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辽流域基层水文人系列之二】“专家科长”柳恒——我的测流二三事

□本报记者 车小磊 高海菊 王勇 种立博

身着寻常可见的蓝色冲锋衣和牛仔裤,瘦削的脸上戴着近视眼镜,透出北方汉子忠厚的眼神。眼前这个外表普通的水文人,就是被誉为“专家科长”的柳恒。

“松辽委优秀职工”、“流域水文专家”、多次“科技进步奖”。在黑龙江上游水文水资源中心,柳恒大名鼎鼎。测流十五载,成果一大摞,既因为他对水文科技的执着追求,也缘于他对基层水文工作的满腔热爱。

“柳科长老在一线待着,故事多着呢!”同事们说,“快让他讲讲。”

真远——一走七天半

人生第一次驻站任务,让刚参加工作的柳恒终生难忘:没想到这么远!

2003年,交通还不方便。从黑河出发,先坐5个小时汽车去嫩江县,再转20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到漠河县,然后倒客车走山路,三四个小时才到目的地洛古河水文站。掐着点儿紧赶慢赶,总共花了一天半。

天儿好还行,走雪路有危险。“后来有次赶上雪天,客车栽进沟里,好不容易带了点生鸡蛋准备站上吃,都扣在后脑勺上了,摸一把黏糊糊,还以为是血呢,吓坏了都。”

“要说时间最长的,是那次逆流向上测。”2004年夏天,柳恒刚谈上对象两个月,任务就来了——从黑河测到洛古河,沿黑龙江逆流而上,水路888公里。

连船长共4人上了船,吃住不下船,过上了“江上日子”。每天大清早一开船,柳恒和同事就开始了忙碌的测流工作。边境少有人烟,因为怕有安全隐患,除了上岸补点做饭的饮用水,船基本不靠岸。

日子单调枯燥,嘴上也起了火泡。柳恒心里明白,说服自己咬牙坚持,白天工作有条不紊,夜晚吃完倒头便睡。终于到了洛古河,他笑着总结:一走七天半,瘦了三四斤。苦累都不觉,最美水文人!

真累——一疼三四天

冬天的黑龙江特别冷,哈口气儿都是霜。

测流是驻站的主要任务,十天测一次,一月测三次,每次都得测两天。测流时,先要在黑龙江断面打16个冰孔,一般间距20米,冰厚超过了一米五。

那时打冰孔还是用冰镩,两人搭配,干活不累。打了14个还剩俩,年轻的柳恒心血来潮:“吴哥,就剩俩孔了,要不咱俩别倒班了,一人打一个呗?”一看小伙子干劲十足,吴哥欣然同意。柳恒铆足了劲,弯下身子冰屑乱飞,一鼓作气把冰层打穿,连吴哥给他清理冰碴都跟不上趟儿。

“那时候年轻,根本没当回事儿,我还说吴哥打得比我慢。”可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咋这么疼!柳恒只觉得浑身散了架,扶着墙磨蹭半天坐起来,下床都费劲,这一疼就是三四天。

吴哥乐了:“看你这么积极,我没好意思拦你,指定得疼几天!这个活儿不是着急的活儿,可得悠着点儿!”

打孔费力,测流挨冻。自从吃了亏,柳恒长了经验:打孔不能使蛮劲儿,测流也得讲方法,天冷必须讲效率。水文工作里面门道儿真不少。

真狠——一口咬个疤

2016年7月,柳恒和同事到洛古河附近山上搞水准点测量。没想到,在这儿会碰上一个“狠角色”。

“狠角色”其实是山上的草爬子,学名叫蜱虫,绿豆大,见人就咬,不但吸血,还往肉里钻。落在身上得赶紧扒拉下去,要是被白色的草爬子咬了,毒性蔓延,容易得森林脑炎,治疗不及时甚至性命不保。

柳恒他们从山上往水文站断面测,因为太投入,啥都没感觉到。吃完晚饭,感觉左腋下有点疼,心里就觉得不妙,脱了内衣一找,嗬!一只草爬子粘在身上,已经有一大半钻进肉里,正在吸血呢。

众人围过来:别硬拽,拿烟熏,让它退出来。可烟熏也没好使,草爬子死在里面,挤破了怕感染,只能把露出的部分拽出来。大家都说,你快下山去医院,不把残留清理干净,阴雨天都会酸疼。可柳恒一寻思测量还没完成,连连说“多大点事儿,不用不用”。一直坚持到第二天,测量工作全部结束下了山,第三天才到漠河县医院。大夫见了一皱眉:“你心可真大,赶紧做手术!”

“这么个小虫儿,给我咬个疤。”柳恒下意识地摸摸腋下,“这里现在还结着个硬疙瘩,每次洗澡都能摸到,也算这工作给我的特殊纪念吧。”

告别柳恒时,又到了冬季流冰期,热爱一线工作的柳科长又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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