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狼居胥，燕然勒石”是古代将领追求的无上荣耀。为何有此一说？这是因为，这句话里的故事都出自于一个中国历史上最为强盛的时代—汉代。如今很多人认为唐代才是中国的最强时刻，可翻看汉唐史，我们发现汉唐的国势实际上不相伯仲，而汉的强盛却比唐长久的多。

是什么让汉比唐拥有更为持久的强盛，其中一个重大的原因在于，汉朝能够一直保持着对周边所有国家的优势，而唐到了中后期却完全失去了这种优势。而汉的这一成就，恰好就要归功于“封狼居胥，燕然勒石”里面的两位主人公。他们其中一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霍去病，而另一位则较为鲜为人知，他就是东汉大将军窦宪。他虽鲜为人知，可他的战绩甚至要强于霍去病。

为何窦宪相对于霍去病会缺乏如此多关注度，这是有诸多因素造成的。

其一他生不逢时，他生于汉章帝时期。此时为东汉中期，这个时间段的皇帝皆无任何雄心大志，甚至连皇帝自己的权利都无法由牢牢把控，皇权又外戚和宦官轮流把控，与汉武帝时期文韬武略，成就了不世之盛世形成鲜明对比。不过这又恰恰成就了窦宪，因为窦宪正是外戚的杰出代表之一。

章帝建初三年，窦宪的妹妹被立为皇后，窦宪由此被征为郎中，入朝为官。窦宪第二个不如霍去病的弱点也开始显现出来。窦宪这个人人品极差。拥有典型的暴发户心态，一朝得志便胡作非为，到处欺凌他人，甚至还低价强占了沁水公主的田地。沁水公主屈服于窦家权势，只能敢怒不敢言。

可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窦宪的恶行终会遭到天谴。一日章帝出游路过昔日沁水公主的田地，竟然心血来潮想知道这块地的归属。窦宪做贼心虚，一时竟无言以对。汉章帝的好奇心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很快他不仅知道此地的归属，还知道在这块地上发生过的所有故事。

汉章帝勃然大怒，吓得窦皇后毁烂衣服向章帝谢罪。撕烂衣服是一种仪式，代表皇后愿意降级来接受惩罚。窦皇后都要位置不保，何况窦宪本人。他当即归还田地，入朝请罪。章帝并没有罪罚于他，可也不愿再重用窦宪。反倒是窦宪大难不死，心智还“成熟”了不少，变得更为心狠手辣，之后做事越来越出人意料。

后来章帝去世，窦太后临朝，窦宪又重新被重用。窦宪把朝中要职都安插内部人员，或者是不会威胁到他的大臣。可以说窦宪对权力渴望的接近吝啬。章帝死后，都乡侯刘畅入宫吊唁。太后被他的诚心所感动，把刘畅留在宫中数日陪伴自己。

窦宪得到消息后大惊，以为都乡侯要瓜分自己权力，既然当即派人暗杀了都乡侯，还把此事嫁祸都乡侯弟弟。都乡侯是皇族，他这样公然暗杀一位皇族，又诬陷另一位皇族，是当这世上只有他窦宪一人能控制一切。很快此事东窗事发，太后知道后都忍无可忍，决心大义灭亲，把窦宪囚禁于内宫等候问斩。

窦宪此时才知江湖险恶，当即向太后请罪。窦宪希望太后给自己带罪立功的机会，让他带兵北征匈奴，如果战死沙场也算是就地伏法。若是侥幸立功，就当为国赎罪。这时连上天也在帮助窦宪带罪脱身。

当时匈奴已经一分为二，南匈奴臣服于汉朝，北匈奴依旧我行我素，与汉朝处处作对。南匈奴在这个时候请求汉朝出兵，与南匈奴一同征战大漠，把北匈奴彻底打垮。太后就顺水推舟，拜窦宪为车骑将军，率军远征北匈奴。

古代曾有一条奇怪的定律，品行不端者，往往身负异才，窦宪恰恰就是这样的人。窦宪当时只带了八千人出征漠北，却在稽落山大败北匈奴数万精兵。仅凭一战共斩杀王以下将士一万三千多人，俘获马、牛、羊、驼百余万头，来降者八十一部，前后二十多万人。这一战后，北匈奴元气大伤，沦落奄奄一息之境。

北匈奴王遁逃漠北，窦宪驻军五原，派其手下去收罗北匈奴残兵，结果又得兵一万多。北匈奴王都不敢再与汉朝作对便有意归降，还派其弟亲自来长安服侍汉和帝。可是窦宪对此极为不满。

窦宪认为北匈奴王应该亲自前来归降，而不是用他弟弟敷衍了事，于是把其弟赶走。这时南匈奴王却想趁机吞并北匈奴。南匈奴王向汉朝提议，把北匈奴彻底消灭，让南北匈奴合并，之后一同归顺汉朝。窦宪接受了这个提议，另派五千兵马再入漠北，终使北匈奴从此消失在大漠的风中。

笔者认为这是窦宪的第三败笔之处，虽骁勇善战，却缺战略眼光。要知道北匈奴此时已经奄奄一息，恐怕数十年都难以对汉朝形成威胁，而且北匈奴愿意归顺，这是一个最好的结局。可是窦宪却在这时把北匈奴覆灭，让南北匈奴合并，这无疑又做大了南匈奴的实力，而且失去了别国对南匈奴的牵制，明显是得不偿失。

一百多年后，曹操与他做法恰恰相反。曹操选择让匈奴四分五裂。所以就算东汉末年，中原王朝内战不断，可是匈奴始终无法南下侵犯。匈奴自己都在内战中，又有何能力侵略他人。曹操此法使曹魏一直都没有受到匈奴的威胁。

窦宪荡平北匈奴，在朝中声势滔天，他回朝后继续排斥异己，很快就把朝野牢牢把控在手中。可是所谓盛极必衰，窦宪到处为非作歹，惹得众人皆怒，连汉和帝也决心要把窦宪除去。

汉和帝趁窦宪离开军队回到京城之时，趁机命夺回军权。汉和帝犒赏三军，三军皆愿听皇帝号令。汉和帝坐镇北宫，四周紧闭城门，把窦宪亲信逐一逮捕下狱，诛灭。又派人收回窦宪的大将军印绶，改封他为冠军侯，让窦氏家族子弟各回封地。结果，窦宪与他子弟到封地后，都被汉和帝赐死。

一代名将就此赐死家中，不禁让后人唏嘘不已。窦宪胡作非为，反倒促使他出征塞外，立下不世之功。可也因为他的胡作非为，最终身败名裂。由此可见我等做人还是要恪守良心，切勿为非作歹。

文/麦鱼

参考文献：《后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