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中的班长们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们一群刚考进高中的彼此陌生的男孩子和女孩子,乘车来到大兴特侦大队的训练基地,开始了我们为期一周的军营生活。

行李车还没到,我们被按性别分成了四个班,我在三班。

三班长是一位高个子军人,皮肤黑黑的,被叫作“山东大汉”。他带我 们去搬行李。一群女孩子,左拎右拽,身背肩扛,真是可笑极了。三班长帮这个提一只旅行包,帮那个扛铺盖卷,真像一头“骆驼”,赢得大家的敬佩。

三班长、四班长在同一个大宿舍里,分别召集两个班学员开会,给我们 指出,军训中应遵守的纪律。但我们的山东大汉班长面对十几双热诚渴望的眼睛有时竟然无言以出,弄得大家只得竖起耳朵听四班长讲话,“山东大汉” 似乎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四班长说一句,他就重复一句,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开始正式军事训练了。

由于三班女生人数太多了,多余的人,理所当然被分到男生班,同他们 一起训练,但名义上仍是三班。我就是其中一个,被安排在一班。

一班长同样是一个个子很高的人,也比三班长还要 高。但是不同的是,他很英俊,皮肤黑红,做事干净利落,说话诙谐 幽默。相信任何人心目中男子汉形象,也不过如此吧。但我们所有被“遗弃” 到男生班的女孩子们都一致认为,他可能有重男轻女的倾向。

一班长要求人很严格,但是对我们很好,所有其它班的“军人们”都在太阳下“卖大力、流大汗”,而且很长时间也不休息,只有一班例外,我们被带到树荫下,先是站军姿,大家都很合作。从班长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我们做得一定很漂亮。接着练习立正转法,我旁边的一个矮个子男孩总是转错 方向,好几次,他都和我脸对脸,而我却最怕大家面对面靠得很近,总是忍 不住偷偷大笑,引得大家也莫名其妙地笑起来。班长教育我不要笑,要严肃认真。

一班长为了发挥同学们的主观能动性,要大家在做完一个动作后,检查 自己是否做错。做错的同学应立正喊“报告”。没想到第一次做完动作,就 有好几个人举手喊“报告”——其中有我。班长纠正了我们的错误,再进行 练习,结果我又做错了。我想都没想,又举起了右臂大喊“报告”。班长又 提醒了我一遍,但我第三次,再一次重复了这个错误,班长开玩笑地说我真 是“屡教不改”,并认真地单独为我纠正动作,直到我完全做对为止。

军营里最滑稽的事莫过于“莫名其妙”的时候也必须请假。

这一次练习踢正步,分解动作大家都做得不错,连贯动作也做得很整齐。 只是男女生一起做时,不能整齐划一,班长大怒之下,令大家休息,他自己也坐在土坡上生闷气。同学们就自己练习。反反复复总是做这些动作,感觉 都麻木了,动作质量也越来越差,班长看不过去,跑过去给男生指点,却不理会女生。我突然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涌上心头,不练了,我坐在土坡上看 着他们。忽然,我想跑去玩,于是跳起来就跑,“喂,你干吗去?”我只得 停下脚步。“回来!”班长在后面喊,我慢吞吞地地走回来,“有什么事?” 我问。“你去干什么?”“我⋯⋯去喝水。”我果断地回答。“那为什么不 请假?”我瞪大眼晴“什么,请假?现在不是休息时间吗?”“休息时间也要请假这是纪律!”班长扳着脸,严肃地说,我不愿多想,就请了假,回来 后,班长又在那边喊:“你怎么不销假?”我拿着水杯走过去,气愤极了,“你不是看见我回来了吗?”“那也要销假,这是纪律。”“销假,喝水。” 我把水杯伸到面前。

转眼 7 天军训生活过去了,我们将要踏上归程,收拾东西时,有的同学哭了起来,这地方管得那么严,居然会让人如此留恋,不可思议。不久,仿佛哭声有无尽的诱惑,我也忍不住哭了。

站在将归去的汽车上,我看见班长在和男孩子们说笑,要他们像个男子汉的样子,别哭。我盼望他能回头看我一眼,但当他回首时,他却忍不住转 过头去。回校的路上,我想,班长、排长们,我们虽是同龄人,但几天的军 营生活,使我们找到了与你们的差距。军人严谨的作风,无私奉献的精神, 将激励我们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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