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怎样以专业的视角,照亮作者的创作之路?

文/谈炜萍 二十一世纪出版社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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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务君按:“五一个工程”大奖得主、著名作家杨志军的《巴颜喀拉山的孩子》,始于二十一世纪出版社(简称“二十一世纪社”)编辑部的几千字约稿信。在推动成人作家创作儿童文学作品的道路上,这本书的策划出版过程堪称范例。

“孩子的成长路上,不该只有励志。我们应该给予他们更多的情感教育,关乎爱,关乎善良,关乎悲悯,关乎胸怀……”这是《藏獒》作者杨志军在其儿童文学新作《巴颜喀拉山的孩子》的一次亲子共读会上讲到的,也是杨志军创作《巴颜喀拉山的孩子》的初衷:要把爱与善、人性的光辉、淳朴的信仰、高洁的人生智慧等钻石般的精神力量献给孩子。那这部《巴颜喀拉山的孩子》跟其他儿童文学作品相比,到底有哪些不一样的特质呢?果真如作者所言,拥有钻石般珍贵的价值吗?

一次意外的读稿,成就了一部不平凡的作品

2018年3月,正当我们为优质选题苦苦思索时,收到一位朋友发来的一部3万字的中篇小说《原野藏獒》,作者是杨志军,即那位现象级畅销书《藏獒》的作者,书名显示这又是一部“藏獒”题材作品。编辑部的一位同事读完后竟热泪盈眶,感觉自己的心灵有一种被雪山洗涤过的神圣感。她说要给杨老师写信,请他转换视角,把这部作品改写为一部儿童文学作品。如果成功,它将成为原创儿童文学界的奇质异珍。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我们,贸然给杨老师写了洋洋洒洒好几千字的约稿信。因为杨老师是成人文学作家,所以我们不确定他是否有创作儿童文学作品的意愿。没想到,杨老师很快就回复了。两个月后,一部12万字的长篇儿童小说从雪域高原飘然而至。让我们尤为感动的是,作品仅维持了《原野藏獒》的几个主要人物关系,其余均进行了重新架构和创作。

两个故事都是以黄河源头巴颜喀拉山草原面临退化,藏族同胞不得不放弃传统草原生活的背景展开。《原野藏獒》主要从社会伦理和精神信仰的双重视点,探究现代化进程下,牧民们如何自处、如何安身,更多地挖掘在生存面前人性的复杂、道德的坚守与沦陷。《巴颜喀拉山的孩子》则更多地从人的精神境界和人生智慧出发,以儿童的视角刻画牧民们在这种时代巨变中的从容、淡然、坚贞和智慧。作品中的孩子们不懂金钱为何物,与野生动物亲如一家,跟奶奶风吹露宿、转山、撒盐,为草原、生灵、大地祈祷。在苍莽的草原、消逝的雪山、褪色的七彩经幡这种壮美的意境下,他们的纯粹、坚守、别离、回望,显得悲壮而震撼。

评论家刘颋曾评价,这是一部能读到信仰的作品。她说,在现在的阅读中,可以读到故事、情感,但是很难读到信仰。当下,我们最缺少的就是敬畏感,对大自然的敬畏,对生命的敬畏。而这些,都可以从《巴颜喀拉山的孩子》中读到。我们很欣慰,一次不经意的读稿,竟然成就了这样一部让人有敬畏心的作品。

成人文学作家转型,容易忽略儿童叙事视角

杨志军在成人文学界的成就有目共睹。他一直专注于书写藏地高原,创作的《藏獒》《环湖崩溃》《伏藏》《大悲原》都引起过不俗的社会反响。他的作品语言刚劲、思想尖锐、故事残酷、人性阴暗……所以,风格化如此明显的作家,在面对儿童文学作品的创作时,要做出哪些改变?

《巴颜喀拉山的孩子》从创作到定稿再到出版,经过了多次打磨和修改。在正式出版之前,共修改了3次。杨老师绝大部分都采纳了我们的意见,但也常有自己的坚持。比如,故事中讲到喜饶的阿妈因为救德吉哥哥受伤,不想成为家里的负担选择离婚,而家里因为不了解真相,反而埋怨她抛弃草原丢弃信仰。故事对于阿妈的隐忍没有给予更多的评判,我们希望能多加渲染,但杨老师坚持了自己的想法,他认为留白是中国艺术中最高的境界,写作和阅读也一样。凡事讲得太满、太白,反而失去了想象和思考的空间。我们不能低估儿童读者的接受能力,相对而言,他们更需要阅读后的思索与回味。如杨老师所说,现在市面上很多流行读物,都是生硬的道德说教,没有节制的宣泄,读来毫无韵味。成人文学作家涉足儿童文学创作的优势,不仅仅表现在娴熟的创作技巧和叙事结构的驾驭上,更在于深度、格局和境界。

然而,在编辑过程中,我们因为沉浸于杨老师优美诗意又富有哲思的文字当中,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儿童叙事视角。作品正式出版后,我们在北京举办了座谈会,约请了众多业界学者、评论家共同为作品把脉。几乎所有的专家都对作品给予了极高的评价。认可归认可,但专家们最后一致提到了儿童叙事视角的问题。成人文学作家在创作儿童小说时,会不经意间展现出成人的思维和视角。

《巴颜喀拉山的孩子》里最经典、最意味深长的话语都是通过小主人公喜饶说出来的。比如开篇第一句:“我知道我生活在地球上,也知道从我们黄河源头的巴颜喀拉草原出发,绕地球一圈,就又能走回到巴颜喀拉草原。”以及全书的结尾:“我们从巴颜喀拉草原出发,绕地球一圈,就又能走回到巴颜喀拉草原。虽然我们没有走过,但路已经走来又走去了。有的人一生走路,有的人一生护路,我们就是那些护路的人吧。”首尾相连,循环复始,宛如人的命运轮回,苍凉又温暖。然而,这样的语言如果是通过一个孩子发出的,显然缺乏说服力。因此,在2019年4月新近推出的修订版中,杨老师便在儿童叙事视角上做了比较细腻的修改润色,再读已毫无违和感。

深挖阅读价值,实行“3+3”精准营销模式

涉猎儿童文学创作,杨老师并非看重市场潜力,他有着清晰明确的创作宗旨——不仅为儿童创作,也为家长创作。在他看来,现在家长对孩子的教育有一个极大的误区:过度的励志,一直强调如何超越。这种教育往往容易造成偏差,他希望通过阅读,让家长们明白人的价值不仅仅包括知识,更重要的是情怀、胸襟以及人生境界。家长要关注孩子在精神境界里的自如感与幸福感。

无疑,杨老师的这种价值观在当下的儿童阅读领域是极为缺少的。因此,我们在营销活动中,把“杨志军涉足儿童文学”“情怀教育”“藏地特色”作为3大关键营销点,面向文学爱好者、小读者和家长制定了“3+3”专属营销计划。具体而言,就是针对不同受众群体,策划文化对谈、作家进校园、亲子共读会3类不同风格的营销活动。

文化对谈是约请作家、评论家和文化名人,就杨老师的创作和背后的故事进行交流,借此影响文学青年和爱好者。作家进校园是作家主题讲座,主题为“解密藏地少年的别样生活”,希望激发孩子对神秘的藏地高原的好奇心,开阔他们的阅读视野。亲子共读会是与一些儿童阅读做得比较出色的独立书店合作,通过书店的固定读者群进行营销。

纵观来看,亲子共读会是最有效的,我们从中得到的阅读体验也最为直观。比如,3月23日,我们联合青岛良友书坊举办了“走进藏地少年的诗意岁月”亲子共读会,现场来了100多组家庭,他们都在活动前阅读过作品,对于作品都有自己的感受。因而,现场小朋友、家长与作家围绕经典阅读、诗意写作、家庭教育等方面的交流、碰撞,异常地热烈、精彩。有一位家长现场还用“四纵三横”对作品进行了独到的解读,将活动推向高潮。这场活动的现场氛围、交流效果以及销售情况均突破了我们的想象。

基于《巴颜喀拉山的孩子》所具备的深厚的思想性和艺术性,我们一直在努力挖掘它与一般儿童文学作品不同的价值和教育理念,精准定位读者群。该书出版不到半年,销售近5万册,进入了2018年大连寒假读书活动书目,获得了2018年中文传媒十大好书等荣誉。2019年,《巴颜喀拉山的孩子》还将继续精准出发,希望这部如“玫瑰上的露珠”般纯净的作品,能感染到更多的家长和孩子,让他们明白人生不仅仅有励志,还有诗和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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