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的年夜饭:错峰的饭永恒的盼

年夜饭 舌尖上跳跃那份情

在中国,年夜饭有着特殊的魔力,能让它的“香气”深深扎根在一个人的心底。不管你离家多远、多久,每到年终岁尾,你就会被那桌丰盛、那份温馨牵扯着,不怕周折、无惧风雪地赶回那个饭正香、菜正热的地方。

年夜饭之所以是每个家庭辞旧迎新的重头戏,是因为它品的是团圆的味儿,暖的是游子的心,氤氲的是幸福与美好。而对很多军人家庭来说,围桌守岁常是一种奢望,妈妈们盼儿总是望眼欲穿,“一家不圆万家圆”定是美好的最佳注解。

又到为过去一年画下一个圆圆句号的日子,军属远眺军营,独把思念藏心底;军人遥思故乡,齐把使命扛肩上。此时,一顿年夜饭,串起动人的故事,有了别样的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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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连起四家饭桌

■雷从俊

前些年,父母生活在豫东老家。由于我在外当兵,每年春节,都是二弟、三弟和妹妹回家陪父母过年。随着我们兄妹四人相继在各地成家立业,聚在一起在老家吃顿年夜饭更成了奢望。这些年,父母渐渐老了,由于帮各家带孩子又常年两地生活。于是,我们四家商量,每年春节必须让父母团圆,大家庭也争取团聚。

可是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去年春节,我又赶上值班无法在年三十赶回家;刚任教导员的妹夫思强也要带队到京郊驻点执行任务,整个春节都不能休息。二弟媳怀孕初期不能到处颠簸,只能留在洛阳原地过年。而三弟一家则轮到回四川弟媳娘家过年。这个大家庭春节怎么聚?如何让父母团团圆圆过个年?这事着实让人犯难。

还是老父亲定下了春节在我家团聚的“主场”:“现在全社会都倡导‘军人优先’,你和思强都是军人又都在北京,今年我和你妈就陪你们过年啦!”

大年二十八,妹妹接上母亲、带着外甥女匆匆北上与我们汇合。从见面那一刻起,三位主妇就开始张罗年夜饭。妻子和妹妹列了长长的菜单,一会儿加一道父亲爱吃的糖醋鱼,一会儿加一道母亲爱吃的爆炒小青菜。一会儿,儿子嚷嚷着要吃奶奶做的焦熘丸子,于是,菜单上又多了我童年时的最爱。

大年三十那天,当五环外的爆竹声隐约响起时,丰盛的年夜饭妥妥地备齐了。阵阵香味中,父亲的手机响了,是妹夫发来的拜年视频电话。父亲一个劲地叮咛:“思强,为国家‘守岁’咱很光荣,你安安全全把队伍带好,别挂念家,能回来时咱们再团聚!”

这话让我想起许多个难忘的除夕。我曾和连队百十号战友一起轰轰烈烈地吃过年夜饭,也曾在军校值班的岗亭里和同学“轮吃”年夜饭。那年在边防线上,我更曾遥望万家灯火,想象着家中的年夜饭。而每个除夕夜的精神大餐,都是父亲电话里那些不变的叮咛。

“别光顾咱们这边热闹,也打个电话看看老二、老三家年夜饭准备咋样啦!”母亲在一旁提醒。“还打电话干啥,发个同步视频,各家的年夜饭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说着,父亲摇摇手中的手机。

不一会儿,全家就在方寸屏幕中聚齐了。“这智能手机就是能啊,千里之外也像在眼前!”看到手机里的儿孙,父亲高兴得像个孩子。

作为同步视频的发起者,老父亲自然而然地成了这顿特殊年夜饭的主持人。说起这个大家庭一年来的进步和喜事,当过大队会计的父亲心里可真有本“明细账”。他边笑边说:“咱这个家,两个军人个个都很棒,恁大哥边工作边读研,年初拿到学位证、年底立了功;思强带兵有方,多次带队圆满完成任务,被单位评为先进;四个在企业干的也很给力,人人业绩都创了新高;两个当‘园丁’的,个个都有‘桃李芬芳’;三个小朋友也都茁壮成长,大有希望……”讲起这些时,父亲的神情那么自豪、那么陶醉。

“新春快乐!”“过年好!”“祝爸妈健康长寿!”在同步视频里鼎沸的祝福声、碰杯声中,一向滴酒不沾的父亲也对着镜头举起了酒杯。

就在杯落筷起的那一刻,我突然发现客厅里少了母亲。推开厨房的门,只见母亲正按照豫东老家的习俗摆“团聚饺”。一碗一碗盛好的饺子摆成一圈,袅袅热气结成了一个大大的圆。

我赶紧回到客厅,把正在“直播”的父亲拉过来,让他把镜头对准母亲,对准这浓浓的年味、淡淡的乡愁。我想,隔着山山水水的一大家子,此刻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碗筷,都会真切地品味到亲情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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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兵种联训这顿曾经的“年夜饭”,如今已是“家常便饭”军营年夜饭,诱人的不只是那丰盛的大餐

四喜丸子开心的年

■李 黎

母亲嫁给父亲,起先姥爷是不大乐意的。他的几个子女从长大成人到成家立业,都把家安在了本地。唯独他最喜爱的二姑娘,也就是我的母亲,却选择了远嫁,还嫁了个当兵的,那得吃多少苦啊!

母亲第一次回娘家过春节,姥爷拉着她细细端详,连说:“我们家二姑娘怎么黑了、瘦了?”把尴尬的父亲晾在了一边。说话间,姥爷亲自下厨,很快便置备了一桌好菜。

那个年代,日子清苦,大多数家庭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顿像样的荤菜。姥爷做的四喜丸子,是纯肉馅精制的,又香又糯。叨一口丸子肉,酌一口小酒,真是美似神仙。姥爷看父亲舔嘴巴舌的样子,笑着说:“你要是爱吃这口,就常带二姑娘回家看看,我随时给你做……”父亲连连应声,和姥爷碰杯,干掉了一大杯酒。

但是随着父亲部队移防,我们家却越搬越远,一家人回老家过年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

那年春节,姥爷病重,我们一家千里迢迢赶回去探望他老人家。姥爷得了中风,一边身子瘫痪了,那只原本灵巧的右手,如今干枯似柴、蜷曲僵直着,再也不能为一家人烹制可口的饭菜了。

母亲抹了眼泪系上围裙,妯娌们齐上手,不久,热气腾腾的年夜饭摆满一桌子。当中,是一只白瓷碗,里面卧着四颗又香又糯的四喜丸子。父亲起筷,为姥爷夹了口丸子喂到嘴边。姥爷嘴角歪斜,吃力地嚼了一口,连声说好。“二姑娘以前在家一直娇养着,什么都不会做。如今会过日子了,赛过我的手艺了。知道她嫁给军人没受委屈,当爹的就放心了。”一席话,说得在座的人都暗自神伤。

姥爷过世以后,每年的年夜饭,母亲照例是要做这道四喜丸子。渐渐长大的我明白,母亲是用这道菜来纪念姥爷和从前一大家子除夕聚餐的美好回忆的。不过,母亲在我们自己家做的丸子最初却不是四颗。据父亲讲,最开始是两颗,象征他们夫妻俩。有我之后,就是三颗了。再过几年,生了妹妹,就变成了真正的四颗。全家人都喜欢吃这道象征团圆的菜。

可惜四喜丸子没吃上几年,我和妹妹就先后当兵离开了家。年夜饭桌上的四喜丸子,又开始变得时多时少。那象征圆满团圆的丸子,总是差那么一口。

今年春节,我终于能够携一家人回父母身边过年了。早我几年转业的妹妹,也要带丈夫孩子回来过年。最高兴的当然是父亲母亲,特别是母亲,早早地就开始炖肉弄酱,张罗起年夜饭来。

母亲偷偷地告诉我,今年的四喜丸子可不止四个,个头正好是我们这一大家子的人数。母亲开心地说:“这次啊,你媳妇、你妹和我一起做,看你们吃了,能不能猜出哪个是谁做的,猜对了我有奖!”

闭上眼,想起姥爷做给我们吃的那股熟悉味道,我想,即使猜不出是哪个人做的,但只消享受这浓郁的美味便好了。就像生活一样,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很好了。

错峰的饭永恒的盼

■孔昭凤

听说担任连队主官的儿子今年春节要元宵过后才能回家,我的心情有些低落,可当过兵的爱人却很淡定:“春节不能回家,对军人来说是家常便饭。十五过后能回来就很不错了,大不了再来一顿错峰年夜饭嘛!”

所谓的错峰年夜饭,即为错开万家团圆的大年夜,根据儿子归来的时间,随时随地聚起的那顿饭。在旁人看来,或许有些牵强,可自前年一经实行,就给了我无限的向往:儿子哪天回来,我就哪天召集亲友吃年夜饭喽!

那年除夕,儿子正在海岛上查岗巡逻,我们老两口只能在家“大眼瞪小眼”。初一至初六,我按照爱人年前的策划,把相熟的几个无法回家过年的单身军人,分批请到家里来吃饭,倒也过得红火热闹。可大年初七,爱人一上班,思念和寂寞就滋长得厉害。

初十晚上,我边做饭边对爱人说:“总感觉儿子今天能回来。要不,你给他发个微信问问?”“肯定是你思念过甚的一时臆想。今天长假刚结束,基层工作忙着呢,他不可能回来。”爱人对我的话不以为然。

我貌似在专心做饭,心思却在外边儿飘。以至于愣怔地看着一锅沸腾的粥,却让粥溢出了锅沿。

正擦拭着灶台,门铃响起。接着,传来了我日思夜想的声音:“老爸,过年好啊!”我闻声跑出厨房,只见那父子俩正热情地“熊抱”在一起。爱人不停地嘟囔着:“你咋就真回来了呢?你妈妈的直觉真就这么灵吗?”我也赶紧跑上前去,给儿子胸脯上来了几拳,嗔怪着:“你这孩子,要回来咋不提前说一声,让妈这通想……”

原来,儿子是临时到广州培训,领导特许他早出发一天,在家陪父母住一晚。

听说久未见面的外甥突然回来了,同城居住的大哥激动不已,执意次日中午要由他来主厨宴请外甥,就当一顿错峰的年夜饭。

当晚,大哥认真拟了一份丰盛的菜谱,发到家庭微信群里。谁知,立刻引来了其他侄男外女们“醋意”横飞。大哥哈哈笑着,在群里@所有晚辈说:“在我们这个大家庭里,军人理当格外受尊重。有本事,你们也都像你们的兄弟一样去保家卫国?”

一时间,群里的家人们纷纷接力,为“为我们负重前行”的军人和“一家不圆万家圆”的军人家庭点赞。一场“民拥军”的“红包雨”中,亲情在凝聚加深,年味在蔓延升腾……

每每回忆起这些,我的嘴角便不自觉地涌起一抹笑意。别人家的年夜饭,都是遵循传统习俗而过,充其量也就是那么一顿,而我们家的年夜饭因为错峰可以有N多顿。因为,团圆永远是军人家庭最大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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