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阜之行的所思所感:中国古人之德性自觉为何始于孔子

过去的这个周末,于我而言意义颇为特殊。追随学院的队伍,在集体的和谐氛围下,走进曲阜、走近孔子,可谓圆了我多年的一个梦想。

山东历来群贤辈出,也是名副其实的文化大省。孟子出自邹城,墨子出自滕州,稷下之《管子》出自淄博,而文化意义之最盛者,莫过于曲阜,因为曲阜诞生了孔子。孔子生于此,立于此,终于此,开坛讲学、弘扬儒家思想亦于此。曲阜有孔府、孔庙、孔林(统称“三孔”),又有尼山、泗水。上午,我们便去了“三孔”。孔庙主要承担祭祀之功能,看上去恢弘大气,又有巨碑林立,颇有几许故宫的气象。孔府据说建于宋代,是孔子嫡系子孙居住之地,与孔庙毗邻。孔林乃安葬孔子及其后人之地,我的恩师之一徐兆寿先生曾于孔子墓前行跪拜之礼,情之所至,泪流满面,我未曾亲历,但仍感同身受。

下午,我们去了尼山圣境。尼山的孔子巨像,远远望去,给人的视觉冲击极大,而越往近处去,却越是中正平和,许是圣人的感召力起了作用。“生民未有”、“德侔天地”、“万世师表”皆可说是对孔子地位的中肯评价,毕竟没有孔子,便没有儒家,没有儒家,中国人之精神气质便不可想象。没有孔子所立之道德范式,没有仁、义、礼、智、信,没有《诗》、《书》、《礼》、《易》、《春秋》,中国文化之生命力便要折损大半。如果说老、庄之道家对于中国古代之形而上学贡献较大,则可说孔、孟之儒家对于中国古代之德性伦理影响至深。

梁漱溟说过:纵观整个中华文化史,孔子之前的文化,都收于孔子手里,孔子之后的文化,都由孔子所放出。这表明,孔子之于整个中华文化的意义无疑是奠基性的。中国古人之德性自觉,始于孔子;中国古代之人文教化,亦立于孔子。有学者说:倘若古希腊的思想文化是视觉的,那么中国的思想文化便是味觉的。对此,我原本持质疑的态度,但经过这次的曲阜之行,我的看法改变了不少。“味觉”活动下的人与对象,往往是融为一体的,古代的士大夫与儒家大约也是这样一种关系。现代汉语讲“味道”,往往指美味之食物给予我们的口舌体验,但它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那就是主体之“我”对客体之某人、某事、某物、某意象的品味、体味和玩味,换而言之,“味”中亦有人生之“道”可言。孔子之道也是需要体味的,然体味的方式不是坐而论道,而是在外在之践履中不断扩充内在之德性。正如《孔子家语》所言:“知而弗为,莫如勿知。”用王阳明的话说,便是“知行合一”。

当下之想为、敢为、勤为、善为,亦与孔子的知行观以及儒家的“知行合一”思想相契合。从哲学的角度讲,“想为”主要指向动机与目的,“敢为”主要强调动力与信念,“勤为”主要指向过程和姿态,“善为”主要强调方法和手段。从学习、工作与生活的角度讲,“想为”是要有“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的愿景和念力,“敢为”是要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斗志和精神,“勤为”是要有“慎终如始、则无败事”的努力与行动,“善为”是要有“志功合一、知行合一”的观念与技巧。这对我们的学习而言,亦有重要的方法论意义:一方面,我们要不断积累感性材料,多读书、多读原典、多读文献,夯实基础;另一方面,我们要对感性材料加以理性之升华,要拓展视野、择取视角,将学术问题将纵深处、前沿处推进。而推进学术研究之最好办法就是学术交流、学术争鸣。也就是说,除了要“坐冷凳”,还要“走出去”,多吸收、多听批评意见,多掌握学术研究之方法。此外,多练笔、多请教,不断提升学术论文的写作能力与思维水平,于我等而言亦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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