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印象中,这世界上最为孩子的教育焦虑就是中国的父母。
他们从孩子还没出生,就一直操心到大学毕业。
古有孟母三迁,今有虎妈狼爸。
有研究统计,中国父母在教育上的投入已经超过了美国,成为世界第一。(链接阅读:家长啊,你为何如此焦虑│家长课堂)
经常听朋友说,我要是在国外就好了。
国外的父母,才不会像我们一样,从幼儿园到成年都在为孩子的竞争操心。人家开口闭口都是素质教育,随便放养照样成材。你看比尔盖茨、扎克伯格,甚至连大学都不用读完。
情况真的是我们想的那样吗?
我原本以为是。
直到最近看了一本书。

这本书的名字叫《我是个妈妈,我需要铂金包》,还有个很长的副标题:一个耶鲁人类学博士的上东区育儿战争。
作者是美国的人类学家薇妮斯蒂·马丁,她从一个特别的视角带我们去了解美国上层社会的育儿战争。
这本书让我们知道:原来全世界妈妈的焦虑都一样!
在给大家介绍这本书之前,我们先来给大家"科普"一下书中提到的“上东区”和“铂金包”:
上东区(Upper east side)
上东区位于纽约曼哈顿岛,是纽约的富人区,聚集着金融业、投行以及各行业的富豪,同时也是艺术馆大道和名牌购物中心的所在地。著名的中央公园、第五大道、麦迪逊大道均坐落于此,这里的房价是世界上最昂贵的,拥有纽约最好的私立、公立学校。
上东区如此有名,以至于这个名字被国内很多自认为高端的地产商反复借用为楼盘名字。


铂金包(Hermes Birkin)
铂金包是Hermes(爱马仕)旗下的一个著名的爆款包系列,一年只制作2500个,几乎是纯手工制作。最便宜的铂金包要几万块,限量版的价格可以高达上百万。
据说1981年英国的女歌星Jane Birkin有一次坐飞机向爱马仕第五任总裁的Jean Louis Dumas抱怨现在都找不到做工精良又实用的大提包,于是爱马仕的总裁就为她专门设计了一款手袋,并以她的名字来命名,这就是铂金包的来由。
拥有一个自己的铂金包是许多女孩子的梦想。


作者拥有人类学博士学位,所以她采用人类学里“田野调查”的形式来写作,用黑猩猩社群的角度来对比上东区妈妈这些上流社会富太的行为。全书既风趣幽默又深刻到位,一针见血又让人捧腹大笑。
书本从主人公寻找学区房讲起,相信有过同样经历的中国妈妈看到绝对都会心一笑:哈,原来美国也这样呀!
我们似乎怎么找都找不到,因为现在正是景气的时候,房地产市场正热。卖家开出天价,买家只能任人宰割。
英嘉(房产中介)一再暗示,我和先生想住的地方,是全纽约市最难搞定的地方,我们一直找,一直找,一直找,怎么都找不到合适的房子。
哪间房子代表什么社会地位,我其实不是很关心——我和先生只希望在学区还可以的地方,找一间还过得去的房子就行。但是没想到,就算我的标准相当宽松,也同样很难实现,弄得我很沮丧。
看到这里,不禁让我想到了另外一部印度电影《起跑线》,电影里也有类似情节,男女主人公为了让女儿读上最好的学校,也是到处找学区房。
谁说只有中国人特别焦虑?
美国——印度——中国,地球两端父母们的处境是如此相似。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找到学区房之后就万事大吉了吗?
并!没!有!
这,不过是个开始。
在书里,薇妮斯蒂写到,还没有适应上东区游戏规则的她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提前帮孩子申请托儿所。
因为上东区的妈妈们都有一张提醒单,上面写着:“永远要提前准备、很早、很早以前就要开始提前准备。”
结果误以为有学区房就高枕无忧的薇妮斯蒂在开学前几个月找了多家托儿所均被拒绝,因为在寸土寸金的上东区,教育资源永远是有限的。而别人,早就在你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打点好一切。
巧的是,大半个地球之外的印度,电影里的主人公也被老师告知:

遍寻数所学校未果,心力交瘁的作者一度想要放弃: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用最镇定的方式放下电话,心想干脆不要念好了,干嘛搞得紧张兮兮,弄得自己像神经病?
谁在乎小孩上哪个托儿所,儿子上不上有什么关系?全世界的小孩就算没上托儿所,还不是照样长大。我自己就没上过,也没怎样。
然而,也就是想一想而已。片刻之后,和所有的妈妈一样,她马上又后悔了:
可是上东区不是西非,不是亚马逊平原,也不是密歇根的大急流城。不行,儿子的未来可能受影响,不能就这样放弃。我如果就这样算了,算哪门子的妈?
我就此误入歧途。在恐惧的胁迫下,从原本的旁观者变成体制的拥护者。
我跟上东区的妈妈一样,跟全世界的妈妈一样,每天都在焦虑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够好,不够多,生怕对孩子的未来造成影响。

为了让下一代血脉在群体中得到更好的地位,上东区妈妈的行为和生物学家古道尔观察到的东非母猩猩并无二致。
1926年出生在坦桑尼亚贡贝的母猩猩菲洛(Flo),是个很有野心的妈妈。她用自己的精明手段,让出部分的利益与其他黑猩猩结盟,把自己的后代推上统治阶层,支配着不同的黑猩猩世代。一直到2016年,她的外孙菲致(Fudge)都还在群里称王。
为了下一代过得比自己更好,哪怕委屈求全,也无怨无悔。
这一点,无论是纽约的妈妈、或是印度的妈妈、中国的妈妈、还是非洲的黑猩猩,并没有分别。
你可以感觉得到,那些学校人员看着众家母亲坐立难安时,他们得到快感。他们掌控着人脉,有权选择哪个家庭才能入学。小孩们谁会被挑中、谁会被淘汰,全要看他们的心情。你们这群有钱有势的女人,落到我们手里,还不是一样。
但我能怎样?其他妈妈又能怎样?我们只能任由托儿所宰割。
感觉得出来,那些托儿所的人,很多眼睛长在头顶上,盛气凌人,但事实上他们只是一些小人物。大家之所以都得求他们,完全只是因为托儿所不足,僧多粥少。
最终,薇妮斯蒂在嫂子的帮助下帮儿子申请到了上东区最好的托儿所(中国妈妈是不是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然而,这只不过是个开始。

到学校之后,薇妮斯蒂发现自己和孩子并没有能融入到圈子中。尽管她拼命地想套近乎,但其他的妈妈和孩子根本就不搭理。
我和众多的非人类灵长类动物一样,加入另一个团体后被压在阶级最底层,不是被当作可疑人士,就是被无视或骚扰。
在上东区,孩子的朋友和玩伴可以决定你的阶层,你的阶层会更上一层楼,也或者你会被拖累。你帮孩子找到什么样的玩伴,你就是什么社会阶层。如果你地位地下,你天真可爱的孩子也会地位低下。
阶层令人焦虑,随时可能变动,导致母亲必须严格把关谁才是可以来往的人……
同样的情况,在电影《起跑线》中也发生。



某天儿子放学后兴奋地告诉我们,他的朋友特莎邀他一起出去玩──他们要搭她家的私人飞机。
我本来觉得这个邀约有点奇怪,也太奢华了吧,结果保姆莎拉告诉我,在儿子的学校,每个人都有私人飞机。儿子接到邀请,是因为每个孩子讨论自己的哪架飞机有什么优点时,只有儿子一个人说家里没飞机。
特莎因为可怜儿子,才邀他一起搭飞机。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但至少这是个开始,儿子做得比我好,已经有朋友了。
在书中,作者还描述了一件事情:有一天,她在上东区的路上,与一位50多岁的贵妇迎面而过。素不相识的贵妇却莫名向她撞上来,并用自己漂亮的包包攻击作者,最终得意洋洋地笑着离开。
为此,百思不得其解的作者在上东区观察了近一百起的冲撞之后得出了答案:
我一遍又一遍看着女人差点相撞,看着一个女人故意压过另一个女人,脑中浮现一个理论。那些故意挑衅的女人,显然认为自己有权要别人让路。我累积了足够多的观察之后,发现那些女人的行为透露的信息十分明显。她们不只是在说“给我让开”,而是更过分的:“老娘看不见你,因为你根本不存在。”
而且她们的包包显然跟这件事有关。那些趾高气扬的女人,她们的肩上,或是她们的手上,都有一个美到让人忘了呼吸,不管是做工或染色都无可挑剔、价值连城的包包。有的是蛇皮,有的是小羊皮,有的是鸵鸟皮。有的标识是双 C,有的是 F,有的是繁复扣环。
看来那些女人身上的包包是盔甲,是武器,是旗帜:每个去撞别人的女人,似乎都带着一个超美的皮包,用那个包包去撞其他女人带给她们莫大的乐趣。

最终,作者发现,在纽约这座城市,铂金包是一个符号,代表着人上人的地位,对于女人意味着最终极的身份地位。而能给女人铂金包的男人,连带也是最有权有势的人。
为了给自己正名,之前没那么拜物的薇妮斯蒂最终也历经波折让先生给她买了一个铂金包。
对于自己思想上的这种变化,作者用学术上的专有名词“习惯化”来解释。
“习惯化”原来是指生活在野外的动物,比如狗和鹿,原本对人类很敏感,可是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就会慢慢地被人类的气味习惯化。
薇妮斯蒂自己在没有搬到上东区前,对于上东区的打扮和行为也并不认同。可在搬到上东区后逐步被趋同化,因为要融入“上流社会”必须按“上流社会”的游戏规则。
当然,最终让作者和上东区的富太妈妈们打成一片的,却不是学区房,也不是铂金包。
具体是什么呢?
容我卖个关子,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自己找来看。
而电影《起跑线》的结局,当主人公夫妇用实际行动做出抗争时,全场的家长除了目视他们离开之外并没有任何反应。
或许,这才是现实吧。

为了孩子,为了一个在你体内发育的东西,你孕育他们, 耗损自己的身体,把他们生下来,泌乳喂养,让他们成为你宇宙的中心。
这不是几个小时的事,也不是几天、几周,而是几年——女性每日付出的母爱,让“自我”和“他人”之间的界限从根本上模糊起来。一边是自利,一边是则是对他人无微不至的关怀、同理心与照顾。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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