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积极向上,也要找到正确的方法



19世纪的法国处在极度动荡的政治和历史环境中,阶级矛盾尖锐复杂。

在法国大革命后的半个多世纪里,法国社会先后经历了拿破仑帝国的兴衰,波旁王朝的复辟,七月革命和二月革命等政治动荡。




这些都是《漂亮朋友》所暗含的社会背景,在小说的细节中将会多次提到。

正是在这种环境下,孕育了小说主人公杜洛瓦这样一个一心想要挤入上流社会而无所不用其极的农村青年,报馆老板瓦尔特这样的投机商人,和拉罗舍·马蒂厄这样的政治掮客。

乔治·杜洛瓦是一个在非洲南部哨卡服役过两年的下级军官,他相貌英俊,身材修长,带着一种军人的气质,是一个翩翩美少年。

服役期满后他回到了巴黎,但是一直没有找到称心如意的工作。

这天晚上,吃过晚饭后他走在街上,一边盘算着身上不多的钱如何应付这个月的开销,一边不觉间往妓女出没的场所走去:他喜欢在她们身边消磨时光。

路边咖啡馆的门前已经坐满了客人,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饮料,这使得杜洛瓦感到干渴,希望有一杯清凉的饮料滋润喉咙。

但是哪怕他只喝上两杯啤酒,明天的晚饭就吃不起了。

想到这里,杜洛瓦看着街边悠然自得地坐着的客人,想着他们的衣兜里一定装着不少钱,不觉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他多希望能像在非洲南部哨卡时劫掠阿拉伯人那样,在阴暗的角落里抢劫这些衣冠楚楚的人。而一想起当年掠夺的情景,他的嘴角不觉浮现出一丝凶狠又快乐的微笑。



在全书的开始,杜洛瓦的形象已经展现给了读者:

在曾经的军旅生涯中(也就是法国的殖民扩张时期)凭借着枪支和弹药对被殖民地的人民横加劫掠,凶残而蛮横,肆无忌惮,丝毫没有所谓的军人素养。




这“一丝凶狠而又快乐的微笑”为日后杜洛瓦不择手段地向上攀爬奠定了性格的根基。

杜洛瓦天生有一种为所欲为的狂放禀性,这种禀性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骨子里,在他日后的种种选择和行为中,我们都能看到这种野心和征服欲的影子。

杜洛瓦一出场,作者就巧妙地交代了他一生的理想:金钱和女人。

正是因为刚回到巴黎的时候经济极度匮乏,他才会对金钱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欲望,即使日后他的年薪已经够他安安稳稳地生活,但他仍旧不会满足。

杜洛瓦走到歌剧院广场的拐角处时,他遇见了在军营中共事过的弗雷斯蒂埃,两个人叙旧了一阵子。

杜洛瓦很快得知了弗雷斯蒂埃的现状,他在负责《法兰西生活报》的政治栏目。

杜洛瓦对此大为惊诧,弗雷斯蒂埃像是变了个人,谈吐成熟稳重,充满自信。他告诉杜洛瓦,只要一个人脑子灵活一点,完全可以当上部长。

弗雷斯蒂埃让杜瓦洛试试记者这一行,并请他到自己家中吃晚饭,以便把他引荐给报馆老板瓦尔特。

这天晚上杜洛瓦穿着用弗雷斯蒂埃借给他的钱置办的礼服,衣冠楚楚地来到弗雷斯蒂埃家里。通报过姓名后,杜洛瓦突然觉得忐忑不安。




他走进了弗雷斯蒂埃家的餐厅,这无异于走进了另一个世界,这是他朝思暮想的巴黎上流社会的客厅。

杜洛瓦觉得一扇新的大门将慢慢向他打开,他所有的野心和欲望都将在这里得以实现。



客厅里,一个年轻的金发女人正在等候着他的光临。杜洛瓦张皇失措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这个笑容可掬、仪态大方的漂亮女人是弗雷斯蒂埃的妻子。

他结结巴巴地说:“夫人,我是……”对方将手伸过来:“我已经知道,先生,你们昨晚的相遇,查理已经对我讲了。”

杜洛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到窘迫不已。好在晚宴的其他客人陆陆续续到了,晚饭也很快准备好了。

席间这群新闻从业者们讨论着最近的新闻,他们对所谈论的事情既不惊讶,也不愤怒,他们对罪行本身无动于衷。

这是杜洛瓦接触新闻行业的开端,展现在他面前的新闻界冷酷得不近人情。

作为新闻从业者,去挖掘事件的根源,向大众阐明新闻事件发生的前因后果,正是本职工作。

然而在面对新闻中的种种人间悲剧时,人们的淡漠与无动于衷的麻木,则与报道新闻的初衷相去甚远。


当一个新闻事件被从各个方面加以研究和分析,人们对每一件事的价值作出评估时,新闻就不再是社会良知的表达,而成为了某种商品。

当酒至半酣,杜洛瓦觉得周身涌动着一股热乎乎的暖流,从丹田直冲大脑,接着向四肢扩展,很快遍及全身。

他感到遍体舒畅,刚开始那种拘谨完全没有了,相反他格外想要引人注意,时刻准备发表自己的演讲。话题终于回到了阿尔及利亚的殖民化问题上。

杜洛瓦得以大显身手,为博众人欢心借着酒兴侃侃而谈。不仅谈到殖民问题,同时也将自己在军中的趣闻轶事、阿拉伯人的生活习性以及战斗中的一些惊险遭遇说得天花乱坠。

弗雷斯蒂埃立刻趁机对老板瓦尔特说希望聘用杜洛瓦作为帮手。瓦尔特应允次日和杜洛瓦谈谈,并要他先写一篇关于殖民地的文章。

杜洛瓦踌躇满志,他感到自己浑身有一股非凡的力量,似乎他已经在这些人当中赢得了一席之地。但事实并非如此。

饭后杜洛瓦想着瓦尔特要他写的文章,因此立即回到了家。他住普通工人和市民之间,楼道里终日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浑浊气味,什么风也不能将它吹散。

这样脏乱的环境与刚刚晚宴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使杜洛瓦更加强烈地想要离开这个藏污纳垢的贫民区,步入上流社会,住到窗明几净的大房子里去。




然而当杜洛瓦在桌上摊开稿纸,准备提笔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他看着自己脏乱的小屋,发了狠地想要把这篇文章写出来,以便借此脱离这样穷困潦倒的境地。

杜洛瓦是那样地想要出人头地,他感到自己只要抓住有利的时机就一定会成功,只是这样的机会难得一遇。

当天晚上杜洛瓦几乎什么也没写成,思绪总停留在平步青云和各类艳遇上。最终他放弃了,倒在床上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杜洛瓦决定去找弗雷斯蒂埃,请他帮忙构思文章框架。不巧杜洛瓦走到弗雷斯蒂埃家门口时,他正从家里出来。

杜洛瓦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弗雷斯蒂埃却乐呵呵地说:“这好办,你去找我的妻子,她会把这件事办好的。”

杜洛瓦觉得这很不妥,但弗雷斯蒂埃坚持让他去,他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弗雷斯蒂埃夫人果然在书房,杜洛瓦说明来意,并将自己的经历以及想法向她说了一遍。在弗雷斯蒂埃夫人的帮助下,一篇稿子很快便完成了。




此时的杜洛瓦刚刚步入社交场合,对很多事情都因不了解而感到拘谨。小到晚宴上的杯子装什么酒,大到是否应该单独会见朋友的夫人,杜洛瓦都毫无头绪。

他虽然有着异常强烈的出人头地的欲望,想要与上流社会的千金有一段风流之事,但这些欲望只能深深埋在心底,在巴黎不像在非洲的殖民地,他没有任何资源可以利用,因此空有一身力气无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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