吃午饭,只好让值班人员随便弄些吃的垫吧一口,回到宫中批示文件,经常是深夜才能入睡。礼部尚书杨尚希见到隋文帝“每旦临朝,日侧不倦”,并很诚恳地劝杨坚说:“周文华以忧勤损寿,武王以安乐延年。”建议他掌握大局即可,杨坚对此保持高度戒备:“不肯信任百司,每事皆自决断。”与此同时加大了对地方政务的掌控力度,有丰富的基层经验的杨坚对民生之苦非常同情。

隋朝版图

关中饥荒严重,隋文帝看到派出官员带回来百姓吃的豆屑杂糠后,心酸的泪流满面,正面舆论的大风渐渐吹到了基层,大隋帝国臣民们都在庆幸遇到了仁慈的皇帝。又一次,饥荒严重,隋文帝领着百姓到洛阳“就食”,路上杨坚和百姓们同行,以至被拥挤到仪仗卫队中间,护卫十分紧张,担心出现意外,杨坚却非常轻松不许驱赶百姓。遇到老幼病残时,自己先引马避在路旁,遇到山路狭窄时,则让身边人帮助挑担,这些细节的举动,让帝国整个民众对他发出了极大的好感,隋文帝温暖的春风习习吹过每个百姓的发髻。登基三个月他就向全国颁布了一份诏书,要求“犬马器玩口味不得献上”。

隋文帝巡视

“他酷爱工作,并把大量文牍从议政殿带回住处审批。他似乎经常干预各级政府的事务……与大臣们讨论国内外政策;巡视全国。从他的工作作风和从他对法律、对儒生和官员的总的态度可以看出,他受了法家传统和当时常见的个人对佛教的信仰两者兼而有之的强烈影响。”《剑桥中国隋唐史》

二、权力之眼,隋文帝杨坚吸取历史教训,不图虚名,只求务实高效。

如果说以俭朴务实之风打造帝国软实力建设,那么推进全方位政治改革则是硬实力。

隋文帝登基之初,用人范围狭窄,过去的一些大集团依然存在,并保持相当的影响力。登基那一年,隋文帝要去岐州巡察,大臣王谊劝建说:“陛下初临万国,人情未洽,何用此行?”杨坚笑了笑,用颇具政治内涵的话说:“我过去和你们的位子平行,咱们都是给人家做臣下的,现在或许有些人耻于再做我的手下,这次出行我就是要树立权威声望,以此威慑类似你们这样的大臣。”《隋书》

隋文帝画像

此后,逐一加大汉族官吏的使用,将所谓的“关陇集团”的实际代表人物安排到名誉性职务。杨坚深刻认识到,北周的权力动摇和武将坐大,造成了一切系统的紊乱,只有重新建立一支绝对服从,绝对可靠的官吏队伍,才能巩固自我权威。

开国功臣张威自恃劳苦功高,在地方为官肆意妄为,杨坚得到举报后,并不偏袒,给予免职处分。后来杨坚路过洛阳,特意召见他,回忆往事,不无痛心地说:“自朕之有天下,每委公以重镇,可谓推赤心矣。何乃不修名行,唯利是视?岂直孤负朕心,亦且累卿明德。”对于身边人犯法,隋文帝也绝不纵容,李圆通从小伺候他,为人聪明伶俐,特别会办事,但自从跟随秦孝王出镇地方后,开始变得膨胀胡为,隋文帝最后以“孝王以奢侈得罪,圆通亦坐免官。”作为处理。

隋文帝祀雨图

杨坚智慧更多体现在能够站在超高方位设计制度,在他的一手推动下,建立了一套行之有效的监察体系,开始了对历史影响深远的巡省制度。开皇二年(582年)开始,此后十七年持续向外省派出高级官吏对地方进行不断巡视,这个顶层设计如同扫帚一般,一扫帝国覆盖的厚厚灰尘,一时之间大隋帝国呈现出干净利落,风清气正的氛围。

三、大业初成,以强大勇气完成大隋帝国的空前统一,南唐顺势跌落。

开皇八年(588年)的春天,春寒陡峭,大隋朝的百姓们从这几年的感受来看,这个皇帝怀揣着绝非一般的雄心,南陈越来越像个颤抖的猎物,而隋朝的弓箭正蓄势待发。

不出所料,战争形势越来越紧迫,隋文帝的一举一动更加备受关注,这个帝国风向标引起了人们普遍关注的兴趣。十月十九日,从京城来到同州,一路天高云淡;秋高气爽。在一群人的扈从下,踩着厚厚的落叶,来到了他童年的故居。四天的盘恒,他先后瞻仰先父遗迹,追忆往事,无限感慨,没有人能读懂他此刻的心境,从佛寺长大,在高层贵族中血雨腥风的宫廷权力斗争成长,命运的格外慷慨,使他一步步颠覆了北周政权,终于把杨姓写进帝国的当家名册,此次回乡,就是在秘告宗祠,下定决心做出统一全国战略上的总体部署。

“五十多称帝的杨坚不该如此年轻”

谨小慎微不是满足当前权利版图,慎重是因殷鉴不远。

摆在杨坚面前的是前秦苻坚率领号称百万雄兵挥师南下,企图以投鞭截流的必胜信心一举统一南北,结果最终在风声鹤唳的狼狈下把一个中原大国搞得灰飞烟灭。虽然此后的北魏也曾几度要饮马长江,最终也黯然收兵。

然而世界上再也没有比煊赫的统一帝业更让人感到渴望了,对于杨坚,他比任何皇帝都显得更加迫切,他要用自己的文治武功证明自己取得皇位绝非简单的偶然,是天命加能力才最终造就了一个大隋帝国。此前已经有人建议他尽早南下伐臣,对于成熟的政治家来说,这些都不切合实际,他认为准备一切手段比任何空洞建议更有必要。尽管中间杨坚曾对南陈发出:“我为民父母,岂可限一衣带水不拯救乎?”的自信,冷静下来发现这种关系到自己一生重大政治遗产的事情不可轻易决断。虽然有人轻快地说出伐臣必胜:“大吞小,一也;以有道伐无道,二也;纳叛臣于萧岩,于我有词,三也。”的三大冠冕堂皇的理由后,他还是举棋不定,难以决断。

杨广画像

一时之间,战与不战,成了整个隋朝最焦虑的问题。终于主宰这个国家的八年后,得到太史密报:“镇星入东井”的天文讯息后,隋文帝在三月九日这天,正式下达指令——伐陈,一颗巨大战争旗子移动后,杨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战争进行的顺利程度出乎杨坚预期,短短几十天就大面积压制住南陈的军事反抗,此后不久在形式上终于完成了大隋帝国的全面统一。杨坚的勤政、用人等有效改革终于结出了鲜红的果子。

四、感情丰富,怕老婆其实是对独孤皇后深沉的爱情,皇后去世后,杨坚陷入巨大孤独,不久也退出历史舞台。

晚年杨坚猜忌的心理日趋严重,导致这一变化不外乎身体机能衰退和意志力的逐渐消弭所致,早年的经历和政治斗争的残酷在他心底埋下了巨大的不安。“杨坚易于发怒,有时在狂怒以后又深自懊悔。这显然与他个人的自危感有关,到了晚年,与上面谈到的追求最高权势的变态心理有关。一次他在殿上鞭打一个人,然后又肯定此事与天子的身份不符,并主张废除笞刑。但不久,他在暴怒时又用马鞭把一人鞭打致死。”《剑桥中国隋唐史》

相关影视画面

不难看出杨坚属于典型的激动易怒型,在权力的助长下,这种暴躁脾气更加容易引发强烈震动。虽然“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形容有所夸张,却生动形象表现了权利加冲动后所导致的严重后果。

杨坚和独孤皇后的感情世界属于政治婚姻,几十年恪守一夫一妻制度更是罕见,这段感情深刻影响了隋炀帝的政治生活,甚至身上被贴上“惧内”的标签,从感情角度来理解,这样的男人不是“害怕”女人,而是出于一种爱情上的亲昵。杨坚情感丰富,于亡妻怀念与日俱增,甚至因此丧失了对帝国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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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岁的他冒着严寒亲自奔波了几百里路亲送亡妻到陵园下葬,又一反节俭作风,修建了一座极其奢华、天下规模最大的禅定寺为独孤皇后超度。刚一年多,杨坚就一病不起,临终前对皇太子和负责山陵的官员说:“我的丧事你们商量着办吧。唉,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实在忘怀不了皇后,如果灵魂真有知觉,一定要让我们夫妻在地下团聚。”没想到,政治家的遗言竟然是让人动容的情话。在帝业建设中展示出巨大的政治智慧和手腕, 却终究没能逃出为情所惑的巨大打击而仓促撒手人寰。他不知道,在其身后的数千年,西方人在史学专注中将其评价为“最伟大的中国皇帝”,是“圣人可汗”。

隋文帝隋朝北周南陈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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