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几个月的空袭后，1937年12月初，南京保卫战正式打响。

中国军人在南京保卫战中英勇抵抗，坚守在南京各个阵地，血洒紫金山、血洒光华门、血洒雨花台！悲壮而惨烈！

南京空战

1937年8月15日，南京人民在爆炸声中闻到了硝烟的味道。

侵华日军这天首次轰炸南京。除了大校场和明故宫两个机场外，人口密集的大行宫等地也遭到扫射和轰炸。

中国战机随即升空迎战，开启了南京保卫战的序幕，布置于机场的高射炮也猛烈还击，共击落日机4架。

9月19日，77架日机分两次空袭南京，下江考棚、评事街等民房被炸毁，中央大学校舍遭到8枚重磅炸弹轰炸。

中国空军21架飞机迎击，击落敌轰炸机4架。中国空军飞行员黄居谷等4人殉难。

10月12日，空军“四大金刚”之一的飞行员刘粹刚，趁一架敌机转头时从旁猛射，敌机中弹坠于水佐营。至此役，刘粹刚已创下击落敌机11架的记录。

飞行员曹芳震追击敌机时，冲入敌机群血战，寡不敌众血洒长空，座机坠入燕子矶江中。

12月3日，“四大金刚”之一，被誉为“江南大地之钢盔”的飞行员乐以琴，在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牺牲于南京上空。

乐以琴 图片来自百度百科

据不完全统计，从8月15日起，至城陷前夕，南京城遭受敌机袭击近1000架次。

失陷前的南京城，到处是断壁残垣。

外围激战

淞沪战役之后，日军向西往南京进发。

南京方面，一边准备迁都，一边着手保卫战。

南京卫戍军共约15万人，在保卫南京的各个阵地上迎来临严酷而壮烈的战斗。

11月底、12月初，日军渐次抵达句容、淳化、秣陵关等南京外围区域。句容汤山一线，是南京守军最早与日军交战的地域。

日军在飞机、大炮掩护下猛烈进攻句容。守军得不到弹药补充，且与外界失去联系。最终在牺牲过重，弹药告罄后才突出重围。

汤山战况一样惨烈。《纽约时报》记者报道：在一个山头上，300名中国军人被日军围困。经过一整天激战，伤亡殆尽，几乎只剩下一人。

淳化附近，日军三天发起了不下10次进攻，但都被守军击溃。

12月8日，日军发起了三次攻击。守军第51军损失严重，排长以下伤亡1400余人。在接到撤退命令后，由于天黑事急，误入日军队伍中再遭损失。

战前的牛首山 海达·莫理循摄

战略要地牛首山、将军山也发生了猛烈的战斗。第58师连日苦战，损失巨大，终接到撤退命令。

牛首山、将军山失守，让南部雨花台阵地失去了最后一道屏障。

血战紫金山

日军突破南京外围防御阵地后，日本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向中方空投“劝降书”。

南京卫戍司令长官唐生智下达命令：全军与阵地共存亡！为了背水一战，将各部队所有船只收缴。

紫金山是孙中山先生陵墓所在地，也是南京东面的天然屏障。布防于紫金山地区的是被称为“蒋介石的铁卫队”的教导总队。

12月8日，日军从汤山西进抵达。防守于老虎洞的中国军人首先遭遇进攻。

老虎洞是一个小高地，也是防守紫金山第二峰、第一峰的重要据点。守军曾多次击退敌人，逼得日军增施放了更多炮弹和燃烧弹。最终，守军1营官兵牺牲大半，营长罗雨丰殉国。

老虎洞失守，守军退到紫金山第二主峰。教导总队在这一带已驻守4年多，了解地形，工事坚固，一时杀敌众多。

日军装甲部队由麒麟门向中山门进发 朝日新闻社图片

日军为了占领紫金山，派出了大量部队增援，并以加农炮用穿甲弹直射守军阵地，击毁机枪掩体。

守军连续几日坚持抵抗，甚至打起了肉搏战。

12月12日下午6时，第二峰和西山阵地被日军突破，卫戍军总部下令撤退。但教导总队的官兵坚守紫金山一号阵地，居高临下仍与敌军血战。

13日凌晨，大部分南京守军已奉命撤退，中山门外一片沉寂。惟独紫金山上的守军与敌鏖战正酣，火光冲天，呼声震地。

第2团战车防御炮连连长颜希儒，在腰间藏了两颗手榴弹，表示：不管怎样撤退，我都不走！接到撤退命令后，他先组织部队撤退，然后随身带了两名战士留下来检查阵地，从此再也没有归队。

血战光华门

从淳化过来日军，步兵2000余人，坦克10余辆，于12月9日拂晓来到光华门外。

光华门城墙高13米，有反坦克战壕以及5道铁丝网，护城河宽130米，深4米。

敌我双方激战中都付出了巨大代价。守军第88师的一个营，一天内300官兵阵亡。光华门城门几度被炮火击穿，又迅速修复。

10日，日军在坦克掩护下，再次发起猛攻。一次炸开城墙突入城内的进攻，被守军英勇击退。

黄昏后，守军87师259旅、261旅组织反击，将光华门外正面的敌军消灭。但是，第259旅旅长易安华，第261旅参谋主任倪国鼎，以及营长两人，在光华门外壮烈殉国。

中央通讯社电讯中写道：我军士气悲壮，人人抱必死之决心。

光华门外大部日军已被消灭驱走，对于少数躲在城门洞圈里的日军，守军采取扔汽油桶焚烧，或者是突然打开城门用机枪扫射的办法予以消灭，给了敌人心理上的打击。

此后两日，日军再次发起进攻，但都久攻不下。日军步兵第36联队统计，共计在光华门阵亡日军275人，负伤546人。

光华门的累累弹孔 《日本报道百年史扉页》

直到唐生智12日下午下达撤退命令后，日军才登上已无防守的光华门城头。但当日军的坦克开进光华门时，依旧有中国军人身上绑着手榴弹向坦克滚去！

最后的坚守

雨花台易守难攻，守军第72军让敌军的进攻付出了惨重代价。

12月11日，守军第264旅将预备队和工兵1营都上调一线参加战斗。旅长高致嵩率众与冲入阵地的日军白刃格斗，打退敌军多次冲锋。

守军不仅在雨花台山顶炮台保障南门入口。约2000守军还冲出阵地反击，遭到日军铁丝网阻挡后，隔着铁丝网与日军互投手榴弹，场面极为壮烈。

12日，日军调机大批轰炸机和重炮配合数千步兵，以绝对优势发起集团冲锋。

12日上午，团长韩宪元以及营长数人先后殉难。下午，旅长朱赤、高致嵩以及团长、营长数人，弹尽援绝，或自戕或阵亡！悲壮惨烈，天日亦为之变色。

日军夺取雨花台阵地后向中华门进攻，重磅炮弹轰击中华门坚固的城墙，炸裂出的石块飞在空中，附近房屋被砸到立即倾坍。

中华门附近被毁坏情景 图自《拉贝日记》

德国礼和洋行工程师克里斯蒂安·克勒格尔拍摄

当时的南京城已经混乱，也没有了作战计划，但守军官兵坚守城墙，也用自己的身体作为防守南京的城墙，中华门直到12日午夜后失守。

另一场坚守发生在赛公桥（今赛虹桥），第302团团长程智，右手三指被打断，包扎后又回到整地。大声呼喊全团官兵：南京是我国首都，城内有我父老兄弟，决不能让鬼子前进一步。我们要与阵地共存亡，死在这里就是死得其所！

话犹未了，程智腹部被日军机枪击中9弹，肠断而出，壮烈牺牲。

是役，赛公桥多次为敌所占，均被中国军队夺回。直到南京卫戍司令长官唐生智下令撤退时，赛公桥上的中国军旗仍傲然飘扬于硝烟之中。

赛公桥战斗中，击毙敌500余名，中国军队伤亡1700余名。

尾声

12月12日下午开始，南京守军奉命全面撤退。

12月13日，南京城失陷。宪兵副司令、首都警察厅长萧山令13日上午在长江边，指挥准备撤退的宪兵部队与蜂拥而来的日军激战。

萧山令高呼杀敌，率先领导军警部队冲杀，致身负重伤，殒命前犹高呼“中国不会亡”！

城陷，南京保卫战结束。据学者统计，15万守军只有5万人最后撤出南京。

中国军队在撤退时局面混乱，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城内，也发生了军人自发的巷战。

81年前的今天，日军开始了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死难人数超过30万。

城陷并不是南京保卫战失败的标志，认定战役失败，第一是歼灭敌人太少，据推测歼灭日军1万余名，距离战役的歼灭战还相差很远。第二是自己损失惨重，交战伤亡与被俘后遭屠杀者总约10万人。第三是坚守时间太短，远远短于预期的一两个月。

南京保卫战失败的原因，第一是因为当局坚持片面抗战路线和幻想国际调停。第二是组织指挥的严重错误，单纯防御被动应战，组织松散指挥不灵，撤退混乱损失惨重。第三是防御工事和后勤供应存在严重的缺陷。此外，就地形而言，南京背临长江，如敌自陆地攻来，则难守而易攻。

史料来源：

《南京保卫战》 孙宅巍 著

《南京大屠杀》 主编 张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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