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人类历史最久远的烹饪方式之一。各类食材,特别是肉类在这“一味真火”的加持下,脂肪会化作油脂滴落,蜕变成表皮焦香,内汁丰嫩的至臻风味。这也就是1912年被法国科学家美拉德提出的“美拉德反应”,简单来说就是蛋白质和碳水化合物受热时发生反应,不仅颜色会变为褐色,还会生成特殊的迷人香气。遥想千万年前,或许在一场山火的余烬里,人类祖先在寻找食物果腹时,偶然尝到了被火烤熟的食物的味道,从此这种对于烧烤的喜爱就刻在了人类的DNA中,并延续至今。
烧烤江湖,“串都”出战
时间来到2023年春天,如果你问一个山东大学生周末的时髦安排是啥,十有八九会回答你:组团去吃淄博烧烤。淄博烧烤的爆火,不仅点燃了山东人的“烧烤基因”,也同步勾起了济南老饕的好胜心。在烧烤界,号称“串都”的济南,从来没怕过。
“在天愿作比翼鸟,不如济南吃烧烤”。对于济南人来说,烧烤圈的“扛把子”非烤串莫属。在济南,烧烤店遍布大街小巷,五冬六夏你都能看到泉城老饕肆意“撸串”的身影。碳火、肉香、扎啤、朋友,济南烧烤中包裹的不只是肉香,还有人生的酸甜苦辣,城市的多彩脉动。
济南烧烤由来已久,在20 世纪 70 年代末就开始出现,其中槐荫区经一纬九路人气较旺,到了 80 年代初,这附近的店面开始售卖“趵突泉”“白雪”等散装啤酒,因为价格比瓶装啤酒便宜,喝了又是“凉丝儿丝儿”的,所以愿意“喝拔凉解渴酒”的人特别多。有酒当然就少不了肉,后来附近就出现了烤羊肉串的和烧饼店,摆上了小方桌和马扎子,人们从此就有了坐下来慢慢吃的习惯。一毛五一碗啤酒,两毛一个羊肉串,再配上一盘水煮花生或嘎啦油子(酱油螺丝)或两个烧饼,就是一顿丰盛的晚餐。
那时候的济南人到西市场有三大爱好:逛街、购物、吃烧烤。30年前,“一九烧烤”也早已走向全国,那时在青岛、泰安、聊城等地的著名小吃步行街都能看到“一九烧烤”的招牌。你如果问问店主,那么他会自豪地告诉你:我曾经在济南一九烧烤街干过学徒,练过摊,开过店......虽然在2009年,30多年的“一九烧烤”街烟火不再,但由这条街塑造的“串都”济南的种子,却依然以更现代、健康和环保的形式在这个城市生根发芽,犒劳着无数泉城人的味蕾。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济南回民小区建成,作为少数民族聚集地,这里的烧烤饭店发展可谓有先天优势,2005年左右逐渐形成了颇具规模的烧烤一条街。磊磊烧烤、马老二烧烤等都是市民耳熟能详的烧烤店,最火爆的时候,在街上远远望去,摊店相接,烤炉相连,红红火火。这里的烧烤店不仅供应各种肉质纯正的烤串,还经营各类清真风味特色美食,大梁骨、牛肉烧饼、羊汤等,让人能一饱口福。
城市不断发展,美食亦如是。随着光阴流转,济南烧烤不仅早已“退路进厅”搬进了室内,也用上了烧烤油烟净化器,守护好泉城的蓝天白云。近些年,除了老式街头烧烤,济南也涌现出了各类形式时尚、品牌化运营的烧烤店,更能满足年轻人的需要。现在,吃烧烤不再只有方桌马扎,也有了包间雅座,还配有涮肚、小龙虾等各色美食。老胖烧烤、王老三烧烤等外地品牌的加入,也使得济南的烧烤江湖变得更加火热。
根据天眼查数据,2022年济南市从事与烧烤有关的企业有46000余家。这些遍布寻常巷陌的大小烧烤店,不仅留住了市井烟火,也延续了“串都”特有的民俗文化和本土风味,成为了一张独具特色的城市名片。
在济南吃“小串”,必须符合“三一律”
不同于淄博烧烤,从“一九烧烤”开始,济南烧烤就打造了自己独特的风格:串小、味足、多样。
“烧”与“烤”各不同,芭蕉扇显神通
除了切肉,在济南吃串,烤法也历来有禁忌,坚决不能用明火烧,只能用木炭燃烧后的炽热来烤。所以“烧”和“烤”是烧烤过程中很重要的两道程序,济南烧烤的传统就是 “先烧后烤”。所谓“烧”,就是先“养火”(或叫“爆火”),即在正式烧烤前个小时,先在一个炉子上把木炭点燃,济南烧烤喜用果木炭,以枣木为最佳。养火时需不断地翻动木炭,等到木炭燃烧得颜色发了白色,就可以夹到烧烤炉子里“闷烧”等待第一批食客的到来。
食不厌精与“四菜一扎”
古人讲: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作为当代市井文化的烧烤,虽然自带一种豪放气质,但在济南依然有着细致的内核。据纬九路烧烤老店“凤岐烧烤”的老板王凤岐说,济南烧烤从进货开始就严格把关。比如烧烤时用得最多的孜然,要选用新疆和甘肃生产的,新疆产的孜然颜色发黑,油性大;甘肃产的孜然颜色发黄,味道纯正,你用哪一种,就决定了你的独特的烧烤味道。羊肉的进货渠道也是一样,开店伊始用肉数量少,就从附近的堤口庄、北大槐树街和民族大街进货。后来就由黄河以北(主要是齐河的养殖户或屠宰户)的人送货过来,有经验的店主只要“一闻二看三摸’,就知道这羊肉新鲜不新鲜、掺水不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