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小觑的古代之“乐”

原标题:不容小觑的古代之“乐”

中国古代有六艺之说:礼、乐、射、御、书、数。礼为尊,乐其次,礼主外,乐掌内,礼显敬,乐示亲,礼定异,乐为同。礼乐一家亲,“礼乐制度”之称为最好见证。六艺之中礼居第一,足见它的地位,但古之“乐”也同样不容小觑。

在古代,特别是先秦时期,乐一般指的是乐舞,即音乐与舞蹈。乐之所能为古人所重视,就在于它晓政治,通军事,喜丧不可缺,宴饮不可少。《礼记》中又把“乐”和“礼”并立在同等重要的地位:“礼节民心,乐和民声。”可见其重要性。

春秋时期,风起云涌,狼烟四起,铁骑横行,尔虞我诈,明争暗夺,以利结盟,利去而盟散,亲可结,心难连。你方唱罢,我登场。周成王“桐叶封弟”把其弟叔虞封于唐,唐叔虞之子燮(xie)继位后更国号为晋。晋国在晋献公时崛起,“并国十七,服国三十八”。晋献公也曾雄姿英发,尽显一代雄主本色,但英雄难过美人关。晋献公却在美人骊姬的妖媚下,竟然下狠心赐死了太子申生,迅速把骊姬的儿子奚齐立为太子。重耳、夷吾知道自己的父亲把太子赐死后,生怕屠刀伸向自己的脖子,于是开始了流亡的生涯。晋献公去世后,里克一怒之下相继杀了奚齐,奚悼子,将骊姬活活鞭死。流亡国外的夷吾却通过雄主秦穆公的帮助回到晋国成为晋国国君,是为晋惠公。晋惠公坐了国君后,摆起谱来,把以前豪言壮言对秦国许下割地报恩的诺言,全然抛在了脑后,死不承认。秦国对这种厚脸皮也无计可施,毕竟秦穆公是晋惠公的姐夫(晋献公的女儿,晋惠公的姐姐伯姬嫁给了秦穆公),作为姐夫的秦穆公也没有对这位言而无信的小舅子计较。前647年(晋惠公四年),秦国遇上荒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当然,想到的是既有亲戚关系又曾施恩的晋国。本想,晋国能多少借些米,以解燃眉之火,没想到晋国毫不念亲情与恩情,不借就算了,居然趁火打劫,大举进攻秦国。秦国是又气又恨,发兵迎击,没想到无情无义的晋国被打得一败涂地。令秦国憎恨无比的晋惠公也被掳了去。但秦穆公看在自己夫人(晋惠公姐姐)的面子上,把小舅子放了回去,要求秦惠公把太子圉送到秦当质子。后来,圉却一声不吭从秦国就跑回晋国,父亲死后,作为惟一的儿子,圉理所当然的当上了国君,即晋怀公。晋怀公也不是善茬,处处和秦国作对,曾经不辞而别就逃回国,也为秦国所顾忌。所以,秦国不能把精力都放在降服晋怀公的身上,于是把视线转移到了怀公的伯父流亡国外的重耳身上。

流亡的重耳一番周折之后,最终来到秦国,秦穆公对他礼遇有佳,曾多次宴请他。在一次宴会上,重耳即点歌一曲,让乐师演奏之,歌名为《河水》,寓意他要像百川归海那样心悦诚服地敬重秦穆公。此乐一停,秦穆公随即点了一曲《六月》,此曲是讲一位周朝的大臣辅佐周王的故事。寓意秦穆公对重耳寄予厚望,希望重耳能重返晋国,掌握政权,来共同辅佐周天子。当时,身边大臣赵衰马上对重耳说“赶快拜赐”,于是重耳立即向秦穆公稽首下拜。赵衰说:“君称所以佐天子者命重耳,重耳敢不拜?”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们再熟悉不过了。 公元前636年正月,重耳在秦兵三千人的护送下,回到阔别二十年的晋国,入国都绛,即位,为晋文公,不久成为春秋第二位霸主。怀公逃到高梁,不久被杀。

可见,古之“乐”在宴会中,政治中的强大作用,就在那“乐”的往来之间,可看出一个人的造诣,性情,品德。 “乐”的魅力在于可在聆听之中拉近彼此的心,带来可遇而不可求的良机。重耳不就可以把政治融于宴会“乐”的高雅之中,彼此心照不宣就获得了秦穆公的赞赏,信任。实为“乐”之功劳。但“乐”不仅可晓政治,也可通军事。

公元前552年,晋国在晋平公的统治下,同宋、卫等国结盟,再度恢复文公时的霸业。据史传,晋平公曾为救兄弟国鲁国,并以此炫耀自己的国力及号召力,纠结各路诸侯国向齐国发起进攻。在晋国的带领下,各诸侯国杀气腾腾,所向披靡,直捣黄龙,直逼齐国都城临淄。这时远在南方的楚国,抓住时机,趁郑国国君郑简公率军助晋军攻齐,郑国国内空虚之际,竟出兵攻郑。晋平公知道这紧急情况后,只得暂罢攻齐之举,遂率兵救郑,所帅联军马不停蹄行至郑国边境的祝阿,却得知楚兵已至郑境的鱼陵。平公虽然率领各国联军,但在人数上并不占优势,开始犹豫起来,毕竟楚国人多势众,恐难取胜,如果一战而败,恐怕在小兄弟国面前抬不起头来,那还如何做联军统帅。这时盲音乐家师旷从话语中听出平公的担忧,遂“以声卜之”。他先吹奏了《南风》律歌,又吹奏《北风》律歌,然后对晋平公说:“《北风》乐声平和可听,《南风》乐声不扬,并且多有肃杀之声,以此推断,不利于楚军。不出三日,必有好消息。”果然,三天后郑国守城将领来报:因南边连日大雨,山洪陡涨,楚军不堪其苦,只好撤兵而去。 虽然故事有点杜撰的意味,即使故事真如史书所记载的那样,“以声卜之”而灵验,那也是事有凑巧。虽为迷信,但从侧面足以看出“乐”在古人心目中的神圣地位,及古人对“乐”的崇尚,敬重,信仰。军国大事有时也依赖于“乐”的神韵,音律,因此“乐”可通军事。

古人认为靡靡之音可使人消沉、颓废,不思进取,如果庸君听了,喜而忘倦,荒淫无道甚至导致亡国之祸。高雅之音”可陶冶情操使人清神凝气、心旷神怡、敬谨庄重。

据说,晋平公曾要求音乐大师师旷演奏悲凉之曲《清徵》,但师旷认为“古代能够有资格听《清徵》的,都是有德有意尽善尽美的国君,晋平公显然还没达到那个欣赏的水平。”因此,师旷拒绝演奏给晋平公听。师旷越是不愿意演奏,晋平公越是有好奇心,非要听一听。最后,师旷实在拗不过国君,只好拿出了自己的绝活,开始弹起一曲《清徵》。当他用奇妙的指法拨出第一串音响时,只见16只玄鹤从南方冉冉飞来,一边伸着脖劲鸣叫,一边排着整齐的队列展翅起舞。当他继续弹奏时,玄鹤的鸣叫声和琴声融为一体,在天际久久回荡。即使身为国君的晋平公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此种奇异的景象。于是,激动的提着酒壶,离开席位边向师旷边敬酒边问道:“在人世间,大概没有比这《清徽》更悲怆的曲调了吧?” 此一问却把师旷难住了,一是如果对君主之言不能如实以答,不是为臣之道。二是怕国君听了不该听的乐曲,会导致不必要的麻烦。犹豫之后,师旷还是如实以答:“《清徽》悲怆的曲调远远比不上《清角》。”平公一听,更加触动了自己的兴奋点,执意让师旷再谈一曲《清角》。师旷急忙摇头道:“使不得!《清角》可是一支不寻常的曲调!它是黄帝当年于西泰山上会集诸鬼神而作的,怎能轻易弹奏?若是招来灾祸,就悔之莫及了!”此时,平公正在兴头上,哪能听得尽这些废话,说道:“你尽管弹你的,不必过虑,上古之事更加久远,怎能祸及现在呢?你弹来听听又有何妨?”师旷见晋平公一定要听,无可奈何,只好勉强从命,弹起了《清角》。当一串玄妙的音乐从师旷手指流出,人们只见西北方向,本来晴朗的天空顿然滚起乌黑的浓云。当第二串音响从琴弦升起,飘离殿堂时,只见狂风暴雨应声而至。当第三串音响骤起,但见冷冽的狂风呼啸着,卷翻了宫廷的房瓦,撕碎了室内的一幅幅帷幔,各种祭祀的重器纷纷被震破,屋上的瓦坠落一地。平公听后后悔莫及,吓得抱头鼠窜,趴在廊柱下,惊慌失色地喊道:“不能再奏《清角》了!赶快停止……”。平公怕在演奏下去,不仅宫殿没了,连自己的小命也搭在里面了。于是,师旷停止了演奏,就在他手离琴弦的那一刻顿时风止雨退,云开雾散。此故事显然是把“乐”与品德连在一起。君子虽有德,但也有等级之分,德行不足,焉能听与之不匹配的 “乐”,执意听之,祸将顿生。难道忘了当年纣王亡国的靡靡之音吗?

可见,古代“乐”在政治、军事、德行方面的有其独特的功能,重要的作用,深远的影响。今天,音乐相比古代“乐”在某些方面有些弱化,更倾向于娱乐,更成为陶冶人心的主旋律。因此,现在的音乐最基本的存在价值是要能“走心”,虽然众心难调,音乐难做。但,经典音乐的出现不正是历经几代“人心”的洗礼,最终在千锤百炼中凸显出自己独有的价值。所以,古今音乐都有它存在的独特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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