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振宇挺的不是戴威,是梦想

文/黄云杰

同样是共享单车,在胡玮炜眼里,摩拜单车只是一个项目,但是在戴威眼里,ofo是一个应届毕业生的梦想。

罗辑思维创始人罗振宇在12月31日的《时间的朋友》跨年演讲时,专门提到91年出生的ofo创始人戴威。

“不管今天戴威负债多少,都不能说他这辈子完了。在百岁人生的坐标系里面,一个年轻人如果遇到了挫折,可别只记得丘吉尔说的‘永不放弃’,而应该记得丘吉尔的另一句话——‘这不是结束,甚至不是结束的开始,只是开始的结束’。”

在跨年的这个特别的时间节点,展望未来或许远比缅怀过去更有意义。在号称“中国新四大发明”之一的共享单车领域里,27岁的戴威无疑是一大代表人物。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2018年可能是漫漫人生长途中普通的一年,但对于戴威来说,2018年绝对是其27年来最艰难的时刻。

殊途不同归

2018年12月20日,根据《中国执行信息公开网》显示,ofo创始人兼CEO戴威因未按执行通知书指定的期间履行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给付义务,且具有《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公布失信被执行人名单信息的若干规定》第一条规定的情形,被列为限制消费人员。

令人唏嘘的是,这天距离他登上福布斯“30岁以下精英榜”仅仅过去了一年零5个月。从高光时刻到万丈深渊,中间只隔了一个灰色的梦想。于是,便有了罗胖在十天之后在大谈“面对挫折”时的侃侃而谈。

“他创业办了一个公司,花了上百亿,全部赔光了,欠了好多债,有一千万个债主,还被法院下了限制令,连飞机都不能坐。你觉得这人是不是完了啊?这辈子是不是就交代了?走投无路了?”

限消使用声明中指出,被采取限制消费措施后,不得有高消费及非生活和工作必需的消费行为,包括:出行时选择飞机、列车软卧、轮船二等以上舱位,乘坐G字头动车组列车全部座位、其他动车组列车一等以上座位,租赁高档写字楼、宾馆、公寓等场所办公等等。

几年以前,当戴威在他第5辆山地自行车被偷后,一股脑喊出“要什么自行车,共享啊”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共享单车会给他带来如此痛楚。

就在戴威被列为失信人员的前一个星期,他和他的ofo遭遇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挤兑,一千四万用户几乎在同一时间要求退还押金,所需资金超过10个亿。毫不夸张地说,没有任何一家初创企业能够顶住如此规模的挤兑。

在这场“退款”风波里,代表着“新四大发明”的小黄车ofo从中国商业史上的一个的神话逐渐变成了一个笑话,一时间,各式各样关于退款的梗频传,甚至有网友表示可以利用退款界面植入开屏广告。

而在天平的另外一边,还有一位代表人物却在此时此刻过上了截然不同的生活,摩拜单车创始人胡玮炜在把摩拜卖给了美团之后,成为了媒体口中“抛弃了同龄人,率先实现财务自由”的成功人士。

2018年4月,摩拜召开股东会议表决通过美团收购案。美团以35%股权、65%的现金收购摩拜单车,其中3.2亿美元作为未来流动性补充,A、B轮投资人及创始团队以7.5亿美金现金出局。

8个月后,就在戴威深陷水深火热之时,摩拜发布内部信称,胡玮炜因个人原因辞去摩拜单车CEO职位,由公司总裁刘禹接任CEO一职。胡玮炜在给员工的内部信中表示,自己“完成了阶段性的使命”。

虽然不像网上“毒鸡汤”说的拿着15亿成功上岸那样,但与戴威的遭遇比起来,胡玮炜已然是收获了最好的结果,至少在传统意义上而言是最好的结果。

希望之春与失望之冬

严格上讲,胡玮炜并不是戴威的同龄人,这位在摩拜员工口中的“胡阿姨”整整比戴威大了快十岁。

胡玮炜 1982 年出生于浙江东阳。2004年,她从浙江大学城市学院新闻系毕业后,进入刚创刊的《每日经济新闻》经济部做汽车记者,后来又去了《新京报》,再之后,她创办了汽车科技自媒体 GeekCar。

当戴威在北大校园里呼吁同学捐车成立ofo之时,“胡阿姨”已经在几个圈子的交织下摸爬滚打了十年。

同样是共享单车,在胡玮炜眼里,摩拜单车只是一个项目,但是在戴威眼里,ofo是一个应届毕业生的梦想。

即使胡玮炜也有关类似关于如果不成功就当做公益的论调,但是戴威嘴下“让世界没有陌生角落”的呼唤,更像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心里的那股豪迈。只可惜现实是,适可而止和见好就收远比坚持那些遥不可及的梦想来的成功得多。

从创业的角度看,显然摩拜作为一个项目,给他的创始人团队和早期投资人带来的巨大回报足以完成其历史使命。但就创业的初衷来看,有些人是为了回报,有些人却是为了梦想。或许我们没法单纯地说ofo是为了一个梦想,但戴威绝对不仅仅是为了回报。

几乎在同一时间诞生的同一概念,摩拜和ofo在成立之初就不可避免地被拉出来比较。两个创始人之间更是直接被架上了PK台。一个是北大的创业明星,一个是三本毕业的草根记者,在共享经济的浪潮下,两人的人生轨迹逐渐有了交集,却又在2018年之后渐行渐远。

有人说比起戴威,胡玮炜之于摩拜更像是一个形象代言人。的确,在实操上,胡玮炜亲力亲为的事情并不算多,摩拜单车的概念、模式、甚至连名字都是由“出行教父”李斌打包赠送的。

就连投资人和CE0也是靠李斌介绍和推荐。2015 年底,摩拜单车初步成型,正值 A 轮融资的攻坚期,这时的摩拜亟待一位运营能力卓著的 CEO。与此同时,刚刚在 Uber 辞职的王晓峰走进了摩拜的视野,一干就是三年。

在这一点上,把ofo当成是梦想的戴威更愿意亲力亲为自己兼上这个CEO,或许这也是摩拜ofo之间最大的不同,让两个相似的创业项目走向了截然不同的结局。

在尘埃落定之时,外界总是喜欢去溯源,分析分析其失败或者成功的原因,试图总结和归纳出一个方法论,以示后来人。

ofo和戴威走到今天这一步,原因是多方的。有人说是因为遭到大面积的挤兑,资金链断裂;有人表示是管理层道行不够,企业内部太过混乱;也有人认为是由于资本的野蛮介入导致企业发展不健康,揠苗助长。

从整个时间维度上,戴威不是没有机会成为胡玮炜,抛弃同龄人。滴滴对于ofo觊觎不是一天两天,收购谜云更是屡屡频传。想要亲手构建属于自己的“理想国”,戴威为此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就共享单车这个行业而言,广泛的用户基础早已证明了其存在的价值,刚需永远不会说谎,ofo大门外长长的退款队伍在其资金链断裂前也都是忠实的用户。“出行最后一公里”的解决方案在实践的检验下足以站住脚跟。

或许ofo薛定谔式的失败会给所有创业者一个警醒,一个关于梦想与现实的残酷案例。资本如水,项目如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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