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末年的皇位继承斗争

康熙 来源:《中国大通史清上卷》,感谢出版社授权转载。

康熙十四年(1675年),康熙帝接受其父祖不立储君的沉痛教训,学习汉族统治者立嫡以长的皇位继承制度,颁诏册立年仅1岁多的嫡长子允礽为皇太子。允礽本是康熙帝的次子,但因其母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是康熙帝的第一个皇后,故在宗法制的排行中,仍属于嫡长子。

康熙帝是一个有为之君,他希望他的继承人能像他一样,“以治安天下为务”,使清朝的统治基业发扬光大。因此,允礽长大后,康熙帝时常带他出外巡幸、围猎习武,了解民情,或让他代己行祭祀大典,或代己管理政务。精心培养,期望甚殷。不料,在安乐环境中长大的允礽,逐渐沾染了统治阶级骄奢淫逸、腐化堕落的恶习,“肆恶虐众,暴戾淫乱”,“恣取国帑,干预政事”,并与致仕大学士索额图图谋不轨,以致令康熙帝“未卜今日被鸩,明日遇害,昼夜戒慎不宁”(《清圣祖实录》卷234)。在这种情况下,康熙帝于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忍痛宣布废黜太子。

雍正

早在允礽废黜之前,诸皇子为夺储位就一直在明争暗斗,其中形成了一个以皇长子允禔、皇八子允禩为首的反太子集团。太子被废之后,允禔急不可耐地从后台跳到了前台,他一方面派自己的太监、护卫四下打探消息,并对允礽处所的匠人滥施酷刑,另一方面又公然对康熙帝说:“相面人张明德,曾相允禩‘后必有大贵’”。以保允禩为名,行篡储位之实,还杀气腾腾地说:“今欲诛允礽,不必出自皇父之手。”允禩本人也“柔奸性成,妄蓄大志……谋害允礽”。他们的所作所为,使康熙帝甚为“惊异”。为了及时刹住夺储之风,康熙帝多次召见诸皇子,指责允禔、允禩等系“不谙君臣大义、不念父子至情之人,洵为乱臣贼子”,下令将允禩锁拿,交与议政处审理。允禩同党、皇九子允禟和允禩的同情者、皇十四子允纷纷为允禩求情,允还当面顶撞说:“八阿哥无此心,臣等愿保之。”引起康熙帝的震怒,拿起佩刀欲诛允,经诸皇子劝止,才下令将允禟、允“逐出”(以上引文均见《清圣祖实录》卷234)。

不久,康熙帝又召见臣僚,令他们保奏储贰之人。大学士马齐和议政大臣、国舅佟国维,以及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等大臣,众口一辞,力保身陷缧绁且其母家微贱的皇八子允禩,引起康熙帝的极大震惊。他一方面多次下谕旨,严厉谴责保奏之大臣,另一方面又意识到皇亲国戚、文武大臣都已不同程度地卷入了立储争斗之中。为避免已孕育着的严重分裂危机变为现实,康熙帝于康熙四十七年十月下谕旨说:“今立皇太子之事,朕心已有成算,但不告知诸大臣,亦不令众人知。到彼时,尔等只遵朕旨而行。”(《清圣祖实录》卷235)这说明康熙帝心中已有一个秘密立储的打算了。但是,要把这一打算变为计划,乃至付之于行动,尚须时间和过程。于是,他又以皇三子允祉首告皇长子允禔授意喇嘛用巫术魇魅允礽致使其患病为由,将前述允礽之罪尽行开脱,并于次年三月复立允礽为太子。显然,复立太子是康熙帝制定秘密建储计划的一个缓冲之策。果然,允礽被复立太子后,不思改过,依然骄奢狂暴,迫使康熙帝于康熙五十一年九月第二次废黜太子,并下诏信誓旦旦地说:“日后朕若再行复立,其何以示天下耶!”(《清圣祖实录》卷251)

电视剧里的皇十四子

有学者指出,皇十四子允因其聪明绝伦、性格坦诚爽直,颇似康熙帝,而又才德双全,在众多皇子中确实是一位出类拔萃的佼佼者,故为康熙帝所垂青。经过多年的考察,康熙帝深信允能“以朕之心为心”,以治天下为首务。根据现存满文档案和其他资料分析,二次废太子后,康熙帝一直把允作为自己的继承人看待。参见杨珍《满文档案所见允皇位继承人地位的新证据》,《中国史研究》1990年第1期。

康熙五十六年底,准噶尔事件打乱了康熙帝的建储计划。当时,准噶尔部入侵西藏,杀害了受清廷之命管理藏务的拉藏汗,占领拉萨,进而控制了全藏。次年秋,又在藏北围歼了前来征剿的清军,引起清廷极大的震动和不安。面对严峻的形势,康熙帝毅然于康熙五十七年十二月任命允为抚远大将军,全权处理藏务,“掌生杀重任”(《抚远大将军奏议》,《清史资料》第3辑)。这表明,康熙帝十分倚重允,有意让他通过处理此次事件增长才干,积累统治经验。此后4年中,允执行康熙帝的战略部署,在驱准保藏战役中取得全胜,恢复了清朝的一统江山,圆满地完成了康熙帝的嘱托。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初,正当允在西藏处理善后事务时,康熙帝猝然病逝。这一突发事件,给一直暗中觊觎皇位的皇四子允禛提供了绝好的机会。他对内联络京师步军统领隆科多和朝中一些大臣、皇子,对外联络川陕总督年羹尧,伪造康熙帝遗诏,并采取了一些有力步骤,终于夺取了皇位继承权,当上了清朝入关后的第三代皇帝,是为清世宗,年号雍正。也有学者认为雍正帝登基是合法继位,而“夺嫡”一说乃政敌之诋毁之辞。但无论如何,雍正帝是康熙末年皇位继承斗争中的唯一胜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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